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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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歪歪斜斜地放着两摊资料。
一摊在左边，一摊在右边。
左边是待查阅的资料和文献，右边几天积压着的几天的报告以及纲手外加的那份汇总。
……哪堆都不想看。
两摊资料中间有一个宽度约为十五厘米的间隔，里面埋了一个脑袋，脑袋后面绑了个支楞着的辫子。
这个脑袋朝向右边，呼吸几下，把右边的书页吹起又让它落回原处，接着又转向左边，呼吸了几下。头发在纸间摩擦，发出轻微的擦擦声。
在书页飘起的瞬间有的时候用余光可以依稀捕捉到下面没飞起的书页上的几个字，有的时候又捕捉不到，发现此况脑袋的主人便尝试着在每次吹起的同时尽可能捕捉到一些字句，并将它们连接起来。
……暗部……的成立……是为了……平衡……大家族之间……的权利……与纷争……
捕着捕着很快他发现，余光能不能扫到字句，和吹气时的角度与力度有关系。
比方说，徐缓地吹，纸页会以气流接触到得位置为中心，颤抖着向上飘起，等到没气了便落下，这个时间不长，大概能扫个一句。
打着转儿吹，纸页会呈波浪状翻滚，频率根据吹起力度的增强而加快，这种吹法的缺点在于视角比较窄，容易吹起了后面而错过了前面，最多只能捕捉到半句。
而保持一定的力度徐缓地吹并加以前后扫动，基本可以保证在后面飘起的同时前面也不落下，因为用力均匀纸张翻起的时间也相对较长，其时间供他完整地扫完一行半左右的字句，绰绰有余，实乃最优方案。
……其成员多是来自各个不同的家族的优秀的上忍……此选择……以达到互相平衡互相牵制之意从而保证暗部行动不失偏颇……
于是奈良鹿丸就在这个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以这个最优方案这么前后扫动地歪头吹着，乐此不疲。
连续吹了好一会，他觉得有点缺氧。头晕。
于是他闭上眼睛打算歇息片刻。
下午的阳光照从窗户照进来，铺在身上，鹿丸感觉暖洋洋的。鼻尖是纸张和墨迹的气息，与光线里晒出来太阳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他觉得很舒心。
趴了一会鹿丸坐了起来，把头左右摆了摆，活动一下一直歪着的脖子，做了一个伸展动作，然后重新钻回工作里去。
目测了一下左右两堆东西的厚度，想了想五代上午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嘶得吸了口气，皱着眉摇摇头，撇嘴啧了两声然后把右边的资料堆推到桌边，拉过左边的那堆放在自己面前，去掉边缘的书页夹，摊开抄本抽出笔，埋头阅读起来。
“暗部的成立，是为了平衡大家族之间的权利与纷争。其成员多是来自各个不同的家族的优秀的上忍，此选择以达到互相平衡互相牵制之意从而保证暗部行动不失偏颇。”翻回封面，鹿丸看到抄本右下角贴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木叶制度细则•暗部册”，盯着标签看了会他又翻回刚才那页，“暗杀战术特殊部队成立初期，只是一个直辖于影，成分单纯的暗杀部队，并没有具体名称。随着的木叶的发展，族群之间的稳定，该部队慢慢稳定，并被冠以‘暗杀战术部队’之名，其麾下亦逐渐发展出一些有特殊针对性的编队，如勘察班，紧急情报处理班，等。而这些编队多由那些掌握与该编队目的相匹配能力的家族成员领导，同时，为了防止编队之间互成家族团体，其编队成员并非出自该家族。随着正规军队发展的完善，一些如紧急情报处理、审问等的部门便从暗部中分了出去，编入正规军。而暗部下面又细分出另一些分队，以执行更隐秘性质的任务…………”
……
在枯燥的规章制度中扑腾到太阳下山，鹿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转身去关窗。
百叶窗被慢吞吞地放下来，他拧动把手将没什么力度的阳光挡在外面，接着晃到办公桌边上，慢吞吞地整理东西。
散落的资料页被一张一张按顺序排好，和抄本一起在桌上跺齐放到一边，使它们挨着下午推掉的任务报告和压在最上面五代外加的那叠资料汇总。鹿丸歪着头，张开五指在那叠纸上面按压了一下，看着纸张被压紧再蓬松回原状，又压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把那叠纸翻起对齐，和其他打算带走的东西叠放在一起。
随着文件被一一归位放置，木质的桌面逐渐露了出来。
鹿丸撇了一眼放在桌角的日历，翻到的这页正中间是大大的21，数字下面以稍小一点的字号，工整地印着星期五。
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他想。
拎着一包资料拖着脚步回到家，才拉开门鹿丸就听到老妈在里屋嚷嚷：怎么又那么晚才回来啊——？！。
工——作——啊——！张大嘴巴把句子拉得老长，鹿丸晃进门，慢悠悠地转身，慢悠悠地把门拉上，慢悠悠地脱鞋。
“那还不快点？！”老妈的嗓门又尖又细，直刺他耳膜，“我们等你半天，菜都冷光啦！”
