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解除封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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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斯，和衣而卧，不知梦中那人是否笑颜依旧。
蹲在流觞面前看了半晌，他睫毛动了一下，嘴角先翘了起来，“怎么？好看吗？”
“……好看。”我伸手抚了抚他眼角的蛇纹，“若你败了，你会怎样？”
他抓住我的手，牢牢握在手中，眉眼依旧笑意盈盈，“我不会败。”
反握住他的手指，修长细腻，葱莹如玉，心里那酸涩之感愈发清晰，总觉的今日该是道别的时候。
“可是知道破解之法了？”
点了下头，张开胳膊搂了他的脖子，许是太久未亲密接触，这一下才发现他瘦了不少。肩颈之处竟有些咯人。
伸手摸到他的下巴，侧脸看去，美人钩子很是销魂，笑语道，“果真是个美人。”
“多谢。”
“流觞，你可曾分的出我和她？”
他愣了一瞬，把我从怀中拖出，低下眼帘与我堪堪对视，“本是分的出，时至今日，倒有些拿不准了。”
“此话怎讲？”
他笑了一眼，眯眼看着洞中虚空之处，“完全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际遇，本以为你可以过得较好，谁知最后都同样固执。她宁可长困炼妖壶，为的是君主的名正，为的是永远的太平。你呢……”
他停了下，转头看了一眼昊天塔，继续道，“还是为了这个天下，你可知自己会失去多少。我一直问她一个问题，却从未得到答案，现在问你也是一样。”
他笑看着我，口中之话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如此，你可有怨尤？”
一时竟被问到愣怔，可有怨尤？
起身背对着他，本是该说无怨的，却终是不会骗人骗己。
“我并非圣人，岂能无怨。只求一切结束，我早早回山，侍弄牡丹。”
他并未回话，闭目半晌，掰过我的脸颊，亲了一口，“丫头，够直接，我喜欢。”
伸手拂去那满脸的唾沫，皱眉瞪了他一眼，他倒未恼，把我推到结界边，道，“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可是要到了。”
轻笑一下，知道要到了，所以才不舍得。
炼妖壶，昊天塔。流觞解除炼妖壶的封印，是冥界千万鬼魂魂飞之时，阴气触动了炼妖壶的降服之气。
同样的道理，司命查到昊天塔的解封之引，是神仙之血。传说昊天塔能够降服妖魔，必要之时甚至神仙。我要做的就是这个必要。
掐算了一下流觞所说的时辰，看他还无离开之意，试探的问了声，“不离开？我可是要做法了。”
他摇了下头，很是好奇的睁着大眼看着我，道，“从未见过陨言威风之态，总算有了机会，我怎可错过。”
眨了眨眼睛，同样把眼睁的比他还大，“那待会仔细看着，只此一次。”
把手伸到他面前，抬了抬下巴。
“干什么？”他在我掌心戳了两下，一脸懵懂之态。
“收钱。”
“为何？”
“搭台唱戏，还有赏银呢，到你这怎能白看。”
他苦笑一声，从怀中摸了半晌，皱眉看着我道，“出来匆忙，竟未带银两。”
“不行。”
他又掏了半晌，眉心一喜，摸出一方玉石，扔到我手中道，“拿去，大爷赏了。”
细看一下，竟是他的印章。玉白方石，朱砂红字。
收到袖中，冲他笑了一下。
转身对着昊天塔，深吸了一口气，抽出柔光，对着心口刺了下去，解封之血必是解封之人的心头血，因是背对流觞，他并未看到，鲜血顺着柔光留了下来，取出流觞的那枚石印，念咒把上边的妖魔之气逼了出来，融到滴下的鲜血中。
炼妖壶要的是过重的阴魂之气，那么昊天塔要的便是纯正的神仙正气与至妖的魔君之气，神仙成了妖魔，不被降服还等什么？
仔细看着那一处柔和仙罩，随着鲜血的慢慢滴入，仙罩微微波动，心中一喜，果然没错。但同时，却是感到本来不深的伤口，竟有扩大趋势，鲜血顺着剑身滴落而下，无一丝停下迹象。想要收剑已来不及。
鲜血，裂口，神器的仙气也慢慢现出。
现在只求祝馀容卷能看到这处异常，早早寻来。
心口本是钝痛，随着封印的慢慢解开，也有些木然。转头看了流觞一眼，他脸色苍白，嘴角一处鲜红，还在强撑。
“回去吧。”
“你那剑不打算拔出来吗？”
“呃”，讪讪的笑了下，“拔不出来了。”
“你个死丫头，我说的话你当耳边风吗？”这话，是祝馀。
跟流觞使了个眼色，他正皱眉看着我，洞口站了些人，祝馀，容卷，容卓，竟然还有霜歌，怎的这么齐全。
我叹了口气，弱弱道了声，“我也不知它要那么多血。”
霜歌张大口看着我，手指颤颤的指着我，“陨言，你的脸白的像鬼。”
“我现在没有力气同你吵架，你莫要气我。”
