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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军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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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明白魏玉淳的意思,对方既然先言是要切磋,那就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让对方去找高手切磋,若是继续逞口舌之争,那就表明对方是有意挑衅,这事到时候传到皇上耳边,也是占理的。
他当下也道:“不错,早听闻世子殿下,在沙场上也是一名悍将,只是不知与殿帅交起手来,要是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毕竟赐鸢从未上过战场,是京城出了名的散淡公子,世子殿下,你敢与殿帅切磋吗?”
魏玉淳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吸引了燕津迟的视线,凝目盯着她看了许半晌,仰天一笑,回道:“非是我不想与傅殿帅切磋,而是我今日来这里,已经比试过几回了,实在有些累了。看这位姑娘长得仙姿玉貌,应当就是英国公府的魏千金了。”
英国公府只两晚辈,燕津迟自也识得她的名字,只是这说话的语气,无论无何叫人心里听着,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表情大有谁出现他都要嘲讽一番架势。
“世子殿下,你要是怕了就直说,何必多言这些没用的废话。”魏景豫出言道。
“怕,怎么会怕呢?”燕津迟扇子一合,慢慢地在掌心上轻敲了两下,似笑非笑道:“不过京都贵族子弟的武风,今日我已经领教过了,心里感悟颇多,若是再与人继续比试,叫陛下知道,还以为我与几位贵公子起了争斗,实在是不妥。我此番是代父亲前来协谈互市,我这人虽然喜欢与人切磋武艺,但在国事面前,却是不敢乱胡来的,所以嘛恐怕要叫诸位失望了。”
“哼,油嘴滑舌,啰啰嗦嗦的还是个男人么?”魏景豫不悦地嘟囔了一句,道:“淳儿,咱们还是去城外马场吧,这精武堂......留给燕世子慢慢感悟好了。”
“等等,几位这是要去哪里逍遥?我正好闲来无事,许久未归京也不熟,几位可愿发发善心,带我一起四处找找乐子?”
难得燕津迟不再抓着切磋不放,但出人意料是,几人要换地方玩,他却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纠缠着大家不放,听得他这么说,几人面上满是烦闷之色。
“找乐子玩?”魏景豫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不过就是想搅了我们的兴致罢了,我们在这跟你斗几句,只是为了等淳儿来而已,世子殿下是贵客,出宫游玩还是另找他人吧,我们可作陪不起。”
见自己兄长不再跟对方斗了,魏玉淳朝他淡淡一笑,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兄长的手臂,以示赞许。
燕津迟轻摇着扇子,见面前几人冷静了下来,不再被自己言语所激怒,嘴角便收了几分笑意,继续说道:“几位当真是客气,既然各位不愿,我自也不强求了,不过......”
说罢,他捏着纸扇,调转方向指着魏玉淳,道:“今日我见魏千金丰神绰约,更难得的是这份临危不乱从容应对的气度,实在令人心折,不知魏千金......可有婚配否?”
他突然转移话题,还转移了目标,这转变速度,顿时让几人有些莫不着头脑了,赵昭灵侧过眸子,看着魏玉淳轻声问着道:“玉淳姐姐,这个燕世子是想搞什么名堂啊?先是要跟我们一起去找乐子玩,现在又突然问你是否婚配?你有没有婚配,又能与他有几分关系?”
魏玉淳看他目光直视着自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倒也没觉得恼气,气度沉稳,正色道:“尚未婚配。”
燕津迟面上笑容再现,抬手略施一礼,客气了起来,道:“正好,定州有位才学品行俱佳的先生,很欣赏魏千金风采,我觉得与你性情甚是相配......裴先生,你觉得这位魏姑娘如何?”
