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病患》薪芯

6、威尔

　　伊娃已经放下了刀叉，她知道站在门外的人绝对不是凯瑟琳娜，敲门的力气很大，极有可能是个男性。
　　会是蒙特吗，伊娃强忍住自己逃跑的冲动，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汉尼拔已经来到门口，只略一查看猫眼，便打开了大门。
　　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举着枪闯了进来，伊娃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尖叫一声抱着头躲到了餐桌下面，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让她无比恐慌。
　　可是没过一会儿伊娃就被拉出脚踝从桌子底下强行扯了出来，并且双手被粗鲁地铐上了手铐。
　　“不要，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离我远一点！”伊娃恐惧地尖叫着。
　　“确认安全，长官。”在她身后将她绑起来的男人道，退开了几步。
　　一双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接着是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联邦调查局刑事特派员杰克•克劳福德。
　　“我们怀疑您涉嫌谋杀爱德华•蒙特，请和我们走一趟。”杰克将工作证收回了上衣口袋。
　　“不，你们会杀了我，你们一定会杀了我！”伊娃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她被控制住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开始磨破了皮。
　　汉尼拔的声音在一处缓缓响起“我是伊娃•怀特的心理医生，如果你们要带走她，请让我一同跟随，而现在依旧是她的就诊时间。”
　　杰克似乎认识汉尼拔，他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好吧，那您也一起过来。”
　　汉尼拔穿过全副武装的警卫来到了伊娃身边，伊娃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稍微安静了一些。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接着汉尼拔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缓缓坐起身，又带着她站了起来。
　　“闭上眼睛，伊娃，我会在你旁边。”汉尼拔的声音令人感到安心。
　　伊娃点点头，眼睛上的触感消失了，汉尼拔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我们走吧，探员先生。”汉尼拔说，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联邦调查局而是美术馆。
　　伊娃和汉尼拔就这样坐进了FBI的车里，被载着前往了联邦调查局。
　　路上，伊娃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杰克对她说的话：爱德华•蒙特被谋杀了。
　　如果只是普通案件那么来的应该是当地警局而不是联邦调查局，这说明蒙特的谋杀案性质恐怕比想象中恶劣地多，而联邦调查局认为伊娃会有重大嫌疑恐怕是因为两周前她捅穿过蒙特的脸颊，不仅如此，更可能是因为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他们认为只有自己这种发病的有动机的疯子才会犯下这种谋杀案。
　　伊娃多少感到有些懊恼，刚才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恐惧使她失去了理智，这让她表现得像个想要畏罪潜逃的疯子。
　　蒙特死了，她居然感到松了一口气。
　　比起即将接受审问的紧张，她甚至更好奇爱德华•蒙特到底是怎样被谋杀的，又是被谁谋杀的。
　　“你害怕吗，伊娃？”汉尼拔问道。
　　伊娃顿了一下，而后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们要去被刑讯吗，用电击椅之类的？”
　　杰克似乎被伊娃逗笑了，不过他还是公事公办道“刑讯是违法的。”
　　伊娃显得稍微安心了一些，她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到了联邦调查局，伊娃被押送到了一间审讯室，汉尼拔没有办法再陪着她了，伊娃迫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
　　审讯室非常明亮，四周都是玻璃，中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由那位杰克长官负责来审问她。
　　“看着我的眼睛，怀特小姐，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杰克对她道，他的声音大而浑厚，很有震慑力。
　　伊娃身体被吓得颤了一下，咬着下唇缓缓抬起了头。
　　杰克是一位有些胖的黑人，他的眼神锐利而冷静，然而在伊娃看来，杰克的眼神却自私、傲慢而不择手段，伊娃甚至看到了他是怎样地苛待下属或者用他那把枪射杀了罪犯。
　　银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和洞悉，杰克在一瞬间荒谬地感觉自己在伊娃面前仿佛赤身裸体。
　　皱着眉压下心中诡异的感觉，杰克问道“5月14日那天你在做什么？”
　　伊娃回忆了一下，不太适应地看着杰克的眼睛道“在家里。”
　　“在家里做什么？”
　　“在家里吃饭、画画。”
　　“有人可以证明你一直待在家里吗？”
　　“我的妈妈可以，她知道我在家。”
