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月流星》彦彦的蓝莓派

45、第十五章 星雾迷蒙（3）

　　“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过有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快到车站了，龙二的故事也说完了。放慢车速，她深深地看着沉默的流川，“他很重视你，所以，绝对不希望你会有那样的结局。”

　　他没有说话，却似乎冷静了一些，刚走出公馆时的压抑与郁卒，似乎被逐渐冲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觉悟和对未来的定位；伴随涌上的，还有另一种忧心，那个死丫头，究竟跑去哪里了？

　　“她，很伤心的样子呢。”正在想着她，师母就提起那个为之忧心的主角，他的心，突然就不争气的停滞了一拍。刚刚，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望？
　　烦躁的把窗子开大一些，却一下子坐正了身子：那个在路边失魂落魄，不好好走路低着脑袋的家伙，不正是她么？！
　　停下车，微笑着替他开了门，“去吧孩子，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是不会让喜欢的女孩伤心的。”
　　就这样坐在车里，看着他向她大步走去 ，一把抓住还在挣扎的手臂，就这样互相纠缠着走远的身影，她笑了，“年轻，真好。”

　　坐在电车里，一路无言。窗外的风景再美，也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
　　明明挨着坐，明明靠一起，却似乎摸不到彼此的心。
　　抓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却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看他。
　　那双总是亮若星子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直直死盯着脚下，似乎那里有什么洞穴，可以将自己深埋般呆滞。
　　他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却又有种打不死吃不下的郁闷来，就这样僵着，一路僵到了家门口，她居然轻轻挣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猛的一下拉进了门内！
　　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他窒息的局面，扣住她小巧的下颌，却没有用半点劲，“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别扭，这两个字，似乎触碰到了某一根筋脉，某一根，连接左心房还是左心室的血管。
　　你还是认为，是我在闹别扭么？我，总是那个闹别扭的么？
　　脸色惨白，心中就这样揪成了一团，疼得她有种欲望，不想再隐藏心里的伤。
　　“流川，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呢？”憋屈在内心里的许多许多，再也无法深埋，那种被彻底抽离的恐慌与失落，让她无法控制颤抖着的身子，战栗着的一贯甜美而清亮的声音，与眼眶里，奔腾而出的泪滴。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流川？你有跟我说过你要去美国么，流川？你有，有一点点征询过我的想法和意见么？流川？”

　　沉默，没有能够在瞬间回答她一连串揪心的问号。他怔怔的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似乎，好像，的确，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这样的计划。
　　可是，这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围绕着他人生的梦想啊。是因为太紧密的围绕着，所以，他反而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的么？可是，却的确似乎忘了，告诉她。。

　　“你……”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第一次面临这样不知所措的状况，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他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一贯的冷漠与淡定了！
　　纷繁的心神乱如麻，她脸上疯狂纵横的泪水也让他震惊而无法适时的反应。
　　“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这样子提出来，我有多么接受不了？流川？”
　　“你要离开了，你让我怎么办？流川？”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怎么办？”……
　　泄了闸的委屈，如洪水般倾涌着，像着了魔一般，无法停止。
　　也许，也许真正在一起后，就无法在对方的面前再有一丝隐瞒。因为正是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如此的失意。
　　大颗大颗的珠儿，从泛着血丝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带着发烫的气息，灼烧着他看着她的眸子。

　　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失控的样子，从没有见过她如此悲伤的表情。
　　哭喊，令他震惊；委屈的眼神，令他无措。
　　流川，流川，流川，她至今一直都喊他流川，一个“枫”，都没有。

　　心里，堆积起无法言喻和形容的难受感来，而天生的孤高与迟钝，也没教过他该如何停下女孩悲伤到爆发的情绪。
　　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她平静，不知道该怎么做让她冷静，他只能，他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的，看似没有表情的，听着她，看着她。
　　心里，其实早已经被大团大团震惊而灼热的岩浆堆积着，翻涌着。

