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面都美》小珍妮

4、Chapter.2（中）

　　原来小美的名字，叫苏明美。苏明美，苏明美，这个阳光明媚的名字，真的很适合聪明活泼又大方的她呢。
　　五年，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善良，那么热心。真是一个傻女孩。五年前，她为了救他所遭受的那些苦那些痛，她都忘了吗？五年之后，当她用同样的声音，对同一个人说出了同一句话，她是否知道，她的出现，给了那个人多么大的惊喜和震撼，结束了那个人多么漫长的等待。
　　最让他欣慰的是，她似乎恢复得不错，完全没有他最担心会感觉到的那份病弱，有的只是一股清新扑鼻的青春朝气。从她接电话的时候说的话来判断，她现在的职业应该是幼稚园老师。嗯，像她这么善良又有爱心的老师，教出来的小朋友一定会很棒。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着这些受过伤害的人吧。它怜惜她的善良和无辜，所以把健康还给了她。它听懂了他五年来日夜不停的祈祷，所以把她带回到这里，给他一次报答恩情的机会。
　　虽然，她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讨厌他，主动联系他或者亲自拜访他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但他既然能凭着一份执念五年如一日地等下去，就不可能满足于与她的匆匆一遇，轻易地放任她重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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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起的时候，李路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猛地被突然响起的铃声一惊，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先去摸手机还是电话。
　　好不容易判断出这个时候正在响的是家里的固定电话，李路易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一边摸还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如果是小美打来的怎么办，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她说些什么，如果小美已经快到他家了怎么办，他现在换衣服穿假肢还来不来得及。
　　事实证明李路易纯粹就是想太多，打来电话的根本不是什么小美，而是他的哥哥李文森。
　　“喂，十四阿，你在家就好，我现在就在这附近，马上就到。不用出来给我开门，我带了钥匙。”李文森自然是不明白电话那头的李路易此时又是失落又是惊讶的复杂情绪。
　　“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好吧，过来再说，我在家等你。”李路易挂掉电话，又开始摆弄刚刚搭配好的衣服。
　　小美没有这么容易出现，这个李路易是想过的，可是对哥哥的突然拜访，他却毫无准备。以前李文森倒也常来看他，可是一般都会提前几天通知他一声，从未像这次来得这么意外。
　　八成是何嘉琳把昨天找不到他的事说出去了。难怪昨天回来以后支支吾吾的好几次欲言又止，原来是把他哥给招来了。他不就是离开了一会儿吗，要不是她先失踪了大半天，他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得感谢这个不够体贴人的小表妹。要不是她，也许他和小美相遇的时间就要往后无限期推迟了。

　　找到熟悉的门牌号，李文森掏出钥匙，开门，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哥，你来了？我在里面，你先进来。”李路易远远地听见开门声，便冲着外面喊。
　　李文森循声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胡乱堆放着占据了大半张床的衣服和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正给自己固定右臂假肢的李路易。
　　“小子，你摆出这架势是准备去惹哪朵倾国倾城的桃花呢？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哪次对自己的衣服这么感兴趣。”时隔五年，每每看到弟弟残缺的身体和无神的双眼，李文森还是禁不住心痛自责，却又不忍将这样的情绪透露给弟弟，只好一边找轻松的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上前帮忙。
　　“这个一会儿说。哥，你得先告诉我，突然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儿。你要不说我这心里不安，就怕我又惹下了什么祸把你招这儿兴师问罪来了。”李路易感觉到哥哥帮助自己的意图，也不推脱，干脆直接放开手任凭哥哥去做。
　　“可不就是吗？你小子别以为这样说就能先发制人逃脱责任把什么都给糊弄过去了，你倒是说说，昨天在商场里是怎么回事？表妹在电话里急得直哭，说她才离开一会儿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就找不到你了，问我你平时能去哪些地方。我一听也急了，也不敢告诉爸妈他们，只说去出差，匆匆收拾了行李就出来了。时间晚了买不到机票，我还是赶长途车过来的，谁知道刚上车，又收到表妹的短信说商场的工作人员把你给送过来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人都出来了，车也上了，公司也正好准备批给我一段时间的假期，索性打了个电话回公司提前告了假，准备这次过来好好陪你住几天，也研究研究，你安分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出状况了。”李文森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李路易听着听着不禁又一次暗叹他这哥哥果然是个管理人才，说话有头有尾前因后果交待得清清楚楚。
　　“我就知道是何嘉琳那小丫头给闹的。真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也学人家长了张婆婆嘴。”虽然哥哥说的那段话不短，李路易也没把话里面的关键信息给落下。什么“才离开一会儿去上个卫生间”，那丫头分明是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得干干净净。得，他这次先不把她给供出来，让她欠着自己这个人情也好，这段时间还少不了麻烦她当当自己的时尚顾问呢。
　　“我说十四，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要让人省心她能来向我求助吗？行了，这家伙给你安好了。”李路易用的是只有被动抓握功能的装饰性偏强的上臂假肢，用一根四指粗的带子经过左侧腋下的位置缠绕身子一圈固定，李文森三下两下便轻松搞定。
　　“哎，哥，顺便帮我把腿也给安上。等等，先把那条棕色的裤子套上，谢啦。”李路易也不辩解，冲着前方轻松一笑，“哥，有你在这敢情好，免费的保姆，比收费的还能干还周到，不如你就在这长住可好？”
　　“够了吧你，不让你受点教训你那张坏嘴还学不了乖了。”李路易话音刚落，脑门上便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李路易也不答话，依然笑着把身子往床沿挪了挪，然后自己抬起右腿的残肢，用手拍了拍，示意李文森帮自己把假肢安上。
　　“今天穿得这么齐整，一会儿准备出门？”李文森无奈地摇摇头，一边问，一边取过专用的假肢套给李路易套上。
　　“那倒不是，不过……”说到这里，李路易故作神秘地顿了顿，“待会儿可能会有佳人拜访。”
　　“胡扯吧你，要上哪儿赶紧跟哥说，一会儿哥送你去，别只顾着耍贫把正事给耽误了。”李文森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弟弟，只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他动过这门子心思，就是有人真的想给他说门亲事吧，他哪次不是躲得远远的直嚷着终生不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突然就动了凡心的。
　　“哥，那我说实话，你要听吗？”李路易突然正色，“我找到小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