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寻常GL》林下逍遥

26、第二十五章

　　从此以后，程宛卿每次喝药都以吻为前提，没有吻就喝不下去。林叶本来不肯有第二次，她不肯，程宛卿也不强求，只是很为难地看着药碗，很痛苦地喝下小小一口，隔五六分钟又痛苦地小小一口……整个过程像受刑。林叶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勉强答应，说也奇怪，程宛卿吻完她以后，就仿佛陡生了某种力量，有勇气端起药一口喝完。尽管喝完以后还是很痛苦。

　　为了让她顺利喝药，林叶不得不满足她的要求。可令人苦恼的是，程宛卿越来越得寸进尺，头几次还是规规矩矩地吻她的脸，从第四次开始，竟然开始吻她嘴唇，而且一次时间比一次长，后来到了她不阻止就不主动停下的程度。

　　林叶不肯这样，可是病人最大，她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当初只是说亲吻，也没指定要吻哪里不能吻哪里。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又羞又窘地捱过以后，期盼着程宛卿早点病好。

　　两天之后，程宛卿烧就退了。烧是退了，病还没好，药还得吃，连带着每天三次固定时间的亲吻也在继续。唯一不同的是，程宛卿不必躺在床上了，林叶也不用俯身让她吻，而是她主动去吻林叶，她每次吻的时候，都会把林叶抱在怀里亲吻，就像情人间的亲热。

　　不知道程宛卿是时间长了习惯了药味还是怎样，总之，她喝药的痛苦一次比一次轻，甚至一气喝完也不会皱眉头了。到了后头，一到吃药时间就高兴，好像吃药这个环节已经只剩下亲吻，林叶简直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一个星期以后，程宛卿终于彻底痊愈。病好后的第一个下午，她练琴，林叶递了一杯柠檬茶给她，程宛卿笑着接过，用法语说了声谢谢，林叶本能地用法语回了一句“不客气”——这种平常的对话，她在学习的时候已经非常熟悉了。

　　程宛卿粲然一笑，立刻吻了她一下。

　　林叶还是会脸红心跳，可是经过多次的亲吻，她竟然已经不太抗拒。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此后，程宛卿经常主动用法语和林叶进行一些日常对话，每次林叶答完，都无可避免要得到她一个吻。虽然程宛卿早已病好，这吻的频率反而比生病时期高多了。

　　林叶终于明白，要想拒绝就不应该有第一次。在人家吻了那么多次以后再说拒绝，实在显得矫情可笑，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要拒绝的念头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弱。

　　——甚至，还产生了盼望的感觉。她为这感觉在内心羞愧无已。

　　那是因为她是爱她的，哪怕明知这种亲密举动跟爱无关。

　　程宛卿病是好了，可经纪人还没从法国回来，意味着她的休假还没结束。休假没结束，清静却结束了，因为没过几天，消息灵通的谭风就打电话来：“宛卿！听说你病好了？得空就出来玩吧！我们今天打网球……大家好久都不见你了……”

　　“今天没空。”程宛卿懒懒靠在沙发上，瞥着桌上装好的食品袋。

　　“又没空？你病不是刚好吗？那么勤奋干嘛？小心有了工作没了命！”谭风在那头毫不客气地道。

　　“不是工作。”

　　“那是什么？人除了工作那就是玩嘛！……难道，你事先约了别人……情人？”想到这里，谭风的分贝立刻激动地提高了一倍，“哇……不是吧？宛卿，你也会搞重色轻友这一套？”

　　“今天真的没空，过几天我生日，那时大家再见。”

　　“喂等一下！你先告诉我……”

　　谭风的大呼小叫消失在她一声“拜拜”后挂上的电话里。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程宛卿站起身，拎过桌上的大包食品，和林叶一起去看市内某园举办的花展。

　　————————————————————————————————
　　程宛卿二十一岁生日，照例是要举办宴会的。客人们的礼品陆续送来，大大小小地堆满了客厅的一角。看着手中的礼单，程宛卿疑惑地问：“怎么罗家送了两份？”

　　赵妈笑着回答：“哦，一份是罗小姐的，另一份是罗先生的。”

　　差点忘了罗思思还有个从日本回来的堂弟罗斌。程宛卿点点头：“嗯。”

　　她转身上楼，看见林叶正坐在窗前发呆。“小叶。”