　　看着他似乎如常的冷静，看着他依旧没有反应的淡定，有种灭顶般的情绪，占满她整个身心。果然，我还是被浓浓的雾霾，吞没了吧。果然，雾里，我真的丢失了你的身影。
　　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这么的无所顾忌吧？你永远，都是那么冷漠，那么的酷，那么的迟钝吧？
　　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呢？流川枫……
　　无奈的血液涌上脑子，内心深处的空洞，似乎越来越大。。
　　她知道那种空洞，也许，该叫做绝望。
　　“既然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我，我还在这里干吗？大坏蛋！”
　　声嘶力竭的一句“坏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尽般，费劲的转身，踉跄着，大步的冲出去，头也不回，任凭那个黑发的少年，在门前伫立。
　　明明是南风，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冷？

　　身体，似乎被掏空了一般，却一点都不轻松。
　　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我么？
　　惨笑，无奈而近乎绝望的可怕感，无法自抑的束缚住全身，有些冷呢。
　　我在哪儿？到底要去哪里？我，究竟，该如何走呢？
　　茫然而没有焦距般的眸子，此刻没有任何东西能进驻，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空间，就已经被一个人全部占满了。
　　而今，如果这个人，就这样突然地抽离掉，恐怕，我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就这样，无所谓了，随便吧。
　　走下安全岛，挪向对面的街道，却似乎没有看到红绿灯的招摇，眼看着就要陷入那滚滚的车流了……

　　“三井星！”一把拉住她快要冲出马路的身子，握住她瘦削的肩，“你不要命啦！”
　　是谁？熟悉的声音，让她抬起头，白皙而俊美的脸庞，蓝色的眼眸里，是无法掩饰的关心。
　　“藤真学长？”

　　藤真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还是如此失魂落魄的她。
　　她看上去很不好，完全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三井星了。
　　高三了，当然要为将来的方向而拼搏，却在去学校的路上，蓦然看见了那个很久没见还有些想念的身影，怎么也不曾想她竟如个游魂般就这么踏出了马路，若不是他及时的拉住她，后果，他不敢去想！

　　“你这是怎么了？小丫头？”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臂，急急追问着，却发现她浑身都散布着冷冷的汗水，眸光散漫而没有精神。
　　“健司，这里太热，她看上去好像累坏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花形也走了过来，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而冷静。
　　一左一右，在街上少女们羡慕到死的眼光里，像骑士般把失魂落魄的她带到附近的茶座里。

　　“美国？！”
　　藤真与花形对看一眼，彼此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诧异。
　　“这，还真是这小子能做出来的风格……”花形忍不住喃喃托腮。
　　翔阳一战里，几个长人屡屡被这个进攻之鬼的小子击破的经历，让他不禁对他生出几分欣赏来，“只看一次就能使出我的后倾跳投，他有这资本去挑战NBA啊……哎哟！”欣赏还没结束，就感觉小腿骨给桌布下的某只蹄子狠狠地偷袭了一脚！
　　“你是来捣乱的么？”藤真的脸已经展现小恶魔的征兆。
　　唉，这个流川，他有种再度败给他的感觉。说出自己的梦想是没错啦，关键在于，怎样都不该让喜欢的人毫不知情吧……看那丫头失魂落魄的德行，就知道她爱惨了那个臭小子，看那小子在场上拽得要死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懂女人心的。
　　唉，他再度抚着脑袋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丫头？
　　嗫嚅着说出美国之后，对面的她，就一直低着头，呆呆的注视着桌布上的某个点，仿佛那里有金子一般，还是藏着秘密似的。双眸，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闪着光。

　　虽然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在意，把她放在妹妹般的位置，而毕竟是篮球以外唯一让自己留存于心的存在，所以，无法停止对她的关心。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上场打球运筹帷幄他是好手，不过，安抚女孩子，这完全是全新的研究领域么！
　　抬起头，他求救般看着花形透，却看见他似笑非笑，带着股看笑话的表情斜睨着自己，站起来，拿过两个人的书包，“健司，你自个儿看好你的小学妹。我呢，苦命的要替你去上那该死的高等数学了！回头见！”
　　拍拍星的肩，向藤真丢去一个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微笑，潇洒的退出这个诡秘的空间。

