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毒男配扮演系统》momotea

3、人鱼之泪（二）

　　“…以上就是近期我们对实验体001的观察报告。”
　　苏祈安按下激光笔，PPT页面停留在最后一张图表—那是人鱼脑电波与特质音频刺激的对应分析。整个会议室都是暗的，幻灯片由苏祈安所面对的墙那边投射过来，冷白的光线带着图表五颜六色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平静的扫视过台下。
　　台下坐着十二的席位，其中九个是闪烁着微光的VR全息投影，这些来自不同星系联盟的政治代表们身型清晰，却有着非人的动作延迟感。只有三席是真人：他的助手林漾，侧坐在左后方抱着资料，目光毫不掩饰的追随着他；另外两位是旧人类的政治代表和地球残存研究基地的高级行政官，脸上带着常年资源匮乏所缺的倦怠与谨慎，但又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之情。
　　在人类移民其他星系后，部分人类由于资源有限而被留在地球上，人们将在地球生活过的，或者在地球上出生的人类称作古人类。相对的新人类就是彻头彻尾的在其他星系出生并生活的另外一部分人类。
　　“苏博士，”中央席位，银河联盟的代表投影开口，他用的是星际最先进的传声系统，在会议室响起时却仍然有着杂音，地球的科技水平比想象中还要落后，代表的投影细微的皱了皱眉，“报告显示，目标对希望之声及研究院林漾的互动产生了积极反应，这是否意味着“情感连接”研究取得了关键性进展？距离解析其长生的生理机制还有多远？”
　　问题直指核心，也赤裸裸表明了他们的终极兴趣——探究人鱼长生秘密。
　　苏祈安的手指在控制台边缘轻轻的敲击了一下，这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动作：“进展符合预期，但结论还需要进一步实验……”
　　“……够了，”代表打断他的话，不耐烦说道，“一周后，我会派议员前往，希望届时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苏祈安微微颔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诺。他目光掠过林漾，年轻的助手正因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而脸颊微红，眼神更加炽热。主角受正在毫无知觉地走向他的命运，成为吸引人鱼爱上“某个存在”的关键诱饵。这本是计划之中。
　　那两位真人代表还在和虚拟代表讨论着其他星系对地球的帮助，苏祈安厌烦了虚拟代表们踢皮球的推辞，他简单收拾了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林漾紧随其后：“博士，您不高兴了吗？”
　　“没什么不高兴的，”苏祈安答道，他们已经回到了人鱼的实验室，“是时候加大实验力度了……”
　　水族箱里的人鱼好似听见了人类的声音，他从珊瑚群里游出来，眼神炽热的盯着苏祈安。
　　“？”
　　和前几日完全不一样的眼神，苏祈安困惑的看向人鱼，人鱼感受到他的目光，眼神更加炽热，他整个身体都贴到了水族箱上，尾巴随着腰部的动作一下一下撞击着玻璃。
　　“博士，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赶紧拿采集器将味道收集起来！”
　　一股甜腻的，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迅速在实验室密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无数双看不见的触手侵入了苏祈安的身体，他感到浑身燥热。
　　伴随着气味的弥漫，人鱼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进入了狂躁，他再次发出类似鲸鸣的声音，不再是贴着玻璃轻轻发出响声，而是开始用身体猛烈的撞击那厚重的特质玻璃墙，每一次的撞击都带着惊人的，原始的力量。沉闷的“咚！咚！”声在水箱内部回荡，伴随着人鱼刺耳的尖叫一齐通过介质传导到空气中，震得人心头发慌。
　　“博士，人鱼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身体反应，他的鸣叫声和求偶期的鲸声波类似，恐怕是进入了发情期！”林漾捂住口鼻，声音闷闷的，带着惊惶。他手忙脚乱地冲向控制台，试图启动应急净化系统。
　　“采集器！”苏祈安厉声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他自己则快步走向水族箱的主控面板，手指在触摸屏上划过，调出实时生理监控数据——心率、激素水平、肌肉收缩强度全部爆表，曲线图几乎垂直上升。就在林漾勉强将手持采集器对准空气颤抖着按下开关的瞬间——
　　“砰——！！！”
　　不是沉闷的撞击，而是某种东西在巨大压力下不堪重负的、清晰的破裂声。
　　一道狰狞的裂纹，以人鱼最后一次撞击点为中心，蛛网般在厚重的玻璃上炸开！水流从缝隙中高压喷射而出，发出尖锐的嘶鸣。
　　“博士！小心！”林漾尖叫。
　　苏祈安瞳孔微缩，身体已下意识向后疾退，但目光未曾移开分毫。
　　下一秒，轰然巨响！
　　整面水族箱玻璃墙在内部可怖的撞击下彻底崩碎！数以吨计的人工海水如同挣脱囚笼的巨兽，裹挟着玻璃碎片还有那条银蓝色的身影，狂猛地倾泻而出，瞬间淹没了实验室地面，水位急剧上涨，海水强大的冲击力将苏祈安和林漾一并冲了出去，两人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实验室的墙上。
　　等到苏祈安好不容易爬起来，却看见在那翻腾混乱的水流中心，人鱼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半躺在残存的水箱中，剧烈地喘息着，湿透的深黑色长发海藻般贴在赤裸的胸膛和脸颊。最令人惊骇的是他身下——那条原本华美有力的、覆盖着鳞片的巨大鱼尾，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鳞片仿佛在自行溶解、褪去，露出下方苍白的人类皮肤。尾鳍收拢、变形，骨骼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啦”声，像是在进行一场急速而痛苦的重塑。几个呼吸之间，那象征非人身份的鱼尾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属于男性的、修长而苍白的人类双腿，无力地浸泡在冰冷的海水和玻璃渣中。
　　人鱼尝试着移动他陌生的双腿，眼神不住的看向苏祈安这边。甜腻的信息素并未被海水冲淡，反而越加浓烈。
　　刺耳的警报声这才后知后觉响起，红光疯狂闪烁。
　　头部好像在刚刚的撞击中砸到尖锐物品，流下的血滴落到他的眼中。隔着红色的幕帘，苏祈安对视上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警告⚠️警告⚠️警告⚠️，重要道具水族箱毁坏，世界线发生变动……】
　　甜腻的香味，海水的咸味，系统的机械音，实验室外嘈杂的询问声还有林漾急切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头疼欲裂，苏祈安再也坚持不住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了第四种声音——“……亚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