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月流星》彦彦的蓝莓派

13、第八章 自然（2）

　　从翔南图书馆楼顶的天台向下望去，可以一览园林式校园的全景，加上远处波光潋滟依稀可见的海岸，颇有股凭海临风的畅快气势。
　　三井星抓起铃木文的手臂来了个平举，“铁达尼”的经典造型让畏高的她哀叫救命，“三井月，还不让你的可怕妹妹住手！”
　　“文，你好歹也让我感觉下那传说中的‘You jump，I jump’的浪漫嘛！”，星大咧咧的邪笑着，毫不在意那陡直的高度坠落感，刺激。
　　“要jump 你自己jump！放我下来啦……”文感觉快要昏倒了。
　　“别闹啦星，文很怕高的。”月无奈的用英文词典把星的胳膊给压了下去，也顺势救出了快要崩溃的文。
　　瘫软在地的文哀怨不已，“你们这两姐妹也真是特别，不就是谈论野餐的事么，有必要把人家带到顶楼，想不开也别拉上我呀……”
　　“谁想不开啦，我才不会呢。我还想着怎么让流川也去呢！嘿嘿。”说出内心里的小算盘，得意的踮起脚，让顶楼的风强劲地拂过颈项，回眸看着发呆中的姐姐，不由暗叹一年里她有几次是不发呆的。

　　“姐，难道你就没想过借此机会约你那仙道一起亲近自然么？”跳下台阶，靠近她的耳边，“顺便也让我审查审查真人！”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什么我那仙道。”迟钝中的某人只要听见这名字居然就自动恢复正常。不自觉的的红了俏脸，却难以掩饰心中的思虑，“他最近一直忙着训练和比赛，已经很累很累了。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他。”
　　上一次去看海还是数日前吧，看到那微笑也掩不住的疲惫，心里竟有些难解的担心来。
　　此刻的月，忧心忡忡溢于言表，像个惆怅的小白兔般惹人怜爱，看得星和文大呼吃不消。
　　“大姐啊大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完全是个恋爱中的体贴小女人啊！受不了受不了！”文揉揉手背上的鸡皮疙瘩，一直想看她像个普通女孩堕入凡尘的样子，事实是可怕的——好冷。
　　“不要乱说了，什么恋爱的东西，我不懂。再说，他是那么受欢迎的人物，怎么可能呢。”在妹妹和死党面前，纯天然的她更加不会掩饰内心的隐忧。那是一道坎，一道不知如何去跨越，只好就这么徘徊不去的坎。
　　“你很逊么？如此妄自菲薄，”星横眉怒目揉着姐姐的脑袋又开始翻成语，“你这么看低自己不等于我也很逊了？我们是一样的哎！再说，我连那个食古不化的冰块都想着去挑战了，你也不能轻易放弃啦！”想起内心里的小小期待，不由窃喜而笑，那冰块应该会有空吧？真的好想多了解他，也让他多了解自己和自己的天空呢。
　　贼亮的大眼里再度闪出可怕的欲望之光。

　　铃木文冷的牙齿都要打架了，眼看这野蛮女和那迷糊丫现在的德行，顿觉自己还是悄悄地退出这肉麻的天台回到安全的地面为妙。
　　正要转身，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比现场气氛还要零下八度的音，“请问，你喜欢鬼么？”
　　“啊啊啊啊！！”惨叫绕着天台回旋，文直接晕倒，正正砸在身后阴冷之声的主人身上。
　　“好重。”此人也有些后悔刚刚的恶作剧了，导致现在自己被压得七荤八素。
　　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黑如缎子的披肩长发，后沓沓一排整齐的刘海下是看不出波动的人造珠般的眼球，比浮雕还浮雕的表情，细瘦的身子骨飘渺如风，浑身散发浓重的非人气息。
　　“奈奈！”星头疼的看着混乱的状况，“告诫你多少次，叫你不要再随便问别人这个问题，你又来了。看吧，压死你算了。”

　　波多野奈奈，三井星为数不多的死党之一，灵异星象爱好者，怪谈社团的会长；最喜神出鬼没、不定时出现，见人就问“喜不喜欢鬼”，导致本该是阳光普照的翔南总是不定时地爆出惨叫和阴风。
　　至于为什么会跟三井星成为好友么，原因不明，初步推断：两个怪胎之间莫名的磁场吧。

