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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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的治安着实不错，林叶走了一个晚上，在早晨走进了市区内。
老板娘听了她的话就摇头：“小妹妹，你以前干得很好，很勤快，可是这种活还是太辛苦了，不适合女孩子干……你长得那么娇弱，哪受得了啊？不是阿姨不同意，阿姨是怕你将来累出病来……你看你，好像比上一次更瘦了……”她怜惜地打量着林叶。
“阿姨，我不会长期的，就这几天……”林叶恳请地说。
——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要去哪里都不现实。
人家从来没有需要过她，那么酬劳，也是没必要拿的了。
不是两相对值的东西，是人家借口给她的，拿了算是什么。
算起来，该是她欠了宛卿，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那么多日。
她也来不及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快点走，马上就……
她知道，自己已经给宛卿造成了困扰，也许是家庭方面，也许是其他方面……总之，已经很明白了。她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该察觉的一切还是一点不漏察觉得到。似乎，她也知道宛卿会对她提分手，并且从宛卿态度转变起，一直在等待着。
终于说了。
其实，从宛卿说爱她的一段时间里，她还是信任宛卿的，说她幻想也好，不切实际也好，容易骗也好。
要说连一点期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愿意去期待。谁对美好的事情会没有期待呢？
再说宛卿也没有骗她，宛卿一定是遇到什么真正为难的事了，很多时候，爱情总不是最重要的。她理解，真的。
宛卿太年轻了，哪怕说再多的真心话，也未必代表能付诸实践，左右未来。
她懂。
老板娘总算是同意了。看她一脸倦容，领她到店面后的临时休息房间，让她睡觉，“小妹妹先睡会吧，中午才开始送，到时我叫你。”
中午睡起去送餐，好些客户见了她，拉着她聊天，问她怎么好一阵子没见，有的还开玩笑说是不是要去结婚了。她不会扯谎敷衍，只能笑一笑，不说话。
一圈饭送下来，好奇的疑问让她尴尬，但回来远远看到快餐店那块招牌，她心里又泛起一丝暖意。老板娘是个好心人，中午还问她住在哪里，听说她身上没钱，就提议她住在自己家里。老板娘的丈夫已经去世几年了，女儿在寄宿学校读书，老板娘一个人既要应付生意又要照顾孩子，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赚生活不容易，对她总是格外照顾的。
来到门口，刚要进去，看到两个穿西装的男子在和老板娘说话。
只见老板娘犹犹豫豫地说：“你们说的那位林小姐，应该是她……”
“她在吗？”男子问。
“不在，送餐去了。请问你们是……”
“是她的一个朋友托我们来问的。那麻烦你见了她，通知我们一声，这是我的号码……好，谢谢，我们就不挡着老板你做生意了。”两位男子彬彬有礼地道完谢，离开了靠门口的柜台。
他们方一转脸，林叶就惊恐地连退几步，避到了一扇广告牌后面——这两个人，她在程家见过很多次，是仆人或保镖一类。
程宛卿……
她看着他们走出顾客满座的快餐店，走进附近的一家超市。
咬咬唇，后脚跟着跑进店里。老板娘看见她，讶异地说：“……你回来了？刚才有人来找你，不巧刚走……”
“我知道，”林叶匆忙阻止了她打电话的动作，“不要打……”
“怎么了？”老板娘放下电话，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惊慌紧张的模样。
林叶仿佛还不放心，用力按住她拿着电话的手，望着她，声音却很轻，“阿姨，我、我要走了……”
“为什么？”老板娘惊问。
见她沉默不言，慌张地往外看，老板娘仿佛也猜到什么，不追问了，“好……那你走吧。”
说完又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林叶的手臂，“等等，阿姨把今天的工资给你……”从抽屉里抽出张百元纸币。
“阿姨……”林叶怎么也不肯拿。
“拿着快走，啊！”老板娘把钱硬塞到她衣袋里，催促。
“……谢谢阿姨。”林叶抬起脸，对她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老板娘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怜爱地望着她，“小妹妹，别哭了……”
……哭？林叶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真的，一片湿而凉。这时，又是好几滴落下来，溅湿了衣服。
她依然对老板娘笑了笑，“谢谢……”就要离开。
“……那两个人是谁？要不要报警？”老板娘担忧地低声问。
林叶轻轻摇头，转身跑出了店门。
一口气跑过两条街，确信人家暂时不会找来，她蹲下身，撑着花坛的边缘不停喘着气。
她不是怕程宛卿，她是怕她自己。也许见了面，她还是会再次动摇的。不，不是也许，是很可能。
就像贪小便宜的人上了推销人员的当还会忍不住再次动心，心地善良的人上了路边乞丐的当还会忍不住再次怜悯，这种心理上的惯性，要上多少次当才能免疫呢？
不到真正溺死的那天，她不管怎么怕，还是会往水里跳。
缓了一下，她怔怔看着身边的街道和人流。
日光明媚，车流不息，人们的步伐或是悠闲，或是匆忙，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明确目的。
谁都不像她……
林叶颤抖着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银坠。
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已经戴了将近十年，虽然算不上非常昂贵，但她非常宝贝它，在后来把家里值钱物品变卖一空的时候，都没舍得把它卖掉。那是妈妈在世上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摸着银坠，她想起妈妈临终前对她说的话：
“……叶子，妈妈来T市治病，不仅是因为T市的医院，更重要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住在这里。”
“什么？”她惊讶极了。
她从没见过她的父亲。但她知道，她爸爸在她两岁时爱上顾氏集团总裁的千金小姐，和她妈妈离了婚。她只知道这些，关于爸爸的事，妈妈没有说更多，她不知道爸爸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新家庭，不知道他的住址，她也从来不去打听。
“叶子，是妈妈不好……”林楚娴泪水缓缓从眼角流出，“妈妈赌气，就当他死了，从来没让你见过他，他给的抚养费，我也没有要……”
“妈妈……”她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拼命摇头。她想告诉妈妈，她不介意过得穷还是富，不介意是不是得以见过爸爸……
——空缺了那么多年，就算见了面，他也只会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妈妈不能那么自私……叶子，答应妈妈，如果哪天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你爸爸……就算他已经和那个女人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也毕竟是你爸爸呀……”林楚娴挣扎着坐起来，“来……妈妈告诉你他的名字和地址……”
林叶慢慢放下了手。妈妈那么爱爸爸，爸爸却还是在婚后爱上了别人。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易变的、拿捏不准的、谁也不能保证的。那薄薄的一纸结婚证能起什么作用呢？
除了昭告名分、分割财产，什么用都没有。爱情永远是独立的，捉摸不定的，远远在高处，嘲弄着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
她害怕，她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她对这种不能肯定的东西怀着恐惧。所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想过要结婚。
可当宛卿说出“爱”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相信了一回。
忍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