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职场初社死，闺蜜火锅来撑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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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G.N大厦那座流光溢彩的“蓝宝石”，傍晚的风裹挟着深秋特有的萧瑟凉意扑面而来，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衬衫裙，也让林夕紧绷了一整天的肩颈，终于稍稍松弛下来。
帆布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恰好打断了她的思绪。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果然是“江晴大美人”，林夕的嘴角先一步弯了起来。
【江晴大美人】：实习生，成功活着出笼了？老地方，姐请你，给你这受惊的小灵魂压压惊！[大佬点烟.jpg]
消息下面紧跟着一串地址，正是她们大学时就爱扎进去的那家老街重庆老火锅店。
林夕几乎能脑补出江晴发消息时，那副一手叉腰、一手点屏幕的“姐罩你”飒爽模样，指尖带着笑意飞快敲击屏幕回复。
【林夕】：已成功出笼！求大佬投喂！饿得能吞一头牛！必须变态辣！毛肚、黄喉、虾滑、脑花全安排！
【江晴大美人】：……瞧你这没出息的架势。速来，姐凭实力抢到窗边宝座了。
所谓“老地方”，藏在离CBD三站地铁的老街深处。门脸不大，招牌被岁月和烟火熏得发暗，可一推开门，那股霸道又浓烈的牛油辣椒香就扑面而来，瞬间将人裹进温暖又鲜活的市井烟火里。
林夕赶到时，江晴已经把九宫格红油锅点好，正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出神。她今天穿了条酒红色丝绒吊带长裙，外搭一件黑色短款机车皮衣，微卷的长发慵懒地搭在肩头，侧脸轮廓在火锅蒸腾的热气里晕得有些朦胧，却依旧美得极具攻击性，和这市井烟火气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林夕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针织衫套米白色衬衫裙——标准的“优等生实习装”，再对比江晴的明艳张扬，莫名觉得自己像是来参加家长会的乖乖女，局促感都冒了出来。
“江大明星，吃个火锅而已，至于这么隆重吗？”林夕在她对面坐下，把帆布包随手扔在旁边空椅上，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江晴回过神，白了她一眼，眼尾的眼线飞得又翘又媚：“下午见了个网剧导演，谈个女反派角色。剧本烂得我想当场自戳双目，但行头不能输。这圈子里，皮相和气势就是敲门砖。”她说着，夹起一片毛肚，在中间最沸腾的格子里精准地七上八下，动作利落，“你呢？G.N这罗马城第一天待下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掉？”
林夕端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汤，猛灌了大半杯，酸甜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才算缓过劲来。她放下杯子，长叹一声，开始了她的“入职首日受难记”讲述。
从惊心动魄的迟到冲刺，到鬼使神差的电梯闯入，再到那句石破天惊的“同事帮按个18楼”和作死点评……讲到总裁顾北辰最后那句“评头论足”和冰冷的“别再走错了”时，她感觉自己又要窒息了。
“……所以你敢信吗？我不仅在总裁本人面前表演了‘有眼不识泰山’和‘当面诽谤’，还被他精准记住了工牌和部门！”林夕用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油碟，悲愤交加，“我觉得我的转正之路，还没开始，就已经看到了尽头的墓碑。碑文我都想好了：此人卒于入职首日，死于话多和眼瞎。”
江晴听得连手里的肉都忘了涮，红唇微张，漂亮的杏眼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强烈的笑意。她捂着肚子，肩膀抖得厉害，笑得几乎要滑到桌子底下，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小夕……哈哈哈……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总觉得你人生平平无奇……哈哈哈……你这哪里是去实习，你这是去演喜剧片啊！还是黑色幽默顶配版！”她用指尖小心翼翼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还在止不住地笑，“闯总裁电梯？让总裁给你当电梯小弟？还当面鉴定人家是哑巴？你这经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哈哈哈……”
“晴晴！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林夕哀嚎，“我现在是前途未卜、生死一线的状态！你还在这幸灾乐祸！”
“安啦安啦，多大点事儿。”江晴好不容易止住笑，喝了口酸梅汤顺气，语气总算正经了些，“像顾北辰那种级别的大佬，每天见过的蠢事……哦不，是意外，多了去了。你一个小实习生，在他眼里跟路边的盆栽没区别，只要你别再蹦跶到他眼皮子底下，他转头就忘了。日理万机的人，大脑内存多宝贵啊，犯不着浪费在‘某个笨蛋实习生’这种无效信息上。”
“真的吗？”林夕抬起头，眼里带着点将信将疑，但心里确实松了一小口气。
