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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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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沈靖川这几天倒是清闲得很,每日被沈父领着出入各种场合,说着是让他“认认人脉”,实则不过是陪着一群长辈喝茶闲谈,听他们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
沈靖川耐着性子应付,心里却总惦记着一件事,他来沈家都好些天了,愣是没见过那位只存在家人口中的二姐。
饭桌上,沈母给他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笑着问:“这几天跟着你爸出去,没累着吧?那些老家伙的话是多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沈靖川咽下嘴里的菜,摇头道:“不累,就是有点闷。”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妈,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母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随即又恢复如常:“你二姐啊,她性子野,跑出去做野外考察了,说是那边的项目还没结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考察?”沈靖川挑了挑眉,“她学的不是考古吗?怎么还跑去野外了?”
“谁知道呢。”沈父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语气带着点无奈,“你二姐从小就犟,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是考古队在西边的深山里发现了一处古遗迹,非要跟着去,拦都拦不住。”
晚饭后,沈靖川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拿出手机想给梵珩发个消息问问灭神所的近况,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
他眸光一动,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那人穿着一身冲锋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脸上沾着些泥土,却掩不住一双明亮的眼睛。
沈靖川看着那道身影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的小门,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
他转身下楼,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回来了!”
一道清脆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却又透着难掩的活力。
沈靖川抬眼望去,正好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
“哟,我们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帅哥啊”。
清脆又带着点野气的声音从来人的嘴里说出来,沈靖川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来人刚卸下背包,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泥灰,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和沈父沈母的温和气质截然不同。
她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大大咧咧地走进来,随手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谁啊?”对方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沈靖川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好奇,“看着面生得很,难不成是爸妈偷偷摸摸的从哪里抱回来的?”
沈靖川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无奈,唇角勾了勾:“我是沈靖川,刚从山上回来没几天。”
“沈靖川?”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拍了下手,爽朗地笑起来,“原来是你啊!妈前几天还打电话说,我那体弱多病的小弟弟终于下山了,听说是个病秧子,没想到长得还不错。”
她说着,还伸手想去捏捏沈靖川的脸,被他不动声色地偏头躲开。
“我叫沈靖清。”她也不尴尬,收回手,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着。
沈靖川看着她一身冲锋衣上还沾着草屑泥土,头发乱糟糟的,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忍不住失笑:“听爸妈说,你在西边的深山里考察?”
沈靖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考察个屁,就是跟着队里去挖个古墓。那帮老学究磨磨唧唧的,我嫌烦,就先溜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沈母的声音:“哟,我那假小子似的闺女终于舍得回来了。”
沈靖清翻了个白眼,看来她又要被念叨了。
“算了算了,你这么大个姑娘了,我也不说你了,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就好了”,沈母也知道她这个女儿的脾性。
沈靖川看着那个被丢在沙发上的背包,总感觉包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熟悉。
他收回视线,看向正对着苹果大快朵颐的沈靖清,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二姐,我可以看一下你背包里的东西吗?”
沈靖清啃苹果的动作一顿,抬头狐疑地打量着他,嘴里还塞着果肉,含糊不清道:“看我背包干嘛?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考古工具,还有些从山里带回来的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放得更温和些:“就是看着这包鼓囊囊的,有点好奇。毕竟我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都考古队的东西还是蛮好奇的。”
沈靖清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松了口。她咽下嘴里的苹果,摆摆手:“行吧行吧,看就看,别给我把东西弄坏了啊。”
她说着,起身把背包拖到沈靖川面前,拉链“刺啦”一声被拉开,一股混杂着泥土腥气和淡淡檀木味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他垂眸看去,里面塞着洛阳铲、毛刷、卷尺这些考古常用的家伙什,还有几块沾着青苔的碎石片。
他的目光在包里来回巡视,指尖拨开那些工具,终于在背包最底层摸到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
沈靖川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边缘的棱角被磨得有些圆润,表面刻着几道扭曲的纹路,不是寻常的纹路,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而那缕熟悉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这残片上散发出来,和废弃工厂里血阵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沈靖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沈靖清看着他对一片青铜上了心,“怎么了?喜欢这个,二姐送给你吧”。
“二姐这块青铜片是从哪里来的”。
沈靖清也没有瞒着他:“还能从哪来?古墓里挖出来的啊!就是块没用的残片,我看着好玩才揣回来的。”
沈靖川挑眉,指尖摩挲着残片上的纹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在西边的深山中。
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骤然袭来,震得整座山林簌簌发抖,惊飞了在草丛中栖息的鸟兽。
在大地的深处,血红色的眼睛睁开了,他看了看周围,又闭上了眼睛,有人在召唤他,但这些能量是远远不够的。
尘土漫天飞扬,原本沉寂的古墓入口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咳咳”。
几个穿着考古队制服的人被震得东倒西歪,捂着口鼻从尘土里爬起来,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塌?”
“快!快去看看主墓室!那几块青铜残片还在里面!”
领队的人爬起来后大声的喊着,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如鬼魅般掠过,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形。只听“咻”的一声,那黑影在塌陷的洞口停留片刻,随即裹挟着一股阴冷的风,消失在密林深处。
而另一边,沈靖川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梵珩的消息还亮着——西边的深山那边有情况。
“怎么样?我把这青铜片拿过来了,有什么奖励吗”?在渡鸦大本营,一位身着黑纱青罩的女人缓步走了进来,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凉的风。黑纱遮挡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勾魂摄心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媚意。
“奖励,不知道我们的咒语师要什么奖励啊”?又尖又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指甲刮过黑板,听得人耳膜发疼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雨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瘦高男人从殿柱后转出来,高帽白发,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巾,只露出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正盯着她手里的残片。
旁边跟着个身形佝偻的人,话是他说的。
师雨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戾气:“你算得上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身形佝偻的男人被戳中痛处,眼睛猛地眯起,声音更尖了几分:“咒语师大人好大的架子!不过是拿回几块残片,就敢在殿里耀武扬威?别忘了,宫主还等着剩下的一块呢!”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师雨岚冷笑一声,抬眼望向高座上的宫主,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宫主,属下只想知道,之前许诺的东西,还算不算数?”
高座上的宫主终于停下了敲击扶手的指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开口:“自然算数,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如寒潭般落在师雨岚手中的青铜残片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扶手处的暗纹,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逼迫:“你手里的残片,不过是8块中的三块。想要本座许诺你的万魂咒谱,得先要把剩下的几块找到才可以啊。”
师雨岚的脸色沉了沉,握着残片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指节微微泛白:“宫主这是故意刁难?”
“刁难?”宫主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本座从不说空话。你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又有什么资格,拿走万魂咒谱?”
一旁的佝偻男人见状,立刻尖声附和:“听到了吗?咒语师大人还是赶紧去办差吧,别在这儿浪费宫主的时间了。”
师雨岚狠狠剜了他一眼,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却终究没再发作。她冷笑一声,转身拂袖而去,黑纱青罩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只不过是无根的东西,居然还敢来指使她做事。
“老大,气息是在这里消失的”,林嘉拿着探测仪来回找。
梵珩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这里距离考古地点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两公里,”林嘉低头看了眼探测仪上的定位,又指了指山林深处,“不过前面的路不好走,都是陡坡,而且……。”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铃声。
沈靖川跟在两人身后,垂眸看着包里的景川铃。不知何时开始轻轻震颤,随着他们一步步靠近考古地点深处,铃声越来越急促,清脆的声响里,竟透着几分不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