几人随着燕津迟扇子所指身后看去,一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云墨色锦袍的男子缓步上前,身姿高雅隽爽,束发戴冠,发饰简洁,身上垂挂着一块雪青色的玉佩,佩面无刻字,判断不出是何人,但看对方气质湛然,依稀能判断出此人出身不凡。
男子年貌二十余二,面上未戴任何遮脸之物,所以样貌看的清楚,容颜俊美,神采湛然,缓缓施礼,是个斯文有礼的翩翩公子。
魏玉淳目光触及此人面容,似有一瞬间的愣怔。
闻言,魏景豫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随即很快回过神,回礼道:“多谢世子殿下的美意,然而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位先生......还是世子殿下自己留在身边相交吧。”
那裴先生深邃目光一直落在魏玉淳身上,听得对方此言,眉目间露出几丝伤意,语气却平静地道:“在下裴元策,在定州久慕魏姑娘清名,而今蒙殿下引见,得睹芳容,已算心满意足,适才失礼之言,实在抱歉,为表歉意,届时英国公府与秦家大喜,在下定会奉上一份厚礼。也请魏姑娘......转告魏贵妃娘娘,勿忘了当年所指的婚约。家父已随燕世子一同入京,随时......恭候娘娘召见。”
说罢,裴元策抬手一礼,不再多言。
“不错,今日切磋了一上午,皆有所获,我也乏了,就不继续叨扰各位了,择日再会!先生,我们走吧。”一语末了,燕津迟也行了个礼,然这礼似乎却对魏玉淳行的,随后轻摇着扇子带着男子和护卫走出了精武堂。
魏玉淳转过身,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只见那男子微微回眸,眉色深锁看着自己,叫人有些看不明白这眼神何意。
魏玉淳看的面色沉重,许久未回过神,赵昭灵拍了拍她的手臂,抬眸示意那男子,道:“玉淳姐姐,那人说的指婚是怎么回事?魏贵妃娘娘真的给你指过婚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不知,姑母......从未与我说起过此事。”魏玉淳眸色幽深,摇了摇头,继续道:“或许,是姑母当年尚未入宫时,曾与旧识有过什么约定吧......年代久远,忘了也是有的。”
“我曾看过燕世子入京的名单,除了他和护卫,并无其他男子名字记录在册。不过,名单上倒确实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物,那就是曾随安阳侯侯征战沙场的军师,裴千秋!如今正是燕世子的师父,传闻他已隐退沙场多年,一直在教导安阳侯几位公子武艺,那燕世子武学能有如此造诣,多半就是裴军师所传。”赵昭灵挠了挠头,沉吟着道:“哎呀!刚才那裴先生也姓裴,莫非......他就是裴军师的子侄?幸好燕世子刚才没真的应下跟景豫哥哥或者赐鸢哥哥切磋,否则,有裴家的人在旁,咱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魏景豫却道:“裴千秋?他不是年过花甲,早已隐退了吗?为何此次会随燕津迟入京?此行除了互市公务,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谁知道呢?想来此行除了公务,怕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吧。不过这个燕世子......说话太毒了。秦家如今被选中互市,马上又要与英国公府结亲,他是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恨上魏家了?”赵昭灵见魏玉淳在发呆,似陷入了沉思,微笑道:“玉淳姐姐,他问你婚配一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谁知道是不是他信口开河,故意扰乱人心呢?那个裴先生的话,也未必当真。”
魏玉淳回过了神,朝她温和一笑,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一丝疑虑,道:“我明白,不过是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罢了,我不会在意。姑母入宫数载,若真指过什么婚,年代久远,忘记了也是常情,我只需将话带到即可。只是......那裴先生特意提及,此事与他父亲有关。既然裴老先生也入京了,为何不亲自递帖子求见姑母,反而要通过这种......儿戏的方式,让我一个晚辈转达?”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赵昭灵接话道:“魏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没有传召,那位裴老先生岂能私自进宫觐见?他让你转告,八成就是想通过你,让贵妃娘娘知道他们来了,这样才好名正言顺地获得召见啊。”
魏景豫徐徐道:“昭灵说得对,淳儿,你别多想了。过些日子就是大喜之日,我们还有的忙呢!今日被这厮搅和了兴致,实在扫兴。走,我们去城外马场,好好赛一场!”
赵昭灵点头,今日被世子殿下这么一闹,大家早就没了切磋的兴致,道:“对对对!玉淳姐姐,别担心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去马场赢个彩头回来送给秦姑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魏玉淳点了点头,将那份疑虑暂时压下道:“大家说的是,我们来精武堂本是为了切磋武艺,散心取乐,却无端被卷入这是非口舌之中,扰了大家的兴致,是我的不是。”
“哎呀,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燕世子惹的祸!”赵昭灵笑嘻嘻地拉着她就往外走,道:“快走吧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