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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亓烈的指尖停留在高翦额头上,灼人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看着病弱的高翦,想起从前他生病时,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亓烈半跪在床头,附身闻了闻高翦颈间苍梧云香味。那是刻在他骨血里的味道,哪怕这人向来无情,依旧能让他怦然心动。他最终还是将唇瓣落在高翦的额头上。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唇瓣下的肌肤细腻依旧,想起从前无数个恩爱日夜。

      悸动如潮水,理智崩塌。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唇瓣从额头滑向眉心,再滑向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他先是极轻地啄了一下,像试探,又像眷恋,随即便忍不住含住了那柔软的唇瓣,辗转厮磨。

      这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思念与牵挂,带着心疼与无奈。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高翦的脸颊,仿佛要将这一年多的分离都弥补回来。

      高翦被一阵熟悉的压迫感惊醒。唇上的温热触感太过清晰,那带着淡淡松木气息的熟悉味道,瞬间闯入了他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睁开眼,一阵茫然,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时竟分不清是梦是醒。

      他能感觉到唇上的力道还在加深,能感觉到轻抚脸颊上的手指温度,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他还在发梦冲。直到吻越来越深,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不是梦,是亓烈。

      他想起白天接风的时候,亓烈冷漠的表情和语气;也想起一年前分别时,对方刻薄无情的言辞,被贬西川后,这人更是看都不来看一次,心口骤然泛起一阵酸涩。可现在他瞥见了眼前人的轮廓,心头瞬间亮堂起来。亓烈终究还是来了,只要人来了,那些委屈与酸涩便都算不得什么,欣喜漫了上来,压过所有不适。高翦一直觉得他面对亓烈向来宽容,对方只要给一点点甜头,就马上忘记他所有的坏。他自认为在亓烈面前一直那么好哄。

      高翦缓过神,眼睫缓缓垂下,眸底漾开一抹笑意,是喜是嗔,更是得意——你最终还是来了。

      高热让他浑身酸软,却不妨碍他抬手,将手腕缓缓搭上亓烈的肩头。

      动作极慢,带着几分病中无力,轻飘飘的。

      他的掌心贴在亓烈肩头的布料上,微微用力,勾向自己怀里。

      亓烈本就吻得投入,此刻被这轻轻一勾,更是彻底失了分寸。

      他一手扣紧高翦的后颈,一手隔着墨色花罗寝衣顺着背脊滑下,牢牢揽住紧实的腰肢,腰身两侧收出流畅的弧度,带着力量与柔韧的恰到好处。

      他将人整个抱进怀里。直到身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四目相对的刹那,亓烈耳尖瞬间爆红,有种坏事被撞破的局促,连呼吸都乱了半拍。看着高翦正玩味地盯着他,他索性不管不顾,低头又狠狠吻了上去。这一次,吻得更凶、更沉。他将手掌伸进寝衣,轻轻摩挲着高翦光滑的背脊。

      高翦被吻得呼吸急促,却偏偏不肯示弱,也是迎头就上。直到他气息渐弱,几乎要喘不过气,亓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额头抵着额头,粗重的呼吸与高翦的轻喘交织在一起。

      亓烈看着高翦泛红的唇角与湿润的眼眸,耳尖的红一直蔓延到脖颈,尴尬得手足无措。手臂搭上他的手臂,重新半跪在床头,生硬转移话题:“这一年来…… 你过得好不好?”

      高翦并没有接他的话茬,慢悠悠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亓烈。缓缓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亓烈泛红的耳尖,顺手捋了捋他额前凌乱的碎发,调笑道:“原来是亓枢使啊,怎么如此急色?我还以为是谁家没开过荤的野小子呢~。”

      亓烈摸了摸鼻子:“儒贞,你不要总是讲荤话。”

      “我讲荤话?倒像是我逼亓枢使爬墙翻窗、夜闯卧房似的。”

      亓烈张嘴正要狡辩,高翦的指尖已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短短的指甲顺势滑下,擦过他的喉结,带起一阵酥麻。亓烈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不等他回神,高翦已勾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扯,两人瞬间贴近,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亓烈我很久没有……了,我今天问过你的狗腿子谢苓砚了,他说可以。我很想你……。”谢伏表字苓砚,曾是民间神医,被亓烈求来,跟在高翦身边。

      方才的窘迫被浓烈的欲望扫空,理智轰然崩塌。他没再说话,猛地俯身将高翦按倒在床榻上。扯开高翦的衣襟,布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他呼吸粗重,喉间滚出低哑的笑:“问谢苓砚……不如问我,我给你。”

      衣襟被扯开大半,露出紧实有弧度的肌理,高翦看到眼前人,吻了上去。

      亓烈顿了一下,脸颊竟悄悄泛红,动作却没停,慌慌张张解自己的腰带,舌尖撬开牙关肆意纠缠。
      手掌顺着高翦敞开的衣襟滑入,温热的掌心直接贴上细腻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故意在腰臀处反复摩挲。