　　杰克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伊娃“5月4日晚上时爱德华•蒙特从怀特家被救护车接走送往医院就诊，脸颊被洞穿，缝了足足十针，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伊娃停顿了一会儿，害怕道“蒙特老师想要性侵我，我迫不得已处于自保才伤害了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杰克沉吟了一会儿，却问道“有人可以作证吗？”
　　伊娃立刻道“我妈妈…”可是说到一半，她却戛然而止，失落地说“没人可以…”
　　“怀特女士对此不知情吗？”杰克问道。
　　伊娃不禁委屈地捂着脸哭了起来“没有人会相信我，连我的妈妈也不会相信我。他们都觉得我在妄想，却对真相视而不见，没有人…根本没有人能帮助我…”
　　杰克看了一眼玻璃墙，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放到了伊娃面前“看到这些照片，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伊娃抽泣着从指缝间看向面前的照片，上面是蒙特各种角度的死状，他的脖子被绳子吊在树枝上，肚子被剖开，可以清楚地通过照片看到肚子里的其他器官都完好无损，唯独肾脏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他的xx器官、舌头还有双手。
　　伊娃瞬间意识到，这全部都是可以用来进行x行为的器官，这就是他们找到自己的原因，他们认为是某个女性/男性对蒙特的报复作案。
　　伊娃猛地带着椅子后退一步，她的手被绑在椅子背后逃不了，只能惊恐地别过了脸“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这简直太可怕了！”
　　此时，一个褐发的女性办案员推门而入进入了审讯室，她附在杰克耳旁说了几句话，杰克听了之后对女办案员道“带怀特小姐去威尔那里…带她进来。”
　　女办案员点了点头，带着伊娃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外侧，汉尼拔看见伊娃被带着从另一侧的门离开，对身旁的人淡淡道“她的眼睛很漂亮，不是吗，是遗传自怀特先生的吗？”
　　凯瑟琳娜站在汉尼拔身侧，脸色苍白地扯出一抹笑意“对…”
　　汉尼拔看见凯瑟琳娜苍白的笑容，将视线转了回去。杰克从另一边绕到了这里，看了一眼汉尼拔，便朝凯瑟琳娜道“请跟我进来吧，怀特女士。”
　　凯瑟琳娜抓着自己的手包，跟着杰克进入了审讯室。
　　汉尼拔依旧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审讯室内的景象。
　　另一边，伊娃被带到了另一个审讯室，这里比上一个审讯室更加狭小，周围也不是玻璃墙，而是贴上了木质纹理的壁纸，没有那么有压迫感。
　　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深棕色卷发，灰蓝色眼睛的青年。伊娃坐在他对面，猜想他应该就是杰克刚才说的“威尔”。伊娃从威尔的眼睛里看到了疲倦、理解、和一丝隐约的疯狂，这种未知的疯狂让伊娃感到不安。
　　“你是谁。”伊娃身体后倾退的远远的，有些不安地对身后的女警官说“让我出去…我不要和疯子待在一起。”
　　威尔笑了“我不是疯子，我叫威尔•格雷厄姆。”
　　威尔只瞥了她一眼便朝女警官道“不是她，罪犯是个高调又残忍的心理变态，并且精通人体构造，虽然我说过情人报复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排除那是罪犯故意想让我们这么认为的可能…她太年幼了，动机也不成熟。”
　　女警官看了一眼手表“杰克不会同意你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就下判断，你最好再详细和她聊聊。”
　　威尔无奈地笑笑“好吧。”
　　伊娃听了威尔的分析之后胆怯而好奇地看着威尔，对于他帮自己脱罪的行为非常有好感。
　　威尔看见伊娃银灰色的眼睛之后愣了一下，而后微笑道“抱歉，你一定很害怕吧。”
　　伊娃专注地望着威尔灰蓝色的眼睛，威尔让她感到疑惑，她除了疯狂看不见威尔其他的负面情绪，就好像一团黑色的乱码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知道那东西很可怕，但是也知道那东西现在很弱小，比她看到过的其它恶意目前都弱小得多，仿佛被压抑住了。
　　“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伊娃仔细地看着威尔的双眼“或者精神科医生，随便什么医生。”
　　威尔感觉到伊娃的视线仿佛透过他的眼睛正在毫无阻拦地扫描他的大脑，他忍不住挪开了视线“谢谢关心，但是我很健康。”
　　伊娃被女警官一把按回了凳子上，她小声道“精神病人也觉得自己没有病。”
　　威尔道“可我不是精神病…”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
　　伊娃也笑了，虽然那未知的疯狂让她多少有些不安，但是或许正是因为未知，她并没有那么恐惧。
　　“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你看起来不像警察。”伊娃破天荒地主动问了威尔问题，她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好奇。
　　威尔忽略了女警官不赞同的眼神，回答道“我是一名犯罪侧写师，帮他们还原罪犯的心理和作案手法。”
　　伊娃又往前坐了一点“你真的需要去看看医生，我就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
　　伊娃正在为第一次可以没有太大负担地与他人眼神交流而有些兴奋，她问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威尔不知该如何回应伊娃，他表情有些奇怪“嗯…我不能确保你以后还能见到我。”
　　伊娃显得有些失落，不过接着她突然抬起头道“你可以来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诊所，莱克特医生是全国最好的心理医生，我周五周六都在那里接受治疗，你可以在那个时候找到我。”伊娃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