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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洞中争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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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苦笑一下,斜眼瞥了我一眼,“她可不会如此愚钝。”
“呃……不是吗?”
本还有些无奈的人把身子靠了过来,低头细瞅着我,喃喃道,“这样看着,倒真有些像。”
看着他暗红瞳仁中映出的我,黑衣墨发,眉眼平常,唯有额间那点红色增了些颜色,我眨了眨有些晕眩的眼,认真问道,“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流觞伸手戳了下我的鼻尖,道“自是不是。”
这……这就不对了啊。
莫不是我性子变了,他不是很认得了?看着他有懒懒的倚回墙壁,我伸手把他拽了回来,指着自己道,“我若不说话还是不像吗?”
“嗯。”
“但是,为何我有她的记忆,而且天君曾上司命试过我的命格,我上世确实应是个神仙,只是没想到这般厉害罢了。”
流觞嗤笑一声,冷冷看了我一眼,“天君?便是你要相助的那位?你还真是……”
“我若助他,现在正在九重天成亲呢,怎会到这来。”我就这手底的胳膊转个一圈,他却夸张的嘴角扯开,大声喊着疼。
“放开,何时这么狠心?”
松开手,活动了下手腕,仍旧不死心的问了句,“我确定不是她?”
他叹了声,“你若是她,不会只是记起这些片段,再说,你那些记忆大多是模糊的吧?”
急急点头,“对啊,总是感觉有些遥远,但又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这便对了,你只是同她有些渊源,却不是她,莫要担心。不然以她的灵力,不会到现在还是这般模样。”
话题到这,即使我软磨硬泡,他便不愿多说,倒是有些禅道的叹句,总会知道的。这边闲聊结束,事情便真的摆在眼前,我千辛万苦来这,必是要拿到昊天塔的,但这人又是定会阻挠。事情便有些复杂。
我蹲在地上细细思索,抬眼看了他一下,那厮正闭目养神,自在的很,调整了下呼吸,脱掉鞋子,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脚丫子,慢慢起身,趁他不备,往那边唯一的洞口冲去。
眼看成功在即,我将将念了声佛祖保佑,便感觉腰上缠上了一截软鞭,力道刚好,仅余呼吸的空隙,眼前的事物一瞬旋转,再睁开眼时已落在那人胸口。
这一紧一松,煞是耗神,我扶着心口大口喘着气,这边惊吓还未平复下,眼前便放大了一张俊颜,红的眸子精光熠熠,嘴角微挑,然后嘴边被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有些挠心。
急急挣开,本认为紧抱着的铁臂面条一般,受力不稳,脑门便生生受了地面一吻。我头晕眼花的指着他,“你……你个败类。”
他倒似很是受用,微颔首道,“谬赞。”
我念了句清心咒,便起身向那边洞口飞去,这次鞭子是缠在脚腕,我肩膀着地的被拖了回来,正想回身大骂,脖颈间便感觉一股热气,继而一阵疼痛,他娘的,咬我。
“你有病吗?”
这次他倒未离开,凑在我耳边一字一句道,“你想进一次,我便咬你一次。”顿了一顿,他加了句,“不同位置。”
鼻尖真的已青烟四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藏在袖中的柔光绯光一闪,他本是离我很近,我被压在地上难以转动,但手腕上算灵活,耳边一声闷哼,身上一轻,我使了个瞬移术便脱了出来。流觞正皱眉看着肩后,脸上的两条蛇纹散发着微微红光。我真真有些后悔,刚才是气急,怕把他伤得有点厉害了,刚想上前,便被他回头的那一眼吓了回来。
杀气重重。
我怎忘了,这位现在是魔君。
我眼前的流觞一直不是良善之人,但对我,却百般依顺,即使堕入魔界后,几次相见也多是闲话。一直以为未有变化,却只是未触到底线罢了。
那双眸子血色蔓延,带着些嗜血的狂躁和狠戾,此刻看来,却似是陌生人般。
“流觞?”慢慢叫了他一声,不免有些害怕。
他皱眉看了我一瞬,闭眼呆了半晌,然后兀自解着身上青衫的袍带,我傻眼咽了口唾沫,这是要干啥?难不成兽性大发?
又试着叫了声,“流觞?”
