《【“X”】——血契烙印》碎巫

6、急救危机

　　（直升机降落在青云基地医疗塔顶的瞬间，六支医疗队已经推着移动担架围上来）

　　林云亲自等在停机坪，白大褂下摆被涡轮气流卷得猎猎作响。这位青云基地的首领——林渊的大哥，长着一张和林渊七分相似的脸，但眉眼间全是冰刃般的压迫感。他先看了眼陆逍怀里奄奄一息的林渊，然后视线钉子一样扎在我脸上。

　　“墨北辰。”他声音比我的冰还冷三度，“我弟弟出任务前健康报告评级是A+。”

　　医疗队正把林渊往急救舱转移，心口那截玻璃管被小心固定。管子里残留的金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是被强行剥离的植物系生命精华，正在缓慢蒸发。

　　我卸下背上昏迷的夏天，青云的医疗官想接，我侧身避开了。“先救林渊。”我把夏天横抱起来，他额头烫得吓人，混沌魔法在他皮肤下游走成扭曲的金色血管纹路，“他被强制共鸣了夏家的养尸阵。”

　　林云瞳孔一缩。他抬手按在急救舱的观察窗上，里面林渊的生命体征曲线正断崖式下跌。“陆逍。”他没回头，“带墨队和夏家小子去净化隔离室。一级生物污染 Protocol。”

　　陆逍抹了把脸上的血，暗影在指尖凝成引路的光标。路过林云身边时，林云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你眼睛怎么了。”

　　不是问句。陆逍左眼眶肿得发紫，暗影异能侵蚀的黑色血丝已经爬到颧骨。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小叔子关心我？”

　　（林云指节泛白。整个停机坪气压低得能拧出水。）

　　净化隔离室在医疗塔地下七层。全透明玻璃墙体，反异能场让夏天的混沌魔法终于安静下来。我把他放在医疗床上时，他无意识地攥住我一片风衣衣角。

　　陆逍靠在门口，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又想起这里禁火，烦躁地揉成一团。“北辰。”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林渊心口那玩意儿...是夏家的‘血脉转换器’对吧。”

　　（他知道。陆逍家里管情报的，影龙基地档案库最深处，有夏家灭门案的完整副本。）

　　我掰开夏天的手指，把他手塞进医疗毯下。机械臂正在扫描他体内残留的混沌魔法污染值，屏幕上的数字跳到89%时，警报响了。

　　“超过安全阈值。”医疗AI的电子音冰冷，“建议立即进行异能净化手术，成功率37%。”

　　陆逍一拳砸在墙上。暗影腐蚀掉三层合金板，露出底层的绝缘材料。“夏明哲那杂种...他十年前就该死了！”

　　隔离门无声滑开。林云走进来，白大褂已经换成全封闭防护服。他手里拿着林渊的初步检测报告，纸页边缘被捏出深刻的褶皱。

　　“植物系异能本源被抽走43%。”林云把报告甩在控制台上，玻璃震得嗡嗡响，“永久性损伤。他以后不能再使用高阶治疗术了。”

　　（陆逍呼吸停了。他僵在那，像尊突然风化的石像。）

　　我看向医疗床上蜷缩的夏天。他眉心皱出痛苦的川字，混沌魔法正本能地试图修复他体内被养尸阵侵蚀的经脉——但那些阵法刻在他基因里，像附骨之疽。

　　“有办法。”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用墨家‘冰魄洗髓’剥离他体内的污染源，反哺给林渊。”

　　林云猛地转头：“成功率？”

　　“他活下来的概率，51%。林渊恢复本源的概??率，68%。副作用...”我顿了顿，“夏天会暂时失去混沌魔法的控制权，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在即将提前的丧尸潮面前，等于废了他一半战力。）

　　陆逍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红了：“墨北辰，你他妈真行。刚让人家改姓墨，转头就要拿他当医疗耗材？”

　　（控制台的金属边角被我捏变形了。）

　　林云抬手制止了陆逍接下来的话。他走到医疗床边，手指悬在夏天额头上方三厘米处——那里还残留着我用血画的镇魂符痕迹，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夏家独子。”林云低声说，像在念某种咒文，“混沌魔法适配率史无前例的99.7%，三年前青云基地就想招揽他，被他拒绝了。”他收回手，看向我，“理由是‘要去找小时候送过环表的人’。”

　　（我风衣内袋里的环表突然烫得像烧红的炭。）

　　医疗AI又发出警报，夏天体内污染值突破92%。他皮肤开始渗出血珠，那些血珠飘浮起来，在空中聚成夏家鸢尾花的形状。

　　“做决定，墨北辰。”林云按下墙上的手术准备按钮，无菌隔离罩从天花板缓缓降下，“你是队长，也是他现在法律意义上的紧急联系人。”

　　（因为我给他签了墨家附属成员担保书。在他昏迷的时候。）

　　陆逍转身往外走，暗影拖在地上像条濒死的蟒蛇。“我去守着林渊。”他在门口停顿，“北辰...别让他恨你。”

　　隔离罩完全闭合的瞬间，夏天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清醒，是混沌魔法暴走前的预兆。他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虹膜里旋转着夏家养尸阵的符文图案。他坐起来，医疗毯滑落，露出胸口正在形成的、和夏明哲手里那颗心脏一模一样的烙印。

　　“母亲...”他喃喃着，伸手抓向虚空，“我把心脏...还给你...”

　　我扣住他手腕时，墨冰顺着他手臂爬上去，冻结了那些暴走的魔法纹路。他茫然地抬头看我，金色瞳孔里映出我紧绷的脸。

　　“夏天。”我额头抵着他滚烫的额头，一字一顿，“看着我。我是谁。”

　　他睫毛颤动，金色缓慢褪去，露出原本黑曜石般的底色。“...墨队？”

　　“去掉队。”我咬破舌尖，血混着墨家传承的冰系本源渡进他嘴里。古老的契约符文在我们之间亮起，比之前那道血契更霸道，更不可逆。“叫北辰。”

　　他呛咳着，血从嘴角溢出来。混沌魔法与我的冰系本源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污染值开始缓慢下降。88%...85%...

　　林云已经准备好手术器械。他站在无菌操作台前，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来：“冰魄洗髓需要双方完全自愿。墨北辰，你确定他清醒后不会——”

　　“我确定。”我打断他，把夏天按回医疗床。机械臂固定住他四肢时，他挣扎得很厉害，混沌魔法凝成的金色锁链崩断了两根约束带。

　　（像濒死的小兽。）

　　手术刀划开他胸口皮肤的瞬间，我低头吻掉了他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恨我也没关系。”我在他耳边说，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但我要你活着。活到丧尸潮结束，活到你能亲手揍我一顿的时候。”

　　他瞳孔剧烈收缩，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默许，还是放弃抵抗？）

　　医疗灯亮起的刺目光芒里，我看见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口型是：“...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