“大概率是这样。”江晴夹起一片涮好的黄喉，放进嘴里脆生生地嚼着，话锋一转，“不过，你那个同期实习生周周，你得多留个心眼。”
林夕愣了一下：“嗯？周周怎么了？”
“第一天就对你这么热情，事无巨细都帮你，当然也许是她性格本身就好，但结合你们‘设计部只有一个转正名额’这个前提，就有点微妙了。”江晴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边，语气认真，“职场上的‘好’，很多时候都是标着价码的。现在对你掏心掏肺地好，说不定将来就等着让你用别的东西来还。尤其是那种笑起来人畜无害，让你挑不出半点错的人，更要多留个心眼。”
林夕怔住，想起周周说“我们一起加油，争取都留下”时，那真诚又略带俏皮的笑容。当时只觉得温暖亲切，现在被江晴这么一点，那笑容背后仿佛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薄雾。
“至于你们那个总监艾达，”江晴继续分析，语气笃定，“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那种用尺子量着长大的精英，她的世界里有严格的秩序和界限。她对你不冷不热、公事公办，才是正常且安全的距离。你想获得她的认可，别想着走旁门左道套近乎，那只会让她觉得你轻浮又不专业，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她交代的每一件小事，都做到120%的完美。”
林夕托着腮帮子，看着红油锅里翻滚起伏的食材，幽幽叹了口气：“晴晴，我严重怀疑，你不去混职场搞宫斗，真是屈才了。以你的洞察力和手腕，绝对能活到大结局。”
“因为姐姐我见过的人心，比你画过的设计稿都多。”江晴挑了挑眉，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转瞬就被明亮的光彩覆盖，“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战场。你在G.N雕琢你的珠宝石头，我在片场打磨我的角色，本质上都一样。梦想这东西，不就是让人一边骂娘，一边咬着牙往前冲的吗？”
两只装着酸梅汤的玻璃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液体荡漾出小小的涟漪。
“为了梦想。”林夕轻声说。
“也为了这顿不用AA的火锅！”江晴笑着补充，瞬间打破了刚才的小煽情。
窗外夜色越来越浓，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林夕听着江晴吐槽今天见的导演有多油腻，制片方有多奇葩，她又是怎么四两拨千斤怼回去的，那些带着硝烟气的生动故事，逐渐地抚平了她白天积攒的惶惑和不安。
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结束实习，回到原点，接着找工作。但只要还在这个赛场上，就总得拼尽全力试一试。
就在江晴讲到兴头上，说某个选角副导演试图“顺手”拍她肩膀占便宜，反被她“不小心”泼了半杯红酒时，林夕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两人都停住了话头。
是周周。
林夕和江晴交换了一个眼神，接起电话，按下了免提。
“喂，周周？”
“林夕！你到家了吗？”周周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依旧清脆悦耳，背景里有些喧闹，像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我刚路过这边，突然想起件事，怕你不知道。”
“还没呢，跟朋友在外面吃晚饭。怎么啦？”林夕问道。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周周的语气自然又轻快，听不出半点异样，“艾达总监下班前特意跟我说，明天早上九点半要开设计部全体例会，据说挺重要的，可能会初步说一下实习期的考核方向和标准。我怕你刚来，没留意内部通知，特意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你记得千万别迟到啊，艾达总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
林夕心里那点被江晴勾起的疑虑，瞬间被这股“雪中送炭”般的体贴冲淡了些。看，人家多细心，还专门打电话来提醒。
“太谢谢你了周周！我真的完全没注意到内部通知！”林夕的语气里满是感激，“明天我一定提前到，绝对不迟到！”
“客气什么呀，咱们是同期，互相提醒是应该的。”周周笑着说，声音甜软，“那你快跟朋友好好吃饭吧，我不打扰你啦，明天见！”
“明天见！”
电话挂断，火锅店的嘈杂声重新涌了过来。林夕放下手机，看向江晴，眼神里带着点小小的“求证”——你看，是你想多了吧，周周是好人。
江晴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煮得恰到好处的藕片，放进自己碗里，蘸了蘸香油蒜泥，才慢悠悠地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着，没急着表态。
直到咽下嘴里的藕片，她才抬眼看向林夕，眸色在火锅氤氲的热气后显得有些深沉，看不透情绪。
“嗯，是挺‘特意’的。”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特意在下班后，特意打电话过来，还特意提醒你，总监‘最讨厌’的事情。”
林夕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光，倒映在她骤然有些安静的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职场初社死，闺蜜火锅来撑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