      另一只手顺着小腹向下滑。他用膝盖顶开高翦的腿,高翦自觉将双腿盘在亓烈腰间,两人身体紧紧相贴,轻车熟路,彼此的体温与心跳交织在一起。

      一夜缠绵,天光大亮时,亓烈醒来,入目便是散乱在床榻边缘与地面的衣物,里衣、外袍混在一起堆得乱糟糟。他将怀中的高翦往身边拢了拢,摸了下额头,已经退烧了,心里放心不少。此前或是被朝堂琐事缠扰,或是辗转思念,总难免失眠,唯有此刻,身心才彻底放松下来。这一觉睡得很好,神清气爽。

      怀中人动了动,懒懒蹭蹭他的手臂。亓烈觉得他实在可爱含笑道:“醒了,不生气了?”

      “你对我最最最不好了。”高翦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委屈道。

      “哦~,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亓烈觉得他应该马上就要无中生有了。

      “那时我们分开,我固然犯了一些小错,但是你也不是全然没错。你在朝廷歌舞升平,夜夜笙箫。把我流放在荒村野渡,自生自灭。这么久才肯来看我,冷落我这么久。”他顾影自怜起来。

      烈闻言一愣,随即皱起眉,语气满是惊讶:“???歌舞升平,夜夜笙箫??你又造我谣,还说我冷落你?我明明隔三差五就寄信给你,是你一封都不回!到底是谁冷落谁?”

      “寄信有什么用?若是真心挂念,怎会只肯写几笔文字,不肯亲自来?”高翦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先前你在西川,路途遥远,多有不便,新帝登基很多事情要处理。如今你一调去两浙路这富庶之地,我立马找了由头赶来了。”亓烈解释道

      高翦继续抱怨:“你当两浙路是什么好地方?事情多的要死!我刚来就接手一堆烂摊子,之前先斩后奏拟定抗洪军士的抚恤与奖赏,赈灾粮也还没着落,头疼得很。我当时还夸下海口,帮王裕讨个陛下御笔亲书的匾额。”他想起什么,又道,“先前在西川多清闲,上午处理完公务,下午便能和凌玉一起出去逛逛。”这凌玉表字自山,原是亓烈手下的女将军,当年被派去西川“看管”高翦,现任四川安抚使。

      亓烈听他说完,语气带有几分赞赏:“虽说你向来蛇口蛇心,但抚恤的事你做得漂亮,此事我会接手督办。至于王裕的褒奖,不出一月,文书必到你手中。”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先前四处求告的赈灾粮,也不必再急了——之前派去的三十艘船,不是用来镇压匪患,满船都是给你的粮,船上没多少朝廷禁军。应付地方土匪,用当地守军便足够。”他看着高翦崇拜的模样,很是受用:“看你到处写奏状、求人帮忙的样子,实在可怜。”

      高翦反应过来,挑眉看他:“原来你早知道我为难?既然早有解决方案,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到处求人。?”

      “我在给你的信里说了,你不会没看吧?”微笑

      “???你听我狡辩,以前的都看了,就最近太忙了,所以没看。真的真的。”高翦眨了眨眼睛。
      亓烈懒得和他计较,这人是个没良心的:“那你夸夸我,我不和你计较。”

      高翦嗤笑一声,故意逗他:“这都是朝廷该做的事,凭什么要我私人感谢?先刁难我一番,再松口,最后让我感恩戴德?明明就是,先阻后帮、以难示恩。”

      亓烈啧了两声,无奈道:“巧言令色,行了,算你有理。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点兵了,今天要出发剿匪,估计要去几日。你在城中要乖乖的。”他说着便要起身,见高翦也想跟着坐起来。“你再睡会儿,烧虽然退了,还是不能大意。”

      高翦摇摇头“昨日发热,只告了半日假,今日未告假。我总跟手下官吏说,不得无故旷工,有事要提前告假。要求别人的事情,怎么自己做不到?且我手头还有文书要处理。”

      亓烈见状,也不再劝。他倒是不客气,从柜子里翻处高翦的贴身衣物,两人身长相似,但高翦要清瘦些,觉得有点紧。但是少时高翦教他贴身衣物要一天一换,他不敢不听。利落穿好衣物。

      而后伺候高翦穿戴,他转身走到床边,顺手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衣物。先帮高翦拢上中衣,再拿起外袍从他肩头套下,指尖熟稔地穿过玉带的活扣,轻轻一拉便系得松紧适宜。最后他半跪在地,拿起一旁的靴袜,替他穿上。

      “等下我让人按你的身量裁些料子,做几套里衣、小衣,再备些日常用的梳篦、帕子之类的,放进我卧室。你往后常来,我一个人想你得很。可以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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