用一直手指塞住耳朵鹿丸闭起一只眼睛。同样闭眼塞耳的还有坐在地板上看报纸的鹿久，鹿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里屋的吉乃又在嚷嚷些什么，声音与炒菜发出的哗哗声，排风扇抽油烟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听不太清楚。对面鹿久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鹿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勾着背拖着资料走进屋里。
她怎么回事啊？把资料包丢在一边，鹿丸在鹿久旁边坐下。
没事，你妈就这脾气。瞥了他一眼鹿久把报纸翻了一页，哗啦。
不是啊，鹿丸托着脸颊皱眉头，虽然老妈平常也很可怕，但今天她是格外的，凶残。
啊，鹿久哗啦哗啦地翻着报纸说，听前面的抱怨，大概是她为你做了一桌饭然后左等右等你还没回来，菜冷了，她对此表示极度不满。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之后鹿久把报纸阖上叠起来放到身后又说：这还好吧，你看着，还有更凶残的。
……。鹿丸无话可说。
还不赶快去洗手！洗完手来端菜！厨房里吉乃又喊了一句，随即炒菜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剩排风扇还在那嗡嗡嗡嗡。鹿丸闻讯，手掌撑地敏捷地跳起来，拖着脚走到卫生间，拧开水笼统刷刷把手随便冲了几下，在水池里弹了弹手指将水甩掉，然后拖着脚走进厨房。
今天的晚餐相当丰盛，更丰盛的下饭菜是吉乃的唠叨。
从鹿丸每天下班迟到数落到吃饭的时候跷二郎腿没有坐相，再到每天早上起来不叠被子，云云云云云云云，其气势之澎湃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被数落者的状态从习惯性左耳进右耳出淡定夹菜，到愁眉苦脸艰难吞咽，再到默默扒饭心中泪流满面。
苦着脸眉头里塞了个川字，鹿丸偷偷瞥了对面鹿久一眼：老爸帮忙啊！
接收到儿子求援信号，鹿久张嘴：“吉乃……”，还没等他吐出第三个字，唠叨对象瞬间转移到他身上，从他同样不叠被子到迟到也没少过他的份以及都是家长了还是一天到晚懒懒散散的——基本上就是把刚才对鹿丸的唠叨掉了个顺序改了个主语又重复了一遍，于是餐桌上父子俩一同杵那黑脸，心中挠着墙泪流满面。
当鹿丸把饭扒穿见着碗底的时候，吉乃的唠叨随着一句“……马上都十四五岁的人了，也不晓得知不知道要懂事一点！”停止。
——不是因为她结束了，而是因为她站起来伸手打算去舀汤。
听到这话鹿丸倒是突然一下悟了，张口接到：那个，不会是因为明天生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于是老妈你对此抱有情绪吧？
诶？在舀汤的吉乃一愣，手的动作停了停，然后视线偏到其他地方去，缓了语气：嘛、嘛~，当然不是啊，妈妈只是唠叨唠叨嘛，像其他所有的妈妈一样……
是哦~。鹿丸歪着脑袋一脸不相信地盯着她看，心想。
啊我们吃饭，吃饭！舀完汤，吉乃端着碗咕嘟咕嘟地喝着，整个脸都被碗挡住。
一口气喝完把碗放下，她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鹿丸，今天晚上你洗碗。
被点到名字鹿丸撇嘴角“诶——”了一声。
看着儿子一脸不情愿，想了想吉乃又加了一句，或者你跟你爹商量商量，让他洗也行。
鹿丸扭头看鹿久。
鹿久在望天。
……好吧。低头捏了捏太阳穴鹿丸答。
等到鹿丸磨磨蹭蹭地把所有碗碟洗完，擦干，将其一一摆回原位，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坐在鹿久和吉乃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看书看报，和他们道了声晚安，鹿丸拎着资料包回卧室。
推开卧室门把资料包随便往地上一扔，鹿丸横着倒在床上，两手抱脑后，望天——花板。
就这么躺着发了一会呆，他抓抓头，坐起身把资料包捡起来，拉开拉链打算翻些资料报告当睡前催眠读物。
随便抽出几份文件放在床上，鹿丸把资料包丢在一边，伸手拧开床头灯，去卫生间。
片刻之后洗漱完毕，他回到卧室关窗关门关灯，脱了衣服随便地扔在地上，接着钻进被窝里。拆了发绳顺手在披散下来的头发里揉了揉，鹿丸转身趴下，将那几份文件在枕头上放好。
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读了一会，他伸手到床头柜上摸了一支铅笔，在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做了几个很淡的记号，又读了一会，觉得困了便把纸笔阖成一摞，推放在床头柜上，灭了灯就着俯卧的姿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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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