“我没死。”
声音还好,我稍微走近一些,问道,“你,伤到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回复平和,还带了点委屈,“你那剑可是神器,我又没有防备,能不伤到吗?”说话间,袍子已退去一般,他自然的转身背对着我,“呶,虽名柔光,剑气却最是霸道,若不止血,怕会流血致死。”
“啊!那,如何止血?”我看着那一背的血有些发懵,祝馀的剑从未见他用过,这便是缘由吧。只见那细致肌肤上一道狰狞伤疤,尚有血滴往外涌着,一红一白对比鲜明,周围的肌肤也有些青紫气,把这本该是美人香背,削肩窄腰的美景,破坏的一丝不剩。
空中抛来一个瓶子,他拽着袍角撕了几道,扔到我手中,“给我包扎。”
乖乖蹲下,上药缠布,但他不停喊疼,我这速度便慢了下来,以至于这边刚刚上好,那边又有些裂开,关键是那受伤之人语气委屈,不住喊着“慢点,疼,你太狠心了。”
最后包扎完后,我这上药之人早已汗流浃背,这一次也耗去不少时间,我皱着眉,问道,“我说,魔君殿下,你这不会是拖延时间吧。”
他点了点头,道,“这叫计谋。”
计谋个屁啊!我抱膝蹲在墙角,看着近在眼前的通道,看那里边的气罩,昊天塔定是在里边的。看来,不一定拿到了。
“你准备这么长久的一战,你不用亲征?”
“无妨。我宁愿在这陪你。”
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他,“还有多久?”
他系着衣带,不经意道,“两个时辰吧。今日是那天君次子大婚,所有神仙都在,是战是降都凑与一处,也省了本君不少心。”
我苦笑一声,咬唇转头看他,“那也是我的大婚,这便是你的贺礼?”
他系着衣襟的手僵了一僵,微微道,“我以为你不愿意。”
起身走到来时的黄泉边,直上直下的浑浊之气震得人心肺晃动,我背身对着他,道,“我不愿意成为这场征战的筹码。”
“那还是不愿意。”
“我不愿因你们的某些目的侮辱了我的喜欢。”
“你喜欢他?”
这句话有多久没说了,容卷啊。佛有佛劫,仙有仙障,这个人便是我的劫和障吧。清风时的清雅和可爱,天之子的骄傲和自持,即使手心颤抖也会严肃着说“陨言,不可喜欢。”会皱眉学别人饮酒,然后咳红了满脸,他应是不知墙头有人早已看的痴了。曾经的交颈而眠,曾经的袖边墨梅,曾经的隔墙而思,原来竟已经历了那么多。
我是喜欢他的呀。
但是,这份喜欢,好好的怎就变成了交换的筹码,怎的慢慢成了防备和伤害。天庭之上,大红的喜服我是想穿,他曾说过,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是怕以后再难相处,连着最后的机会都不是生门。
身边起了一层结界,淡蓝的微光,护住了身边的阴厉之气,他站在我身边看着黄泉水中脸面扭曲的累累白骨,“这些东西会伤了你的仙气。”
伸手抚着蓝蓝的罩壁,呐呐问,“她被封印在炼妖壶中?”那日的梦境依旧清晰,放出的妖魔中还有她,也许……
转身看着流觞,“当年你是单单是为了放出她?”
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过眼神又有些隔世之感,盯着我又似看着遥远的曾经,继而苦笑一声,“当日觉得是对的,现在却有些不清楚了。”
“那她为什么会被封印?”
“这个,说来话长。”
就地坐下,仰头看了看他,“你不是要拖延时间吗?说吧。”
他也坐下,甚至把脚伸到黄泉水中沾了沾,引得水中的怨灵附了上来,却在贴上的瞬间因为他身上的灵力化作水汽。
“当年天君不是太子。你不清楚天家纷争,但那么爱好凡间的戏文,总知道些皇室秘辛,那些外边的繁华贵气,内里却最是肮脏难齿的。”
经他一说,倒是想起那日记起的梦中人,他说“你可选好立场”
睁大眼看着他,我小声问道,“她选了另外的支持者?”
“那样还可说的过去,她支持的是你们的天君。”
“那为何?”
他撇了撇嘴,“智慧的凡人早已看透这个道理,他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免有些心惊,当时的情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暗处的流血估计足以染后凌霄殿的玉石台阶,一个女子,金戈铁甲给他争了江山,最后却被关进那无边孤寂,还好有这么个痴子傻傻相陪。
“是因为炼妖壶的威力?”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眼神赞赏,“怎的聪明了?毁天灭地,他名不正言不顺,怎会不畏惧。”
原来,最弱的,莫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