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 ...
-
在日向宁次的示意下鹿丸顺利找到梳子。
将头发绑好之后他从书房里拿了资料和纸笔出来，这边厅里日向宁次已将茶几上收拾一空。
走到团垫上坐下，鹿丸把资料放在两人中间，手里握了一支铅笔。
待他坐定，日向宁次瞥了瞥桌上的资料，抬眼看他问：“有什么问题？”
“资料具体尤其是任务过程什么的，我还没有细看，”心里暗接了句因为你写的实在太多了，鹿丸伸手将那叠纸抹开，让尽可能多的页面平摊在茶几上，“不过后面部分中的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宁次低头瞟了铺开的纸页一眼，沉默了片刻道：“‘所遇敌雾隐之忍者，其领队持有白眼’，是这一点吧。”
听他直截了当，鹿丸也停了动作，夹着笔两手交叉放在面前看着他道：“没错。”
“因为这个任务的种种特殊性，你觉得此事很有蹊跷？”宁次的视线停留在纸页上某处，不带语气地问。
“与其说是此事有蹊跷，不如说这点是整个任务蹊跷的一部分。”左手捏了捏右手指间的铅笔，鹿丸平铺直叙地说，“任务开始前也和你谈到，委托人所属的山行国是个没有忍者村的偏远小国，也是一个对人体能力有相当造诣的国家，其本人作为主要研究者在水之国潜伏多年，想必为的也是对方血继限界的情报。一开始五代将任务告知于我的时候，的确提到了对方对于该任务人选的指定，在她没有告诉我是谁之前，我是这样猜测的：如果他只是指定了一个优秀的中忍或者上忍，那这只是一个警惕度较高的一般护送任务而已，而如果指定人选是一个有血继限界的人，那么这个任务就必定不是一般的护送任务了。”看着对面的人低眉垂目认真听他言语，鹿丸停顿了一下，直视对方问，“作为小队长和被指定对象，你是直接参与经历整个任务的，你觉得这个委托人——怎么样？”
宁次并未抬眼，沉思片刻说：“如你所料，委托人非常古怪。身着斗篷并蒙了面，不辨年龄性别，同时从任务开始就一直以非常简洁而隐蔽的方式提供目的地信息，其声音不足以让第三个人听到。”
“直到——？”觉察他话语中的未完之意，鹿丸歪着头盯着桌上的资料纸，迅速扫视着一些段落。
“直到遭雾忍小队堵截，”宁次说，“ 略有一战之后，小队逃脱，从逃脱之后开始他对于目的地信息的提供依然简洁，但声音较之前提高了不少，小队全员都能听见，不再需要传话。”
快速浏览过部分文件，等他说完鹿丸皱着眉头：“任务过程中小队两次遭遇了雾忍小队，第一次在森林中，第二次在村庄里湖边上。你是在第一次察觉到雾忍小队之际就发现对方的白眼了？”
“没错，”宁次摊了摊手掌，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出于对白眼和其附带查克拉的熟悉程度，我很难不发现吧。”
“当时对方并没有开白眼？”鹿丸问。
“没有。如果对方开了我们便无法逃脱。”宁次答。
想了想，鹿丸又问：“委托人对此有什么表示？”
“你是说，对对方持有白眼这件事？”宁次微微地侧过脸，用一只眼睛略带警惕地看着他，“还是说对对方没有开白眼这一点？”
张了张嘴，露出一种不置可否的表情，鹿丸迎着向自己投射来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说：“两者都有。”
“前者，委托人明显是知道对方有白眼的，在察觉我的发现之后他也提到了这点，佐以证实。而后者——” 依然盯着对面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宁次说，“作为既没有感知能力也没有透视性血继限界的普通人，没有办法发现吧。自然也不会有表示。”
“……的确如此。”像应证了自己的想法一般，鹿丸的声音略微轻了些许，他将视线移开，重新落回摊在桌面的资料上。
一手下意识转着笔一手抹过几页纸，读了片刻，鹿丸说：“资料里详细提到了森林里的湖泊，湖底隧道，延伸出去另一个湖和村庄的信息——委托人是和你们一起潜水的吗？”
“是的，”宁次平铺直叙地说，“对此我亦非常不解，从头到尾我们的行进速度一直很快，而委托人却跟进得却毫不吃力，我认为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做不到这一点。在水里的动作之自如亦是，不过下水之前他给自己喂了些什么，结合其身份想必是类似于兵粮丸之类促进身体机能的药物。”见鹿丸并没有搭腔，宁次继续说，“在森林中提出落脚的是委托人，休息片刻之后小队成员便感知到雾忍小队，为避免战斗小队才潜水逃遁，事实上，提出逃遁方案和路线的也是委托人。”停顿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这些在任务经过信息部分都写到了。”
“这样啊……”抬起视线直视着对面宁次的眼睛，手上的笔停下，鹿丸依然歪着脑袋，目光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锐利，“的确，这些在资料汇总里都提到了。但其实刚才我问的是‘你觉得这个委托人怎样’，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小队长，你•觉•得，在当时的种种情况下，这个委托人的行为举止，是合乎逻辑的吗？”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听闻此言宁次愣了一下。