　　“呃……” 林叶回头，看到身着盛装光彩照人的程宛卿对她一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什么，“……宛卿，生日快乐。”她诚挚地说完，轻轻垂下眼帘。

　　“谢谢小叶！”程宛卿笑容更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小叶，今晚一起去跳舞吗？我记得你喜欢跳舞的。”

　　林叶连忙摇头。“不……我不去了。”

　　“那好！”程宛卿立刻道。

　　林叶看看程宛卿不掩喜色的样子，淡淡笑了笑。以前她总是极力劝自己去参加，现在……她一定是怕自己接触到她的朋友圈子让她尴尬吧？其实怎么会呢？她是她，自己是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

　　“小叶，”程宛卿在离开之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晚上等我一起吃蛋糕。”

　　林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沉浸在喜悦中的程宛卿微笑着离开了。

　　————————————————————————————————
　　程宛卿二十一岁生日，照例是要举办宴会的。客人们的礼品陆续送来，大大小小地堆满了客厅的一角。看着手中的礼单，程宛卿疑惑地问：“怎么罗家送了两份？”

　　赵妈笑着回答：“哦，一份是罗小姐的，另一份是罗先生的。”

　　差点忘了罗思思还有个从日本回来的堂弟罗斌。程宛卿点点头：“嗯。”

　　她转身上楼，看见林叶正坐在窗前发呆。“小叶。”

　　“呃……” 林叶回头，看到身着盛装光彩照人的程宛卿对她一笑，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什么，“……宛卿，生日快乐。”她诚挚地说完，轻轻垂下眼帘。

　　“谢谢小叶！”程宛卿笑容更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小叶，今晚一起去跳舞吗？我记得你喜欢跳舞的。”

　　林叶连忙摇头。“不……我不去了。”

　　“那好！”程宛卿立刻道。

　　林叶看看程宛卿不掩喜色的样子，淡淡笑了笑。以前她总是极力劝自己去参加，现在……她一定是怕自己接触到她的朋友圈子让她尴尬吧？其实怎么会呢？她是她，自己是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

　　“小叶，”程宛卿在离开之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晚上等我一起吃蛋糕。”

　　林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沉浸在喜悦中的程宛卿微笑着离开了。
　　———————————————————————————————
　　一番衣香鬓影的宴会闹到了半夜，终于在凌晨两点左右结束。送走了所有客人，程宛卿上楼，林叶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小叶……”她轻轻走进去，“让你等了那么久，困了吧？”

　　林叶摇摇头，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宛卿，玩得高兴吗？”

　　“也就那样。”程宛卿把手中拿着的蛋糕放下，在灯下笑着望向林叶，“小叶，陪我一起吃蛋糕。”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心形纸盒，打开，盒中是一个浓香诱人、精巧可爱的心形小蛋糕。

　　“这个……”

　　“哦，底下那个大蛋糕被客人分完了，我们吃这个好不好？”

　　既然是陪她吃蛋糕，哪有什么好不好。林叶看着蛋糕的目光现出些奇异，但很快点点头。

　　程宛卿欢喜地拿起刀子，把心形的蛋糕慢慢从中切开，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她。

　　“谢谢……”林叶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吃。头一次宛卿过生日，她不小心把蛋糕给摔了，至今她还放在心里。她看了一眼程宛卿，程宛卿也吃得很慢，见她看过来，就笑了笑。“小叶，刚刚你在房间做什么？”

　　“嗯，我在看月亮……”

　　程宛卿抬眼向外看去，窗外，一弯眉月。

　　“小时候问妈妈，月亮到底是圆的还是弯的，妈妈说是圆的，可是当天晚上，我看见月亮是弯的，就又去问妈妈……”林叶望着窗外，目光柔和，“妈妈说，是月亮生了病，所以变瘦了……”

　　“那你怎么说的？”程宛卿笑着问。

　　林叶轻轻偏了偏头，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如实说了：“我说，我要给月亮治病，让它圆回来。”

　　程宛卿笑着又问：“为什么要圆，弯的不好吗？”

　　“弯的也好看的……但是那时候想的是……” 林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在灯光照射下有一抹淡淡绯色，依然眺望天空，“月亮是圆的，就更亮……如果是弯的，那它的光芒就少了一半了，这样的话，地上就有一半的地方照不到了……我把它治好，让它能照到所有地方……”

