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物院院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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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舟个子高，薄肌身材，带着最简单的细黑框眼镜，极为符合现在网上流行的hot nerd的形象。他的头发是有点棕色的自来卷，常常忘记理发，干脆就任其发展，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在别人头上（比如龙以恒）可能会被看做邋遢，但在他头上，居然显得随性和有格调。
他智商超过99.9%的人类。他这颗大脑没空关心人类世界，全部留给了流体力学的方程式推演。
这也是为什么他加入龙舟队，做舵手的原因——在实践和运动中感受流体力学的理论知识。
因为过分帅气，凌舟曾经有一张在实验室工作的照片火出了科研圈，直到影响到他日常生活，总在路上被人叫住合照，打断他的思考，因此，凌舟对“出名”这件事烦不胜烦。
他一气之下，黑进了几大平台，删掉了自己的全部信息，并且威胁网友不许再传播他的个人信息（其实网友被他威胁后更兴奋了）。
学校甚至还有他的梦男梦女地下组织，但是都是在树洞上偷偷进行的，因为如果被他发现，就会被他在网上骂的狗血喷头（但是梦男梦女们其实被骂的很开心）。
他在网上的攻击力比线下强多了，因为他本人几乎不说话。但是现实中更无人敢调戏他，因为如果是凌舟不感兴趣的人或者话题，他真的能做到直接无视，走掉，丝毫不给人面子。他气哭过不少想和他发展校园恋情的莺莺燕燕们。
他的年纪比龙以恒和姜力行他们都小好几岁，但是都快博士毕业了，与论文难产、被迫延毕的龙以恒不同，凌舟从小一路跳级，基础教育容不下他的智商。
凌舟的肌肉不像姜力行那样大块，属于结实的薄肌肉，常年穿着物理学院的院服。姜力行当年就经常吐槽这帮理工男的冷幽默，一件黑色卫衣上面印着：
物院
院服
凌舟还特地解释过里面的小巧思：
“横着读是物院院服，竖着读也是物院院服，展现出我们学物理的实用主义以及理论的创新性。”
姜力行当时白眼直接翻上天，但龙以恒和宋一帆都觉得很搞笑，两个人莫名其妙笑个不停，姜力行直骂这两人笑点低。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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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凌舟低头看撞到自己的两人，显然，一个是故意的，另一个是刻意的。
他的反应出乎常人预料，但姜力行和龙以恒早就知道他会这样——
凌舟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但毕竟是老熟人了，不打招呼确实太不礼貌。因此，他矜持地冲两人点点头，露出真诚的微笑。
然后凌舟继续让脑子被刚刚的实验结果填满，绕开两人，径直下了天桥。
无视显得太过分，绝对会被两人暴揍，更耽误时间；假装不认识他们显得太假；寒暄也绝对不是他的性格。
短短一秒钟，凌舟脑子中已经飞速验算了数百种自己该如何反应的方法，以及两人找自己的理由，然后迅速排除，选定了此刻这种应对方式。
应该比较符合大部分人类的反应吧？凌舟对自己的应对方式很满意。
“我们重组龙舟队吧！
龙以恒在后面远远喊他，然后赶紧冲上去绕到他前方：“我们一起，拿世界冠军吧！”
龙以恒跟凌舟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
尤其凌舟，完全符合她智性恋的审美。
都说聪明的大脑比美丽的皮囊更加性感，而一个人如果两者皆有，那该如何抵抗？
所以见到凌舟，龙以恒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脸红紧张、结结巴巴，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之前训练时朝夕相处，天天见凌舟，治好了一点这个毛病，但是一年多没见了，老毛病又犯了。唉，龙以恒啊龙以恒，你可真没出息！
凌舟停下脚步，看着低着头的龙以恒，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还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
龙以恒表面羞涩，恨不得用眼睛把地上挖出一个洞跳进去，内心风起云涌。完蛋了，今天早上怎么没洗头啊啊啊啊！！不会看到我的头皮屑了吧啊啊啊！！！！
其实凌舟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头发油没油，他刚刚脑子里在思考今晚的实验数据，龙以恒刚刚说什么，他根本没听到。
他真诚请教：“以恒，你为什么低着头呀？”
龙以恒小声说：“呃，这个，哈哈，因为你个子高，我落枕了，抬不起头，哈哈。”
内心开始骂自己：没出息！太没出息了吧！
这是个嘲讽龙以恒的大好机会，姜力行知道情况紧急，居然都放弃了这一机会，直接走上前，直入主题：
“凌舟，我们想实现阿帆生前的梦想，重组燕龙之舟，拿到世界冠军。我不想让他遗憾。”
凌舟还是没说话，他的表情很复杂，姜力行太了解他每一个微表情了。
凌舟大多时候不爱说话，据他所说，是为了节省体能，用在更值得耗能的事情上——比如他的真爱，流体力学。但是他的微表情会传达出细腻的情绪。