　　嘴角抽搐，额际跳疼，藤真恨不能冲上去把他拉回来一顿好打，这个花形，也太不够义气了！
　　伤脑筋啊，如果她一直都这样入定，我怎么让她清醒呢？
　　纠结着，无措着，她的手机却响了。
　　是很动听而悠扬的旋律，好像是某个著名乐队的曲子，温柔中带着一丝忧伤。不过，她怎么像听到恶魔的声音般惊慌？
　　像一幅连环动画般，就看着刚刚还像个雕塑般的她，在听见这个旋律后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像被火烫了一般的失措，盯着那个仍在不断作响的手机，就好像看到了宿命的仇家追杀般慌张。
　　不用说，会用如此优美旋律的，同时又让她如此惊慌失措的，除了那个人的来电，还会有谁？
　　若不是良好的家教一直在提示自己要淡定，恐怕看见这样的三井星，他难免不会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强自镇定，他觉得若此时自己再不插手，，恐怕她就要在那个手机面前昏倒了。
　　“那个，你要是不想接，要不要学长我替你接？”走到她身边，把跳起来吓到邻座的丫头按坐下来。
　　“我接。”
　　Happiness的旋律，响了一遭又一遭，仿佛如果她不去接，就会永远的happy下去般。
　　苦笑，曾几何时，我竟会怕幸福的滋味？你，还来找我干吗呢？你，不是已经决定，要走了么？
　　可是心，却难以自抑的，为这旋律而颤抖着，为了你，而悸动着。我真是没出息啊。
　　自嘲着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是我。”声带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闷闷的。
　　“在哪？”言简意赅两个字，目的明确地像他一贯的利落作风；可若仔细去感受，还是可以听出口气里的不确定，和潜藏的波动。

　　“不知道。”现在的她，在悸动的时候根本无法仔细判断他的情绪，就这样赌气的丢给他三个字，而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头沉默了。他没有说话，维持这样的状态大概有一分钟，清冷的音再度敲击着她的耳膜，“给我回来。”
　　“不。”他的指令下的快，她回答得更快。愤愤的那股委屈陡然间飙升几个百分点。
　　又是“给我怎样，给我干什么”……永远都是命令的口气，到底把我当什么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么？如果，我对你说“你不许给我去”、“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却是比悲伤还要更令人难受的笑。高傲如你，蒋蓝球视如生命的你，怎么可能会听？怎么可能会任我摆布？别傻了，三井星，别傻了。

　　手机，仍在保持通话状态，她不知道说什么，那一头，也在她的一个“不”字冒出后，一直是沉默的状态。就这样僵持着，像死一般的寂静，而压抑。

　　“给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两个人如此折腾彼此，也顺带折腾自己，一并折腾这方圆里的空气，劈手拿过她的手机，“流川枫，我是藤真。”
　　尽管细微的几乎听不见，他却分明感受到电波那头的呼吸，有微微的颤动感。然后，是仿佛零下八十度般结冰的声音，“不记得了。”
　　。。。。额头的小炮竹若隐若现，嘴角的弧度扯起一个邪恶的微笑，小子，不给你点刺激你是不知道珍惜吧？
　　“我跟星在一起聊聊，她现在，很不开心。”
　　又是一阵令人沉闷的寂静。在他以为这小子是不是已经被气昏之际，“关你屁事。让她听。”仿佛极地上的冰窟里，传出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命令，有种要冻死人的寒意。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与你通话。”忍住内心里既好气又好笑的纠结感，努力保持脸部表情的高贵和冷静，这个小子，果真像小孩子一样纯粹的一塌糊涂啊！
　　“你知道我怎么看见她的么？”心渐渐沉静下来，开始严肃而凝重，“她，竟然傻了一样冲下红灯的马路，差点，就被撞到。”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好了，这一回，的确是清清楚楚的抽气深呼吸。粗重的吸气声，就这样无法掩饰的传了过来。
　　他听得很清晰，也不由自主的随着电话那头的沉默与粗声呼吸，而安心了。
　　你担心了，是吧？你在乎的，对吧？
　　合上翻盖，直接挂机。都给我冷静去吧。

　　转眸，去看那个丫头，还是那张有气无力的小脸，托着下巴，似乎对自己刚刚一系列抢电话的动作都没有意识。
　　无奈的抓抓柔顺的栗色发丝，蓦地站起来，拉起她瘫软的身子，“丫头，跟我走。你需要振作！”
　　“去哪儿？”振作？这是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呆愣愣的被拉起来拖着向外走。
　　“第一站，游乐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