　　“我哪知道她那么不经吓。”波多野无辜的把铃木文抬起闲置一边，推推厚厚的黑框眼镜，径直走到心事重重的月面前，变戏法一般展开一圈扇形塔罗牌：“抽一张。”
　　“唔？哦。”也只有三井月这等活宝才会有如此反应吧，完全不去考虑别人是怎么飘到自己面前的，也不问别人的动机和理由，非常听话的抽了一张牌。
　　听话的让星捶胸顿足：这不是人家一拐就走的儿童么？！
　　“月亮”。
　　拿着有自己名字的牌，看着阴郁的女巫，却只得到一个神秘兮兮的颔首，和一个简单到家的单字：“嗯”。
　　“什么意思阿？”清醒过来的文早已习惯了被波多野惊吓，好奇的凑过来，看着那张“大阿卡那”：月亮赫然于上。

　　“迷茫，不安，动摇。”受其影响，三井星也小有研究过这些神秘的占卜术，人还在楼顶吹风，已经报出月亮牌所大致代表的含义。
　　月脸色更显黯沉，低落的埋下头，“所以说，你们别再拿我开玩笑啦。”
　　“没有玩笑哦，月，快过来看看谁来了？”凭栏而望的星回眸就是即兴一吼。

　　走过去，小心翼翼站上台阶，扶着栏杆，向下探望，然后定住。
　　很高的一段距离，很辽阔的一片视野，很宜人的柔和光线，笼罩住楼下正向上仰望的一个人。冲天的发昂扬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又仿佛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仙道。
　　“好了，主角登场了我们就撤吧。”拉住呆愣的文、无表情的波多野，推着月一起下楼。
　　有些羡慕呢，自己所在意的那个冷冷的人，也崩奢望他会主动来找谁吧。
　　有些郁闷的看着波多野，“你为什么不让我也抽一张牌啊！”
　　“没有必要，”她头也不回的飘下台阶，“你抽了,也是白抽。”
　　“什么意思嘛？欺负人！”

　　走在English Corner里，体验着任何一个学校“英语角”的“非英语”风格：
　　回廊曲折，植被葱郁，远处有人谈天，拐角有人吸烟，旮旯里有人谈情，假山后有人说爱。
　　青春啊，不就这么回事么？
　　大小两个身影，不急不慢的走着，若隐若现于重重棕榈树间，倒显得颇为隐蔽。恰逢上课时分，不上课的人也都在忙着自己的乐趣，也就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还好没有像前阵子那样炸了营、开了锅般引起万众瞩目——谁叫身边的这个男子，散发出的磁场如此之广呢？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要练习么？”抬起头，月看着身边踱着步的他，闲庭信步地仿佛比赛只不过是几场小小的游戏。
　　但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越是处久了越是能感觉到：不是所有的事他都不在乎的。比方说篮球，越是喜欢跷练习，真正打起来越是来劲。如果不认真的练过，纵是天才也能看出破绽。
　　所以，她更加困扰于刚刚谈论的事情，在这节骨眼上，又怎能去干扰他的作息？

　　“练习肯定少不了，不过他老人家太狠了，把我们往死里整，竟然还想着找我谈心把文化课拨一些来练球……没办法，”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怪表情，搞怪的笑望身边的她，“只能逃到你这里暂时寻个安宁。”
　　看着裹在翔南校服裙里的可爱女孩，仙道不由暗叹自己的不干脆。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一句话：想见她，而已。可叹，自己竟也会在意起是否唐突佳人的细节来，无所顾忌的仙道彰，也有如此裹足不前的没出息像，不由自嘲浅笑。
　　不过，似乎觉得身边的人儿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那低着的小小头颅，随着轻柔的步履微微摆动，露出脖颈处奶白的肌肤，像只迷惘的小宠物一般的令人怜惜。

　　“为什么在我这里就有安宁呢？我可不是牧师咧。”三井月特制幽默开始发功，而最肯买账的对象也只有一个：仙道。
　　“牧师？月，你想听我的忏悔么？”无奈的，宠溺的，纵容的，一个标准章鱼微笑，却有着掩不住的疲惫，看在她的眼里，更为担忧。
　　该不该提出那个邀约呢？他会不会被这个邀约给吓到呢毕竟还要见一大家子人……本该是纯真空的怪胎，终于在仙道这里领略到一些世间的气息，学会考虑些东西了。
　　可还没容她再多想些有的没的，一张放大的俊脸猛的凑到眼前：“在想什么？”
　　喝！小小惊吓让她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反应，胳膊却被一把拽住，迅疾而又轻柔地向里一带，整个身子被他带到了长廊尽头一片假山的后面。

　　英语角的尽头就是箭术馆，一块巨大的假山石立在墙后，“一射入魂”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镶嵌其中颇为壮观，也壮观的形成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仅容差不多两个成人的三角地带，是不仔细就无法注意到的区域。

　　“仙，仙道？”稀里糊涂就这么被带到了假山后，迷惑的看着跟自己相距不过十五公分的脸庞，那俊帅的脸庞，从未如此接近。
　　心，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这，这是哪里？”

