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病患》薪芯

7、弱者

　　就在他们聊天途中，门突然被敲响，杰克拉开了门，伊娃瞬间低下了头。
　　威尔看了伊娃一眼，走出了门，和杰克在门外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杰克又一次打开门对女警官道“带着她和我走。”
　　伊娃被女警官拉着跟在杰克后面，威尔却没有跟上，伊娃感到有些失落。
　　杰克边走边和伊娃说“怀特女士声称她在5月4号晚上并没有实际看到你在家里，所以你的嫌疑没有被洗清，怀特小姐，为了您家人的安全着想，恐怕你得先在拘留所里待几天。”
　　一瞬间，仿佛整个人都坠到了深渊中去。
　　为什么凯瑟琳娜要这么说…
　　让她难过的并不是要在拘留所里待着这件事，而是凯瑟琳娜居然说她没有看到自己在家。
　　理智告诉自己，凯瑟琳娜即使这么说也不奇怪，她在家里并没有开灯，一直小心翼翼没有发出过声音，所以凯瑟琳娜没有“看到”情有可原。
　　可是情感告诉她，凯瑟琳娜这样的做法令她感到失望和悲伤，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即使凯瑟琳娜没有真的“看见”她，她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只要一口咬定她待在家里就好了。
　　还是说…凯瑟琳娜也不相信她没有杀人。
　　被带到拘留室，伊娃的手铐被解开了。
　　杰克在外面对她道“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思考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怀特小姐。”
　　然后，随着杰克的脚步声远去，外面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伊娃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发呆。
　　在拘留所的日子意外地并不难熬，伊娃讽刺地发现，拘留所的生活居然和她在家里的生活差不多。
　　食物从门洞里放进来，又被伊娃从门洞里放出去，一般没有人会来打扰她，甚至她还可以不用特意关上灯。
　　汉尼拔有时会过来和她说说话，安抚她。威尔也来过一两次，让她不要太紧张。
　　凯瑟琳娜一次都没有来过。
　　伊娃已经不再期盼凯瑟琳娜来看她了。
　　被拘留的第七天，警官告诉她，她被无罪释放了，原因是他们已经找到了凶手。
　　爱德华•蒙特的DNA样本和三年前一个未成年少女奸杀案的凶手样本以及多起性侵案件的罪犯DNA样本匹配。爱德华•蒙特本名叫做艾瑞克•布莱曼，从前在一所中学教授古典文学，他的多次罪行基本上也都是在那个时期犯下的，那所中学一共失踪了两名女生，一名已被杀害，另外一名下落不明，两名女生都有心理疾病和抑郁倾向。在杀人之后，为了躲避追捕，他搬到了巴尔的摩并且改名换姓。
　　七天时间内，警方在艾瑞克•布莱曼的住处附近发现了一栋隐蔽的木屋，木屋里是已经自杀身亡的失踪女生，同时比对艾瑞克•布莱曼身上的残留DNA和女生指甲缝中的血迹，确定女生是由于多年的性侵和幽禁，心理扭曲后下决心杀了艾瑞克后自杀。
　　这也就解释了艾瑞克凄惨的死状。
　　结案。
　　伊娃在联邦调查局的大厅里看见了威尔，威尔对她道“抱歉，关了你这么久。”
　　伊娃只是望着他问道“…为什么他偏偏盯上我呢，威尔？”
　　当伊娃知道自己的妄想可能不再是妄想时，首先涌入她脑海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深深的后怕和无助。或许再迟一些，她就真的将会和那些可怜的姑娘一样……
　　威尔苦笑道“…他们这种人很喜欢建立信赖，再利用这份信赖。脆弱的人总是更加容易吸引他们，比如盲人、残疾人…或者有一些心理疾病的人。”
　　伊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与威尔道别后离开了联邦调查局
　　联邦调查局门外，她看见了站在车旁的汉尼拔，却没有看到凯瑟琳娜。
　　“凯瑟琳娜呢？”伊娃低声问道。
　　汉尼拔为伊娃拉开车门“今天是周五，她拜托我直接将你接到我的诊所。”
　　伊娃垂着头，坐进了副驾驶座，后视镜被体贴地挪开了一些，伊娃不会通过镜子看见汉尼拔的眼睛。
　　汉尼拔为伊娃系上了安全带，关上了车门，从另一侧坐进驾驶座，车子打了个转，离开了联邦调查局。
　　汉尼拔开着车，缓缓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伊娃。”
　　伊娃兴致缺缺“…为什么呢。”
　　汉尼拔道“为了庆祝我们成功地证明了你的想法或许并不是妄想。”
　　伊娃茫然地车窗外的车流“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汉尼拔缓缓道“你看到的是他们的情感、思维，是他们犯罪的可能性，伊娃。这是一种宝贵的天赋，人们在你面前就像赤身裸体一样。但是其他人看不到你能看到的，所以他们害怕你，认为你得了病。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种能力和你的妄想是否混杂在一起，又有多么精确，但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汉尼拔说的没错，甚至连凯瑟琳娜都在害怕她。
　　伊娃疲惫地把脑袋靠在了车窗上，咬了咬唇，问出了那个一直藏在她心里的问题
　　“那你就不怕吗，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似乎笑了一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任何一个医生都不应该害怕自己的患者，我随时都欢迎你的目光。”
　　伊娃最终还是没有看汉尼拔的脸，她已经吓跑了所有曾经治疗过她的医生，听见他们内心惊慌失措的声音，听见他们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那全都是她的妄想，听见他们最后告诉所有人她得了病。
　　伊娃现在还没有做好吓跑莱克特医生的准备，莱克特医生和他们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靠在车窗上会头晕。”汉尼拔道“你可以等到了心理咨询室再休息一会儿。”
　　伊娃坐起了身子，静静地望着车子前方。
　　回到汉尼拔的别墅，心理咨询室里，汉尼拔递给了她一个礼盒，白色花纹的盒子被黑色的缎带包裹起来，伊娃在得到汉尼拔许可后拆开了礼物。
　　那是一本莎士比亚的戏剧集，伊娃感觉到书里有什么东西，她翻开，在书中间看到了一个翅膀形状的黑色书签，轻巧精致。
　　她将书签拿在手心里，不轻也不重刚刚好。
　　“谢谢。”伊娃将书签放回了书里，对汉尼拔道“我会好好阅读这些书的。”
　　汉尼拔微笑道“不客气。你需要休息一下吗，那里有长沙发。”
　　伊娃把书小心地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点了点头。今天接受到的信息有些太多了，她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没法很好地运转。
　　她蜷缩着躺到了沙发上，汉尼拔给她盖上了一块柔软的毯子。
　　“睡吧，没有人会来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