此刻他的微表情：微微颤抖了脸颊，抿了下嘴唇，垂下眼直视他，代表：我愿意给你时间听你说话，但不代表我认可你这个人。
龙以恒在一旁，看着两人长久对视，难道眼神中的什么电波能传递信息？空气中快要噼里啪啦闪耀火花了。
她怕两个人在天桥上打起来，毕竟姜力行是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凌舟是个爱动手不爱动嘴，心理憋着很多事不爱说的死闷骚，万一两人突然动起手，都滚下台阶那就危险了，那龙舟队可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她赶紧要掐灭打架的火种，立马一左一右，挽起两人胳膊，好像主人揪起了两只看对了眼神，即将开始撕咬彼此的狗：
“哎呀，有些话在大街上不好唠，凌舟，咱们一起去你宿舍叙叙旧吧？降温了还有点冷呢，哈哈哈。”
两人被她半拖着，拖进了凌舟的宿舍。说是宿舍，博士毕竟很多都结婚了，宿舍楼就像外面的小区，没有宿管，进出自由。
凌舟的宿舍结构也像是普通居民楼，比龙以恒的宿舍大很多，像个真正的家。有个客厅，放着张沙发和两张写字桌，有两个卧室，还有个小阳台和厨房。
把龙以恒羡慕坏了：“你这个房租多少？为什么我和我室友就12平方一个迷你小屋？上床下桌，柜子还是铁皮的。”
“我不知道，学校补贴的。”
龙以恒感到很悲伤：燕龙大学内部的博士差距好大……为什么自己还要付租金住那么差的宿舍？
凌舟看着家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快到他平时睡觉的点了，被打乱作息的感觉让他很烦躁，可是这两尊佛也不是好请走的。
当然还有一个他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原因：
他真的想姜力行了，他想和他说说话，想问他离开学校后，过得好不好。
“物院真有钱啊！”龙以恒哀嚎。
姜力行为了实现成功赖在这里的目的，开始捧哏，那语调就差拿个快板说相声了：
“那主要是凌总事业有成，科研能力强，学校才会照顾的嘛。”
但从他口中吐这些话的时候，总沾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姜哥为了咱龙舟队，都离家出走了，也没积蓄租房。我跟苏皓说了，他同意姜哥住他房间。”
龙以恒帮他开口，毕竟让姜力行这样高自尊的人承认自己没钱，还要祈求恨他的老朋友赏个住宿，真的太难了。
凌舟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两人不只是因为“外面冷进来坐坐马上就走”那么简单的啊。
“什么？苏皓同意他住我这儿了？他怎么没跟我说？”
凌舟说话时，难得带了点惊讶的情绪。
此刻远在大洋彼岸，回完龙以恒消息，就又睡了个回笼觉的苏皓，梦到了自己被凌舟追杀的剧情。
龙以恒给凌舟看苏皓回复的：“没问题”的表情包，表示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结果凌舟连理由都没有给，直接干脆拒绝：
“不行。”
姜力行此时也不捧着他了，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坐，仿佛已经成了房子主人一般，慢条斯理地说：
“凌舟，从法律关系上讲，你和苏皓作为校方宿舍租赁合同的共同承租人，对该空间享有平等的占有及使用权。我查阅过燕龙大学博士生宿舍的标准格式合同，其中并未设置‘禁止转租或分租’的禁止性条款。
根据‘法无禁止即可为’的原则，苏皓作为独立的权利主体，依法享有对其份额内使用权进行处分的自由。既然他已经将该空间的使用权合法让与给我，并达成了口头契约，那么基于合同相对性，该权利转让行为自始有效。
你作为另一名共同承租人，既不具备阻却该权利变动的主体资格，也缺乏行使撤销权的法理基础。换句话说，除非你能证明我的入驻直接侵害了你的物权保护请求权，否则，你的拒绝在法律上不具备任何排他性效力。
简单来说，你可以讨厌我，但你无权违宪剥夺苏皓处分自己财产权利的自由。现在，请让开，我要行使我的准占有权了。”
这一套又一套，着实把两个理科生绕到坑里了。
着实是触及到知识盲区了。凌舟脸色一变再变，变化无穷，最终妥协：
“你可以住在这，但我已经不划龙舟了，不要想着让我再参与了。我跟着苏皓去了登山队，也挺好玩的，加入了不好退出了。”
龙以恒依然不敢看凌舟的脸说话，但急切想要再挽留他：
“登山虽然是团体训练，但还是一个人的孤行，但龙舟是集体的快乐，你还记得我们每次一起比赛时那种感觉吗？二十二个人化作了一个人，一条龙，那种感觉我们都还想再感受一次，凌舟你也要毕业了吧？之后不会再复制这段青春了！凌总！！！我们燕龙之舟没你不行啊！！！”
凌舟看了看表，“11点半了，我要睡觉了。以恒，赶紧回寝室吧，就在隔壁那栋吧？我送你下去。”
听到时间，龙以恒哎哟一声：
“完了！我答应导师今晚回去跑数据的，我为了去天津接老姜这小子请了一天假，完蛋了完蛋了，我导师要杀了我，我回实验室了，今晚估计要熬大夜啊啊啊啊！我小电驴在宿舍楼下，不用管我了，你们慢慢叙旧哈！我赶紧走了。”
像一只活泼小鹦鹉一样的龙以恒离开后，家里立马安静。
凌舟问姜力行：
“以恒是不是讨厌我？我发现她老是回避看我的脸。她落枕的理由应该是骗我的，她抬头看你的时候，颈椎很正常。”
姜力行翻了个白眼说：“你们都是笨蛋。”
凌舟很是疑惑：“不是炫耀，但我7岁时测过智商，有166，怎么也不能说是个笨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物院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