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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盟友 ...

  •   萧玦眼底的玩味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沉。
      他抬眼望向院外,指尖缓缓收紧,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道:“说曹操曹操到,皇后娘娘倒是沉不住气,这才刚成婚几日,便迫不及待派人来了。”

      苏清鸢指尖微微一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的温热却压不下心底的寒意。
      她放下茶杯,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目光落在门口方向:
      “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无非是借着‘关怀’的名头,探听虚实罢了。她既用婚约将我困在靖王府,自然要盯着我与苏家的动向,生怕我们暗中联手,坏了她的算计。”

      话音未落,便见靖王府的管家匆匆进来禀报,额角沁着薄汗,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王爷,王妃,皇后娘娘身边的刘公公领着一队内侍宫女到了府门口,还捧着不少赏赐——八匹云锦、一尊和田玉如意,还有几盒御用的滋补燕窝,说是娘娘念及二位新婚燕尔,特意送来的,非要亲自面见王妃问安,奴才拦都拦不住。”

      萧玦起身,伸手拂了拂衣摆的褶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腰间玉带处轻轻一扣,目光扫过苏清鸢:
      “既来了,便见见吧。也好看看,皇后娘娘这出‘慈母关怀’的戏,打算唱到哪一步。你且放心,有本王在,她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发难。”

      苏清鸢颔首,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我自然不怕,只是懒得与这些趋炎附势之徒虚与委蛇。不过既然是皇后的人,总不好驳了面子,免得落人口实,说我恃宠而骄,不知礼数。”

      两人并肩走出偏厅,刚到正厅门口,便见刘公公领着一众宫人躬身行礼,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声音尖细得刺耳:
      “奴才给靖王殿下、靖王妃请安!皇后娘娘听闻王妃入府后一切安好,甚是欣慰。
      便特意命奴才送来些薄礼,一来贺二位新婚,二来也是关心王妃的近况,怕王妃初入王府不习惯,特意让奴才问问,可有什么需要宫里帮忙的?”

      萧玦淡淡抬手:“刘公公免礼,皇后娘娘的心意,本王与王妃心领了。赏赐就劳烦公公让人放下吧,王妃入府后一切顺遂,倒不必劳烦宫里挂心。”

      刘公公却不肯起身,反而抬眼看向苏清鸢,笑容越发殷勤:
      “哎呦,王妃娘娘,奴才还得向您回禀几句体己话呢。皇后娘娘说,您从前在国公府是掌上明珠。
      如今嫁入靖王府,虽是天作之合,终究不比在家自在,若有什么委屈,或是靖王殿下待您不周,只管遣人回禀宫里,娘娘定会为您做主。”

      这话听着贴心,实则字字藏刀。既挑拨她与萧玦的关系,又暗探她是否对靖王府不满,更是借着“做主”的名头,暗示皇后对她有掌控之力。
      要是原主那个草包,肯定以为是皇后娘娘对她爱护有加,怕是真要感激涕零。
      不仅不会拒绝这份好意,还会满心欢喜地领了这份‘好意’,甚至还会傻乎乎地向她诉苦,将苏家的近况和盘托出。
      若非如此,皇后也不会选原主做这枚棋子——昔日的镇国公府大小姐,只痴恋太子、胸无城府,正是最好拿捏的模样。
      只可惜,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个草包了。
      她算准了从前的我会乖乖入局,却没料到,我这个身体的芯子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愚昧无知的草包了。

      苏清鸢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温婉的笑容,走上前一步,亲手扶起刘公公:
      “有劳公公费心,也替我谢过皇后娘娘的体恤。
      靖王殿下待我极好,王府上下也都恭敬有礼,我过得舒心自在,哪里有什么委屈?倒是劳烦娘娘挂心,回头我定亲自入宫谢恩。”

      刘公公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依旧不肯罢休,又道: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皇后娘娘还问,镇国公近来身子如何?前几日听闻国公爷偶感风寒,娘娘一直记挂着,特意让奴才问问,需不需要宫里的太医去瞧瞧?”

      这话一出,苏清鸢与萧玦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冷意。
      皇后果然还是盯着苏家,借着问镇国公的病情,实则想打探苏家的近况,甚至想借机派太医入府,安插眼线。

      萧玦上前一步,挡在苏清鸢身前,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劳皇后娘娘挂心,岳父的身子已无大碍,府中医馆足以应对,就不劳烦宫里太医了。
      刘公公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片刻,回头本王自有赏赐。”

      刘公公被萧玦的气势震慑,不敢再多言,只得讪讪应下:
      “是是是,奴才遵命。那奴才就先告退,待回宫后,一定将殿下与王妃的话如实回禀皇后娘娘。”

      待刘公公领着宫人退下,将赏赐放下后,苏清鸢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她转身看向萧玦,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皇后这是明摆着试探,先是挑拨你我,再是打探苏家,步步紧逼,倒真是迫不及待了。”

      萧玦收回方才的威压气势,指尖摩挲着腰间玉带,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
      “她急的从来不是你,是镇国公府的兵权,以及你我这桩婚事可能带来的变数。
      你是靖王府的王妃,她借着‘关怀’的名头对你步步试探、暗中施压,便是在挑衅我。
      若我坐视不理,只会让她越发得寸进尺,既轻视靖王府,也更敢动苏家的心思。这与你无关,不过是维护靖王府的体面,也是在守住你我之间这桩契约。”

      萧玦这话直白地划清界限,也点破了他“护着”她,并非关心,而是不愿皇后借打压她来动摇自己的地位。

      苏清鸢是聪明人,她也自然明白这层含义。
      苏清鸢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底全无暖意:
      “王爷倒是坦诚。你放心,我还没蠢到要借皇后的手与你为敌,苏家的安危,我自会保全,不必王爷费心。
      只是往后再遇这种场面,还请王爷配合一二,别让外人看了靖王府的笑话,于你我都无益处。”

      萧玦挑眉,不置可否:“彼此彼此。你若安分,我自然不会让你陷入险境;但若你想借着苏家的势力在王府兴风作浪,或是暗通皇后,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没有半分暧昧,只有各自的盘算与忌惮。
      他们是被迫捆绑的盟友,更是互相提防的对手,唯一的共识,便是暂时联手抵御皇后的步步紧逼。

      (镜头切至皇宫凤仪宫)

      皇后斜倚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软榻上,指尖掐着一枚赤金护甲,漫不经心地划过面前的白玉棋盘。
      她年近四十,容颜依旧明艳,只是眼角眉梢刻着掩不住的凌厉。
      柳叶眉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黑沉如寒潭,唇瓣涂着浓艳的胭脂,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总带着几分算计的狠戾,仿佛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曼陀罗,美丽却淬着毒。

      听闻刘公公传回的消息,她放下护甲,发出一声轻嗤,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清鸢倒是学得伶牙俐齿,萧玦也护得紧……不过无妨,越是挣扎,越说明他们心虚。”

      她抬手抚过鬓边的点翠步摇,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镇国公府的兵权一日不除,本宫便一日不得安心。
      赐婚不过是第一步,本宫要的,是让苏家与萧家不死不休,是让苏清鸢彻底沦为棋盘上的棋子。
      她若乖乖地识相,便乖乖替本宫盯着萧玦;若不识相,那就让苏家跟着她一起陪葬!”

      一旁的宫女垂首不敢作声,皇后瞥了眼棋盘上被困死的黑子,冷笑出声:
      “先帝留下的老东西,总该给太子腾位置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规矩,本宫定会让苏家好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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