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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草药 ...

  •   这是黑嚏根草,马特洪峰的特有植物,原本用来治疗毒症,却在莱纳手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黑嚏根草?!你在这里偷偷种植这些植物…”

      莱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从背包中掏出盐,小心翼翼的洒在这些植物四周,接着拔出冻土中植物的根茎,扔进事先准备好的包里。

      他整个行为近乎痴狂,就像牧师祈祷上帝的救赎,此刻他再也不是我认识的莱纳,他是梅塔书中的恶魔。

      “搭把手,这是VCS的解药。”莱纳说,“我们需要这些植物,我们需要拯救更多患有瓦莱冰晶症的病人。”

      我回想起昨晚那张奶酪纸条上的字迹,“你将黑嚏根草混在了奶酪中,教给整个村子的人这种做法,预防或治疗VCS是么?”

      他点了点头。

      我帮着他一起拽下这些植物,他提醒我要小心旁边蠕动的虫孑。

      “盐巴可以驱赶他们”

      我嗯了一声,与莱纳继续埋头虫与草中

      瓦莱冰晶症的克星…真的是它么?

      下午四点光景,采摘完足够的草药后,我与莱纳准备下山,路上吃了几块奶酪裹腹。

      我踢着的小冰块,莱纳一言不发跟在后面。我瞅瞅他,那种异常的安静反而激起了我的研究欲,趁其不备,我一把从他手里抽走了那柄冰镐。

      “嘿!”他反应很快,手指猛地攥紧,但已经晚了。

      冰镐到了我手里,沉甸甸的,泛着冷兵器特有的寒光。镐柄被保养得极好,梣木温润,镐尖锋利无比。

      “真是好东西。”我由衷赞叹,指尖划过镐柄,“看来它不只是工具…哟,这手柄很有意思嘛。”

      “防滑用的。”莱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伸手想来拿回。

      我侧身避开,余光正好瞥见他的眼神——在那双绿眼睛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近乎于秘密被触碰的兴奋一闪而过,与昨晚他问我歌谣意思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防滑?鬼才信。

      我的指尖仔细抚过镐柄末端的那些凹槽。它们看似杂乱,实则有种独特的韵律。我默不作声,在心中临摹、拼凑——

      M... E... T... A...

      META(梅塔)。

      我的心猛地一沉。

      将冰镐递还给他时,我们的手指都有瞬间的迟疑。

      我决定继续向前走,假装无事发生,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想不到莱纳先生这么有爱心,收养了八个孩子。救星一般的人物,我由衷佩服。”

      “我不明白您想问什么”他挑眉。

      “夸你呢先生。”我耸耸肩,“不过抚养八个孩子开销巨大,你…”

      “看来您还真是不了解我呢。”莱纳扭过头,绿眸闪着光“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更多时间慢慢了解的,先生。

      我尴尬的笑了笑。

      “至于开销,您的父亲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我很感激这位慷慨的绅士。他愿意给一位罪人赎罪的机会。”他说。

      “罪人?”

      莱纳没有看我,他盯着雪地上的某个虚无的小洞,声音忽然飘忽起来,“那些孩子……他们的家人遭遇了种种不幸。可怜的幼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他们都是无辜的,被卷入了……命运的虫洞。这里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阿德勒不可饶恕。我必须赎罪。为祖辈,也为自己。”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或许他的脑子真的被冻坏了。又或许,我只是触碰到了真相冰山上最尖锐的一角。

      我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下山在说。”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下降,穿过一片枯死的松林,阴影拉得很长,天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暮色缓缓漫过雪原,吞没了远山,也即将吞没我们。

      在视野尽头,采尔马特小镇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在墨蓝色天鹅绒上的微弱星火,遥远、温暖,却似乎与我们此刻的心境隔着一整个冰川世纪。

      那灯火意味着暂时的安全、温暖的食物和柔软的床铺。

      但也意味着,我们即将重回人间,而刚刚在雪山上发生的一切,那些触及核心秘密的试探与低语,都将被暂时封存于这片冰雪之下,等待下一个破冰的时刻。

      莱纳在树林边缘停住,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孔在暮色中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绿眸,依然难以捉摸。

      “快到了。”他简单地说。

      然后他转过身,继续向那片灯火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彻骨的空气,跟了上去。我知道,沉默结束了,但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Papa!Ich hab dich sooo sehr vermisst! Ich bin total hungrig!” (爸爸!想死你啦!我好饿好饿的!) “Ah,Bruder Lin! Ich hab dich auch vermisst!” (哎呀,林哥哥!我也想你啦!) 木屋门口传来熟悉的喊声,赛普那小家伙蹦蹦跳跳,冲我们挥手,“哎呀,林哥哥!我也想你啦!”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他立刻像只小狗一样蹭了蹭眼睛,滴溜溜的在我们和背包之间转悠。

      “Papa,wo wart ihr denn? Habt ihr was Leckeres für mich mitgebracht?” (爸爸,你们去哪里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回来?)他拽着莱纳的衣角,满怀期待的问。

      Sepp,sei brav. Nächstes Mal gibt es bestimmt was!” (赛普,乖一点。下次就会有零食啦!) “Hast du deinen Käse schon gegessen?” (你的奶酪吃了没?)莱纳说。

      Noch nicht还没…”赛普小声嘟囔,眼神开始游移。

      Aber das hatten wir doch ausgemacht.Du musst ihn jeden Tag pünktlich essen, damit du groß und stark wirst. Nur dann kann ich dich mit auf den Berg nehmen.” (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你每天要按时吃,好好长身体,我才能带你上山嘛。)

      奶酪这个词刺破了我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我看向莱纳,他却只是专注地看着儿子。

      Tut mir leid,Papa... Kommt doch rein, ich verhungere gleich!对不起爸爸…快回屋里嘛,我要饿死了。”赛普显然想结束这个话题,转而抓住我的手,像是找到了绝佳的救星和玩伴。“林哥哥快来快来,给你看个好玩的!吃完饭我们去看克拉拉吧,她骨折已经好啦,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我被他的热情感染,暂时抛开了疑虑,笑着问他克拉拉是谁啊?

      是一只圣伯纳犬,是博纳的妈妈。他大声宣布,然后拽着我往屋里走。

      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莱纳先生,我今天还要住在这里吗?恐怕不太合适吧

      莱纳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Ich habe ein Versprechen gegeben und werde meine Pflicht erfüllen.Bitte treten Sie ein, mein Herr.”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请进,先生

      ”Hey,hey, hey! Ich habe gerade zwanzigtausend Franken Miete für die Hütte unten gezahlt! Ich frage mich, ob der Vermieter mir das zurückerstattet.” (喂喂喂,我可刚交了两万法郎的房租呢。不知道房东会不会退我房费。

      莱娜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的勾了一下,但未置可否。我们三人吵吵嚷嚷地进了屋子,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上来但这松木和食物的香气,当屋内却空无一人

      “其他孩子们呢?”我顺口问到。

      “大姐工作,每周回来两次,其余孩子们在寄宿制学校上学。赛普身体弱,适应不了那个环境,我便接回家里了。”

      赛普鼓起了脸,“Ich will auch bei den großen Geschwistern wohnen..我也想跟哥哥姐姐们住在一起的…”

      “好啦好啦赛普。”莱纳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做饭。林先生,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跟赛普去营地里转转,透透气。我做好饭叫你们,这个时间游客不多。”

      “好诶!”赛普欢呼。

      莱纳转身去了厨房。我和赛普换上干衣服,一同出门去看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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