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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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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独自走在路上。
小路被映得一片银白,乔觉得再走下去,就要通到了天上。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她定睛望去,一只青蛙人?蓦地明白过来:水鬼!
啊,这个差点害死她的家伙!刚想拔腿直追,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又闪了过去。
哈哈哈,看样子是去抓那水鬼的。
正好,也不用担心自己势单力孤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前面三个都跑得飞快,等她终于气喘吁吁开着十一路车赶到时,一青一蓝已对水鬼形成了合围之势。
她咧嘴无声而笑,等着水鬼跪地求饶。
岂知青蓝二人半天没了动静,只围不攻。
有病啊?!她忿忿的想着,朝那两人瞪去,一瞪之下却收不回了眼。
月光下,那两人丰俊如神。
青衣少年一头及腰黑发,用一根同色带子松松绑住,眼睛明亮,神色冷冷,明明是一袭旧色袍子,却偏生衬得他只有四个字可形容:温润如玉。
而蓝衣少年一头纯正金发,面目如琢,英气勃勃,举手投足间就是一种嚣张狂放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不由为之一惧。
当中水鬼瑟瑟的抖着,目光恐惧的看着他俩,仿若见了索命阎王。
刹那间,两人同时动手,皆向水鬼擒去。
然后——
半空中斜飞过一个人影,蓝衣少年眼看就要得手,突地被一人影生生撞开,歪向一侧。他大叫起来:“哪儿来的臭小子,坏你爷爷我的大事?!”
乔这一撞,撞得自己也发疼,见蓝衣少年如此骂自己,当下也火起来:“叫你个头!如果不是我撞开,你刚刚就要被病鬼附身啦!”
蓝衣少年一愣,这才看清撞着自己的是个瘦瘦弱弱的矮小子,正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
青衣少年看了他俩一眼,一声不哼,拎起水鬼,凌空飞逝而去。
“榕明你给我回来!这次不算!!”蓝衣少年对着缩成黑点的人影大叫。
乔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喂!你站住!”嗓门奇大。
“干嘛?练狮子吼啊!”她掏掏耳朵。
他愣了一愣:“刚才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本少爷很没面子!”
她甩手:“你这么强,再去追他把水鬼抢回来啊!朝我吼算什么本事?”径自就要走。
他双目只差没喷出火来:“他都已经抓到了我再抢回来有个屁用?赌到这儿已经算输了!”
她照旧往前走:“原来只是个赌约,水鬼抓到了就好嘛。况且一旦让病鬼缠身,受害的可是你自己。轻重不分的……”
声音渐渐远去,还满含他不识好歹之意。
蓝衣少年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三分钟后,朝天大叫起来:“有种,有种跟我决斗!”
人已离去。星空下,只剩他的回音飘荡。
第二天到达少星楼时,卫兵很殷勤的领她进门。
大厅内简洁的摆了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再无他物,充分显示了主人的风格。
书桌后的中年男子见到她后站了起来 ,挥手示意卫兵退下:“乔……小姐?”
乔点头:“因为方便,所以我做男生打扮。”
“请坐。”男子招呼她坐下:“我叫堤恩,黎斐城的少法星,卡里普列思伯爵大人的下属。”
“少法星大人好。我来只想请问一下,您知道伯爵大叔他去了哪里吗?”
堤恩摇头,乔失望的垂下眼,起身:“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男子自桌中抽屉取出一副画卷:“伯爵大人是很关心您的。他临走时还特地画了您的画像,说这是他的一个小朋友,要我们多照顾她。”
乔鼻子一酸,缓缓展开画。画中的她眉眼鲜活,调皮可爱:“伯爵大叔……真的很细心。”
“伯爵大人可是联合十二星座的监察督使呢!秉公执法,风流倜傥,既是《十二星报》评出的十二星座中最有前途十大官员之一,更位列十大钻石单身汉之首——”
后面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不管别人说的伯爵大叔怎么样,在她眼中,他就是那个高雅却有点臭屁,温柔却又寂寞关心她的华丽丽的大叔。
一路神思恍惚。
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有个人比她神色更恍惚似的,脚步东歪西扭,然后一跤到地,终于不起。
她上前,把那个人翻起来,不由苦笑:“是你?”
那个脾气暴躁的金发少年。
把它带回旅馆,请了个医师来看他。医师诊断完开了几副药,照例嘱咐要让病人好好休息后,就匆匆走了。
他仍然昏迷不醒。
于是她帮他敷毛巾,熬药,再喂药。还好这种事她以前也为菲菲做过,不生疏,只是累得要死。
一觉醒来,到了另一天早上。
她捶了捶枕得发酸的胳膊,抬眼,一双湛蓝的眸子正看着她。
“你醒了?”她试试他的额温,嗯,热度退下去了:“有没有力气?感觉怎么样?”
他不语,蓝眸中颜色变了又变。
她叹气:“早说病鬼盯上你了,偏偏不信。这不,还是被感染上了吧?”
他收回目光,粗声粗气地:“多管闲事!”
“你……”她瞪大眼,想到病人心情不好是常事,便又平下心来,不跟他计较:“这么嘴硬,难怪招致病鬼的反感。”
嘟囔着热粥去了。
金发少年转过头来看她忙碌的身影,心头涌出股不知名的情绪:“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天下无双超级暴躁死要面子不识好歹称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宇宙小霸王!”
少年绝倒。半天没了声音。
她探出头去,见他呆呆坐着,噗哧一笑:“怎么啦?不会被我说两句就没气了吧?”
“才没有!”
“那就好。被病鬼缠身之人,很容易就无精打采,迅速衰竭的,你可别变成个小老头啊!”
“罗嗦。”
她端上一碗粥放在桌上:“等凉一点再喝,补些力气。你有没有亲人朋友在这里的,要不要我去通知一声?”
他哼一声:“嫌麻烦了?”
看着他凹瘦下去的脸,她硬是忍着没发作:“没有就算了,把病养好再说。”
他也自觉好像有些过分,见她颤抖的唇,竟有丝不忍,悄悄合了眼,开始装睡。
谁知她突然站起来,叫道:“天哪!那个约会!该死!”
约会?什么约会?再次睁开眼,只见黑发少年(此刻乔仍然是男装打扮的)匆匆扣了帽子,拿件外套,“哐”一声就出去了。
喂喂,还有他这个病人在呢!他无声的大叫。
门又开了。他心头一喜,还是他比较重要吧!
谁知那人只是探头说了一句“记得喝粥吃药”后,又“哐”一声甩门而出。
哼!他忿忿然掀起被子蒙在脸上,随即又赌气般坐起来:这辈子只有他甩别人门,还没人敢甩他门的份呢!
这人,这人竟给甩了两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