不过这一愣只停留了短暂的不到半秒，接着他语气不改地答道：“我的态度与资料汇总中的一致。”
“……恩。”盯着对面的人鹿丸努着嘴表示肯定。思索了片刻，他清晰而有点缓慢地开口道，“任务出发前我和你提到过‘该任务必会有不被预料到的信息介入’这点，以及前面我说的‘若指定的是其他人那这只是一个警惕度高的一般护送任务而已，而若指定的是一个有血继限界的人，那么这个任务就必定不是一般的护送任务’这个猜测，在你所整理的资料汇总中信息的支持下是可以串联起来的，至于如何串联联出来的结果怎样暂时放在一边，先从任务总体来看。
“委托人所属母国山行国虽然没有忍者村，但结合其研究范围来看，并不能将其泛泛地归于‘无武力弱国’来讨论。正如你所言，委托人的行动力以及入水前喂入腹中刺激体能的药物，都能说明其本身的研究成果发展之成熟，是完全可以投入实战运用甚至强化军事力量的。因为资料编纂任务的原因，我最近一直在阅读初代火影所著的《千手手记》，其中提到过在当时忍界大战的背景下，很多关于血继限界的情报资料都是从一个署名为‘山进国’的国家流传出来，而这些来源偏僻，内容残破的资料包括范围却相当广，几乎涵盖了大部分国家所掌握的血继限界。‘山进国’一名至今而视，想必也就是指这山行国了。”
鹿丸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继续说：“这能说明什么？我觉得这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这个以研究为主要目的的国家，几乎在各个国家都设有细作，如同委托人潜伏于水之国一般；第二，该国的研究内容及成果的确相当可观——并非忍者却能做到如忍者一般行动，在大国之中潜伏多年不被发现——而这种可观的药物和技术，必然会引来大国们觑觎。针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该国并没有一味地雪藏，相反甚至选择性地流传出去，掌有精英忍者的大国家自然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信息，即使源头再偏僻再难以捉摸，随着时间的推移信息的增加，溯流而上都不是什么难事。而在有资料流出的情况下，山行国却一直保持了这样一种‘偏僻，独善其身，无人问津’的状态，相比于它隐藏地绝对彻底，我更趋向于这么推测：出于对山行国本身研究成果以及别的国对该国研究成果的掌握的忌惮，大国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谁都不去抢夺，谁也不去干涉。”抬眼直视对面的日向宁次，鹿丸吐字清晰，“也就是说，在当时或者说是一直以来，这个国家是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而安生于乱世的，掌握强大军事力量的国家在其周围互相牵制，私底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着它的存在。”
“……这个信息非常有意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宁次沉思了片刻，道，“从任务本身入手就事论事地分析，对于山行国的地理位置信息，委托人根本没有如此刻意隐蔽的必要——若说是为了防止情报泄露，一般B级以上的任务保密性质已经非常完善；如果是指‘目的地所在对任务小队亦要保密’的话，行径一趟这份资料必然会落到被委托国的手中，早晚都会暴露的信息，为何还要过分的隐蔽？而如果从你所说的那样一种默许性质的潜台词来推敲，最直接的结论就是：委托人实际上并不忌惮任务线路或者该国的地理位置信息暴露——该国本身处于那种微妙的平衡中心，掌握利害足以让其不必刻意掩人耳目——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非常隐蔽的行事方式，而对于这个选择的合理解释，便无外乎于他此举之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错。即使暂时不讨论其醉翁之意具体在哪，对方选择的隐蔽行事方式也直接决定了任务的一些走向，间接提供了一些任务背后的信息。”依然直视着对方，鹿丸的目光里透出一种欣赏，“而这种隐蔽行事方式，林林总总地归纳起来只有一点。”
听着他的话，此刻日向宁次抬起头来，对上鹿丸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了然。
毫不避讳地直视他投射过来的视线，鹿丸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兴奋：“就是指定人选。”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