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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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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正厅里,烛火晃悠着,把苏清鸢和萧玦对峙的影子投在墙上。
刚才刘公公送来的赏赐被随手堆在角落,那些花里胡哨的云锦、看着值钱的玉器,这会儿看着都处处透露着皇后的虚伪,让人膈应得慌。
苏清鸢转过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雕花窗,夜风裹着凉气灌进来,总算吹散了厅里那股憋闷劲儿。
她瞅着院里的一轮弯月,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窗棂,声音平平的,却带着股子倔劲儿:
“皇后都动手了,苏家跟靖王府就没退路了。王爷要是只想保住自个儿的脸面,根本不够——她要的是苏家垮台,下一个倒霉的,保不齐就是靖王府。”
萧玦慢慢走到她旁边,目光瞟向远处黑沉沉的夜色,腰上的玉带被他攥得发紧:
“我当然清楚。皇后靠着太子,一步一步算计,不就是想扫清障碍,把后宫攥在手里,还想掺和前朝的事儿?
镇国公府握着兵权,是她的眼中钉;靖王府管着京畿防卫,照样是她的心病。”
他侧头看苏清鸢,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我虽说只是契约夫妻,可现在唇亡齿寒,苏家要是倒了,靖王府也别想独善其身。”
苏清鸢转过头跟他对视,眼睛亮堂堂的,半点儿怯意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就各做各的准备。我得回趟娘家,跟我爹说说皇后的动静,让他早做打算,别让皇后抓着把柄。
而王府这边,就麻烦王爷盯着京里的动向,尤其是兵部和禁军——皇后但凡想动苏家,肯定先从兵权下手。”
“那是自然。”萧玦点头应道:
“你回府的时候多带点护卫,皇后既然派人盯着你,保不齐会在路上搞一些事,制造点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明天我让人备好车马,亲自送你出城,保证万无一失。”
苏清鸢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要亲自送,回过神来淡淡道:
“多谢王爷。不过不用麻烦,我身边的暗卫对付这些事儿足够了。王爷只要看好王府,别让皇后钻了空子就行。”
萧玦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思:“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安危,就是靖王府的脸面。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苏清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她心里明白,这会儿退一步不是认怂,是为了更稳当地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萧玦就带着一队精锐护卫,陪着苏清鸢的马车出城,往镇国公府去。
马车里,苏清鸢正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琢磨事情,脑子里全是筹备方案——不是普通姑娘家的置办嫁妆、学当主母,而是怎么应对皇后的算计:
得劝爹赶紧把外放的老部下收拢好,兵权交接的细节做得滴水不漏,别让皇后挑出错来。
同时暗地里联系那些忠于先帝的老臣,凑成一股能制衡皇后的力量;还得在靖王府站稳脚跟,摸清府里的人脉,别让皇后安的眼线偷听到什么。
到了镇国公府,苏清鸢刚踏进正厅,就看见苏振远坐在堂上,脸色沉得厉害。
显然,他早就听到风声,知道皇后最近的小动作了。
“鸢儿,你来了。”苏振远抬手让她坐,声音压得很低。
“皇后派太医来的事儿,爹已经知道了。她这是想借着探病的名头进府,安插自己人,甚至可能瞎编罪名,说爹装病不上朝,有反心。”
苏清鸢点头,把昨天刘公公去靖王府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沉声说:
“爹,皇后步步紧逼,赐婚只是她的第一步,她要的是镇国公府的兵权,甚至想让咱们苏家彻底垮掉。
我跟靖王虽说只是契约,但唇亡齿寒,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
但是咱们得赶紧准备:第一,把府里的兵籍册理清楚,不重要的兵权先交还给兵部,以退为进,让皇上别怀疑咱们;第二,暗地里跟忠勇侯府这些老交情联系,结成同盟;第三,我在靖王府盯着皇后和太子的动静,一有消息就传回来。”
苏振远看着女儿,眼里既有欣慰,又藏着担心:“鸢儿,你嫁进靖王府,本来是为了保全苏家,现在却要卷进朝堂的纷争里,爹实在不忍心。”
“爹别担心。”
苏清鸢握住父亲的手,语气笃定道:“女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啥都不懂的傻丫头了,既能在靖王府站住脚,就能为苏家周旋。只是往后,爹得格外小心,别给皇后留任何把柄。”
父女俩聊了大半天,直到下午,苏清鸢才起身告辞。
返程的马车上,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心里清楚,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打扮新房、学怎么管家务,而是怎么在皇后的算计里,护住苏家,守住靖王府,甚至在这乱糟糟的后宫和前朝里,给自己留条活路。
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萧玦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见她回来,抬头问:“事儿办得顺不顺利?”
“都妥当了。”苏清鸢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爹答应按计划来,先交出三成兵权,让皇后放松警惕。”
萧玦点头,把一份密函推到她面前:
“这是京里禁军的调动明细,皇后最近偷偷提拔了两个太子的亲信,怕是要动手了。你收好了,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苏清鸢拿起密函快速扫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她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仗,已经开打了。而她和萧玦,只能各自盘算,互相配合。
夜色越来越浓,靖王府的书房里,烛火一夜没灭。
苏清鸢趴在桌上写东西,把今天的事儿和计划都记下来,既是给苏家的信,也是给自己提个醒。
萧玦则站在窗边,瞅着皇宫的方向,手指头敲着窗沿,不知道在琢磨啥。
俩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却都清楚,只有先保住当下,才能谈以后——这,就是他们陷在漩涡里,最实在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