　　“你的学校你不知道是哪里么？”无奈的叹着气，点了点那迷糊的额头，却清晰地听到了那急促的呼吸。很好，还晓得紧张。
　　“怎样，这地方还不错吧？我第一次逛完后就发现的哦。”故作神秘的挤挤眼睛，不意外的看见那颗小脑袋频频点动，下一句却偏离他的剧本很远。
　　“恩，真是个幽静而隐蔽的好地方！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如此宝地，这下可以”，惊喜的打量着巨石掩映下的空间，“可以好好地研读下《源氏物语》了！”= =

　　趔趄地险些撞上假山，也有了彻底要被这妮子打败的觉悟来。拉过那摸着假山的的手腕，直接在平滑的石块上坐下，总算成功的将好奇宝宝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好了，这下可以好好地说话了。告诉我，”身子微倾，直接零距离地对视，“你在为什么而烦恼呢？”

　　“嗄？”对着深海般的眸子，幽深的宛如看不见底的浪，有种无法抗拒的诱惑魔力般，让她喃喃的开口，一鼓作气将野餐一事说了个透彻。
　　抬起头，怯怯望着他，“你有空么？是不是有事啊？”
　　“是。”
　　一个字，就此让小鸵鸟把脑袋恨不能埋到了沙子里。果然抽的是张不讨好的月亮牌啊，早知道就不问了。

　　咳……轻咳中带出一丝浅笑，倾倒众生般的不羁与狡猾再度让某仙成功的在小白兔面前占据了主控局面。
　　弯下修长的身，蹲在懊恼不已的“鸵鸟”面前，刺刺的发却正好直接招呼上了白嫩的下巴。
　　“痛！”刺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怔怔看着他，笑的仍是那么云淡风轻，失落感不由更甚。不自禁的，她那腮帮子就已经鼓了起来，倒是跟星的河童造型神似，不愧为双胞胎。
　　“好了，不耽误你练习了，快回去吧，不然田冈教练非罚你跑圈不可！”委屈的下了逐客令，说到底还是怕某人被罚。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要赶我走了么？”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猎人”开始肆意逗弄“小兔子”了，摆出一副受伤捣心状，端的是老奸巨猾啊！

　　“不是的，我不是要赶你走！我不是…”果然急切切的忙着解释，却看见他掏出手机来，潇洒的拨起了号，对着不知名的对方开始说话，“母亲大人，这周六我就不回去见老爷子了。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约会等着我。”

　　那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一头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她的眼里，只有那张潇洒的脸，一边说着讨好却又笃定不去的话，一边还不忘向她抛来安抚的笑。
　　就这么怔怔的听着，看着，心，半喜半忧着。

　　啪的合上翻盖，定定的看着月，颇有眉飞色舞的味道：“搞定。”

　　“这样好么？你明明有事的，还是你母亲呢！还有，老爷子？”月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似乎这个男人为了自己推掉了很了不得的要事。
　　“呵，老爷子就是我爷爷。母亲大人不会介意的，在京都的老家里我总是这么称呼长辈们，没办法……”摊一摊手，对这些繁文缛节显然已经到达厌烦的极致。

　　“可是，”担忧的望着满不在乎的他，“为了我就推掉长辈，不太好吧？”
　　“月，我该感激你，”直愣愣地，他就这么坐过来，紧挨着自己挤在分明空间够大的石块上，“谢谢你给了我又一个绝佳的理由不去京都。”

　　身后就是假山，身边就是他。月睁大了眼睛，毛孔里感受到身边人呼出的气息，分明在他的眉宇间瞥出一丝阴郁来。不禁有些不舍的觉悟，他的天空，似乎并非看上去的轻松呢。

　　倏地，肩膀上陡然添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重量。虽然不轻，却没有到沉重的程度，分量刚刚好的、一个刺刺的脑袋？！
　　“仙道！？”心脏再度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这男人，居然就这么把头颅靠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好累。”
　　明锐的眸光已然收敛，半开半合间困意十足的嘟哝出迷糊的句子，像个耍赖的孩子般让人哭笑不得，“让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
　　心，有些小小的疼痛，小小的惊讶。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真实的疲倦吧？
　　考试要准备，球赛要拿下，还有那京都的一些事情要应付吧？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道，也是个肉体凡胎，也有累和疲惫的时候呢。

　　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就这么静静坐着，任颀长的身子半倚靠在自己身上，以身后的假山为支点，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
　　此刻突然觉得一切一切的距离，都不复存在，无论是瞬间还是永远，就这么汲取着互相的体温，交换着相互的气息。
　　睡吧。
　　我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