　　“很好笑吧？小时候总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象……” 林叶看着一直在笑的程宛卿，犹豫地地问。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幼稚。

　　“不是，我不是笑你……”程宛卿笑容在灯下很明亮，定定望着她，“我只是没想到，小叶曾经有过这么厉害的愿望……”

　　林叶低头抿了抿唇，好像有点后悔把那些话说出来。

　　蛋糕很快吃完了。程宛卿问：“好吃吗？”

　　“嗯。”这种昂贵的纯手工蛋糕，无论外形、口感还是味道，都是一流。

　　“那你也把你的给我吧。”程宛卿伸出手，愉快地说。

　　“什么？”林叶一怔。

　　“礼物啊！今天是我生日……没有礼物送我吗？” 程宛卿充满期盼地望着她，“这回是什么呢？”

　　林叶顿然涨红了脸。上回她是送过，但这回她可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对、对不起，我没有准备礼物……”

　　程宛卿表情有些失落，“真的没有吗？”

　　林叶局促至极，就好像一个接受了大量恩惠却拿不出半点回报的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不明天我……”

　　“能不能现在就给我？”程宛卿期盼地望着她。

　　“可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 林叶脸色通红，极其为难地环望了房间一圈——只有简单的日常用品，连能称得上“礼物”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是用作生日礼物。

　　“我想要的不是那些……”程宛卿温声道。

　　“那是……”

　　“是你现在就有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送给我……”

　　林叶低头看看自己，有些迷惑，“是什么呢？”

　　程宛卿轻轻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你……”

　　林叶等着她把话说完。谁知一个字以后，就没有了下文。不由心里猛地一阵紧张，“……你说什么？”

　　“我说你。”程宛卿声音不大，却清晰。

　　林叶猛然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倒退了一步，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声音郑重却隐隐颤抖：“程小姐，请你不要……”这样的玩笑不能再开下去，这样的误解也不能继续。

　　“我爱你。”

　　林叶一震，惊诧地看向她。

　　程宛卿跟着站起身，重新握住她的手，“小叶，我爱你。”幽黑美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我爱你。”再次重复。

　　程宛卿声音清晰，脸上却泛开了一抹红色，中间还有几秒钟别开目光，腼腆地看了看地面。

　　林叶一时感到心里像坠了铅那么重，有很多情绪纷乱涌上，却分辨不出来，只觉得被握住的手越来越烫，甚至顺着手臂蔓延过来，烫到了脸上。最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叙述：“宛卿，我也爱你。”

　　有片刻的间隙。程宛卿漂亮的眼睛突然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脸上的晕红好像也加深了，像千多万多桃花聚集起来的颜色，明媚得难以形容。她一把抱住林叶，缠绵火热的吻随即覆上两片浅红娇软的嘴唇。

　　她竟然对自己说了……伴随着万千惊讶和喜悦，更深的却是内心一丝丝的隐约疼痛，委屈得厉害，好像要流泪一样。激吻中，林叶的手不自觉地抱紧了程宛卿。

　　紧贴的身体让燃动的热情攀高到极致，接下来很自然地做了爱。激情过后，程宛卿看见林叶贴身挂在胸前的银链，四四方方的银坠在一片洁白肌肤上闪着明晃晃的光泽。

　　她伸手拿起来，银坠还带着肌肤的火热温度。“小叶……这是什么？”之前她也见过很多次，但按捺着好奇从没问过。现在不同了，哪怕会得到是某个男孩送的之类气人答案，也必须要问了。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林叶酡红的脸色微微黯然下来，她从程宛卿手中拿过来，打开了银坠，里面滑出一张小小的相片，是一个中年女子的面容，非常清秀。

　　“这是我妈妈……”林叶把相片小心地放到程宛卿掌心里，期盼地望着她，“你看，她漂亮吗？”

　　“漂亮。”程宛卿仔细地看着相片。说实话，小叶长得有几分像母亲，尤其是神韵。

　　“是吗？”林叶闻言很高兴，但随即眼圈一红，语气跟着低下来，“可是妈妈得了胃癌以后，总要做化疗，瘦得不成样子，头发也差不多掉光了……和以前的样子，差得很远了……”

　　程宛卿沉默了一下，深深抱住她：“……小叶，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