容卷上前一步，本看着离的近了，竟被弹了出去，他扶着胸口咳了一声，对我道，“陨言，莫怕。”
这个傻瓜，又上前一步，这次不知道是吸够了血，还是要复苏的威力，这次容卷直接被摔到了洞壁。
看他还要过来，我喊了声，“停下。”
他聋了一般，起身往这边踉跄了两步，我抓住剑柄道，“你再过来我真的插下去了。”
他停了下，未听我所言，嘴中说了声笨蛋，手中施法向昊天塔直直打去，我闭眼等着看他这次要被损伤到何种地步，还好这次被祝馀挡了下来。
祝馀冷冷看着我，拉住了容卷，“她自己找死，你又何必阻拦。”
容卷甩了他一下，这次却是没再冲过来，只不过眉心早皱到一处，眼神密密罩在我身上，“可还受得住。”
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短短刹那，竟连说话都成了耗神之事，隐隐约约好似能感到昊天塔的吸附之力。这些神器，都很是贪婪。
霜歌早抱着容卓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鼻头红红，这哪还是那个混不吝的野丫头。
容卷看了我半晌，对祝馀道，“可有他法？”
“血尽之时。”
这种时刻我也生了些悲戚之感，看了看容卷，又转到祝馀，本想说些离别之话，谁知那妖孽竟笑了下。
“我竟不知你这般聪颖，司命之话，我隐了一半，本就怕你硬来，却不知还是晚了一步。也不枉我教你的那些辩驳分析之术。”
我笑了笑，猜到如何，猜不到又如何。总不能真让炼妖壶把八荒毁了吧。
“你莫生气，这次怕是不能受罚了。”
“不许胡说。”
“不许胡说。”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怨尤的呢？
最后耳边的是一声熟悉的叹息，碎玉轻响，我见过的最张扬的人，我最最崇敬的人，祝馀说，“不无他法。”
身体被抛入一个怀抱，淡淡的紫檀清香，急急转脸看去，那一刻脑中只是空白一片。
大红的衣袍无风自扬，柔光身上的绯色刹那黯淡，一把废铁，鲜血浸染，祝馀淡淡看了我一眼，眼尾迤逦，嘴角清扬，他道，“傻丫头，还好柔光认主。”
耳边再无他声，只余剑鸣。
嗡嗡之声，那是剑哭。
手指早就抖得不成样子，从未有过的惶恐，我揪着容卷的衣襟，眼睛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靠着他念道，“把他带出来，把他带出来。”
我不知道我在里边之时，他们的心情，只是此刻，恨不得拼尽心神也要把那人拉出来。
容卷紧紧抱了我，在耳边哄到，“陨言莫哭，祝馀在叫你。”
“我不听，你把他带出来，把他带出来。”
最后还是一声轻喝，让我堪堪回神。
祝馀道，“死丫头，给我好好听着。”
我哆哆嗦嗦的靠近结界，那股推拒之力竟连仙根都有撼动之感，我僵着身子尽量靠近，“祝馀，你出来，我以后一定听话。”
他叹了口气，“当初给你柔光，就怕有个万一，你向来鲁莽，柔光虽不敌昊天塔，但毕竟也是上古神兵，今日之事是我早已算好，你不必多想。”
我眼睁睁看着那鲜血顺着剑尖滴滴消失在结界上，祝馀的大红衣袍衬的面色苍白，唇间血色全无，一张俊颜好似随时会消失不见。
我拽着袍角抖成一片，好想拽拽他的衣角，在一片红衣间耍耍泼。
“……祝馀，你出来。”
“听我说”难得的语气温柔，却是离别之语，“辛追待产在即，你定要好好照顾他们母子，魔君流觞即已离开，炼妖壶的威力怕是被昊天塔所破，以后好好守着招摇山。做一个好的山主。”
听他所说，回头看时，流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结束了吗，这不是我要的结局啊。
祝馀笑了一下，转对容卷道，“带她离开。”
我愣愣的想着这四个字的意思，拼尽气力往结界近了几分，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祝馀。
“你说不惹我生气，我要你离开，现在。”
“不。”
“二殿下，以后天界之事，与招摇再无一丝关系，望你二人能真心相守。”
一双手从肋下抱起我，不管是谁，一手甩了过去，嗓子中的血腥气让人一阵作呕。我干咳几声，依旧挣扎着。
那该死的结界却是愈发裂开，白光大炙。
祝馀说“离开，若你不听话，我就当自己未养过一棵呆头迷谷。”
生气的语气，再熟悉不过，以前他这般说话，定是要想尽方法把我罚到低头求饶，这次的惩罚却是恩断，我不舍得啊。
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他，但到最后却只余一片单纯红色，迷了眼帘。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解除封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