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新娘》金色太阳石

11、第 11 章

　　小太监回去请示王公公，送亲的队伍在京城郊区的一处偏僻农庄住下了。
　　夜里，我爹诱哄我娘，趁着她没有防备，一棍敲晕了她。
　　他熟练地捆紧娘亲的双手双脚，塞住她的嘴，把人套进麻袋。
　　他背着我娘，走进山林深处。
　　夜，很黑，乌云笼罩着天空。
　　他来到河边，往麻袋里装了几块大石头。
　　“噗通”一声，把袋子丢进河里。
　　他发着抖，紧紧拉住系在袋口的麻绳。
　　嘴中喃喃自语：“别怪我心狠！这都是你逼我的！”
　　“等你死了，我再把你捞上来，伪装成跳水自杀！”
　　约摸着时间到了，他一把扯起袋子。
　　“怎么这么轻呢？”
　　他嘀咕着，打开袋子。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几块石头外，只有一层薄薄的东西。
　　他抖着手，摊开那层薄薄的东西。
　　那东西有眼睛、有鼻子、还有头发……
　　“啊——”
　　他尖叫着，一把甩开那东西。
　　那东西，他认识。
　　是他当年剪开三女儿的身体，制成的人皮。
　　袋子里，明明是他的妻子，怎么突然变成了人皮？
　　他疯狂往前跑。
　　“救命！有鬼啊！”
　　寂静无人的山林，突然冒出一个吊在树上、戴着红盖头的新娘。
　　他吓破了胆，叫得更大声了。
　　“啊——别过来！”
　　他回头跑，跑到被他丢掉人皮的方向时，又猛地睁开眼。
　　那人皮，活了？
　　穿着翠绿色衣裙的豆蔻少女，缓缓转身：
　　“爹，你是在找我吗？”
　　——是沈鸢儿。
　　半年前，被他剪开身体时，她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他吓得再次尖叫，又掉头跑。
　　追在他身后的新娘，掀开盖头，露出熟悉的脸。
　　还是沈鸢儿，他打算嫁给王公公的沈鸢儿。
　　“你、你们到底是谁？”
　　“爹，我是鸢儿啊！”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啊——”
　　绿衣沈鸢儿突然变成血淋淋的人皮，红唇一张一合：“爹，我被剪刀剪得好疼啊！”
　　爹吓得尖叫，猛地推开朝他紧逼的女孩往前冲。
　　前面的树林里，被开膛剖腹的大姐沈芸儿，双眼流着血泪，抓住他的裤腿。
　　“爹，女儿不想死，快救救我！”
　　“啊——”
　　他一把甩开大姐，极致的惊恐让他尿湿了裤子。
　　空气中传来腥臭味。
　　他顾不得体面，继续跑。
　　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钻入耳膜，一双双带血的手试图抓住他的脚踝、拧断他的脖子。
　　我爹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神婆！神婆！你快来啊，我现在相信你了，我女儿她真的是鬼！”
　　或许是他的呼唤起到了作用。
　　不远处的树林底下，一个佝偻、黑瘦的背影举着火把站在那里。
　　我爹朝着神婆跑过去。
　　“神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