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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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宁次是一个很忙的人。
他非常刻苦，非常认真。从不间断地修行，报告都在第一时间以高质量完成，接起任务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一个很忙的人一般会有两个特点。
第一，格外的有组织有纪律，具体表现在将每天要干的每一件事都编入计划并严格遵守；第二，经常见不到人影——因为忙去了。
——具体表现为自从上次在办公室交接报告之后，两周之内日向宁次果然没有出现。
不过……
由着手中的笔在指间转来转去奈良鹿丸皱着眉头心想，即使是忙得见不着影，因为第一条特点这人也会将他忙时的其他事情安排好的罢。
想了想离开之前那人一句“如果两周之内没有机会告知，两周之后你来找我便可”鹿丸觉得这真是个靠谱的家伙啊。
《血继限界与特殊体质交叉研究》似乎是一本有趣的书。
作为学术资料而言它所涵盖的信息量想必足够丰富，从其它文献里涉及到该书的字句中大概也能看出这点，另一方面，除了血继能力本身之外，应该还会涉及到家族和家族，村子和村子之间的关系什么的，想来也都是些有意义的内容。
——至少，比什么部门章程值得期待多了。
大概是因为有了念想的关系，这些“不值得期待”的部门章程似乎也不像原来那么面目可憎了——呃，其实还是蛮面目可憎的，因为它们实在是非一般的枯燥，不过作为工作，奈良鹿丸也只能耐着性子打着哈欠一页一页地翻阅记录，偶尔抱怨两句麻烦但也不得不凑合地看着，今天三页，明天五页，后天一页。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两周，厚厚一册部门章程也看了个七七八八。期间鹿丸借了领文件的机会侧面了解了一下日向宁次的任务行程，算着他回村的时间又待了几日，择了个没有修行安排的下午便去了日向宅。
第三次入日向宅，实乃轻车熟路。
非常顺利地进门，面前是人声鼎沸的训练场——绕过，旁边是连接不同建筑物的小道——直走第一个路口右拐，清一色的住家宅院——走到尽头左拐，更多的宅院——直走，再左拐，眼前是熟悉的那栋分家宅邸，木质横梁白墙黑瓦，鹿丸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
宅门开着，从门外向里望去，客厅里依然摆着上次那张茶几，茶几上放了盛有茶具的木盘，却没有人在。
估摸着自己来拜访的消息大概已被告知于宅子主人，鹿丸在玄关脱了鞋便自己走进去，边试探性地问：宁次在吗？
无人回应，只有里屋左手边隐约传来哗哗水响作为答复。
鹿丸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此时是下午三点。
站在厅里环视了一下他决定顺着水声往里走。
水声来自厨房。
门没关，站在走廊里鹿丸看见宅子的主人正套着围裙卷着袖子在水池边洗碗。
日向宁次一手拿着碗冲水一手用抹布擦洗，时而用指尖或手背将水龙头关上以便抹布更细致地抹上洗碗液，待碗表面均匀布满细腻的泡沫之后又重新把水打开，将碗伸过去冲洗。阳光在水滴和手指间跳跃，时不时溅出细碎而锐利的反光，接着又和水珠一道飞散在空气里。
把碗洗完之后是盘筷，然后是刀、砧板和炊具。水柱冲击到砧板上形成一个帘面，接着又沿边缘而下，打在水槽中玲珑作响。太阳从窗户透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个亮亮的轮廓，深色的大理石将那双手衬得很白，在水流折射之间被阳光一打又显出一种光采。光采溯着手腕向上，逐渐没在小臂上缠绕的绷带里，接着被折叠的衣袖盖住，彻底消失不见。
鹿丸站在那定定地看着。手的主人完成了一系列洗涮动作，关了水，把所有洗净的锅碗瓢盆放在控水格上，接着耳边传来一句：“你还要看多久？”
突然一下回过神来鹿丸抬起头，视线里宁次眉头轻蹙地侧脸看他，逆着光，整个人被太阳镶了一层金边。
“……”
鹿丸有些尴尬，短暂地语塞后随口答了句：“呃……啊，你好。”
“好，”宁次无声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道，“你去客厅坐会吧，我洗完这就来了。”
于是走回客厅在上次的位置坐下，鹿丸不可遏制地皱着眉头撇着嘴——自从意识到这样能很有效地抑制住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面部表情之后，他将这两个表情搭配运用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没过一会宁次便褪了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鹿丸在团垫上坐着，便和他言语寒暄了几句，象征性地问了问近况，接着穿过厅堂从书房里拿了些书本出来，也在茶几前坐下。
这是你要借的书。把一本抄本放在茶几上推给鹿丸，宁次说。
鹿丸低头瞟了一眼，抄本以深色厚纸钉了封面，上书“血继限界与特殊体质交叉研究”几个楷字，正是上次在书房见的那本。
啊谢谢。伸手接过，鹿丸答。
不客气。宁次说。
然后是沉默。
《血继限界与特殊体质交叉研究》这书有些厚，以复股棉线拉钉的书脊捏在手中显得非常结实。
鹿丸随便翻到一页捏住然后任书页飞快落下，眼前掠过的大段文字中包含了相当的信息，无数汉字名词闪烁而过，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这么翻了一遍之后鹿丸将它阖在两掌之间，接着放于腿上，心里有点兴奋。
伸手翻了一页他突然想到些什么，便抬起头问：这书，宁次你看完了？
对面宁次手拿着一卷书正朝着他的方向不知道在看哪，听见此话倏地回神，接上鹿丸的视线对他说：没有。
看着对面的人歪了一下头宁次又说：本也只是挑选了些章节了解用的，那些章节读完了便借你，所以不算看完吧。
这样啊……
鹿丸依然歪着头，随口应了句，接着撇撇嘴。
然后又是沉默。
听他问完宁次便把视线拉回手上的书页。
没读一会余光又瞥见对面鹿丸盘腿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翻着腿上的书页，支楞的辫子随着视线移动而轻颤，思绪不觉有些分散。
走神片刻，发现自己手上这一行字读了好几遍还没看进去，宁次有些微愠，蹙起眉重新将精神集中在书面上。
又读了一会，渐入佳境。
偶尔遇到几句与前些日子在《血继》一书中相关联，他便抬头言语两句，这个时候鹿丸都会皱起一条眉毛看他，撇着嘴思索片刻，再面色认真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两人就着想法探讨几句，短暂的对话便完毕。
然后还是沉默。
几番阅读讨论之后，心态便习惯性地平静下来。
鹿丸本打算上门借了书就走，没料遇上宁次当时正洗碗，为等他洗完便阴差阳错地坐下了。
拿到书细看了两段发现确实有趣，见着时间还早便一心读了起来。
奈良鹿丸本不是多话的人，日向宁次也不是。
于是两人对坐无言，各自读书。
间或抬起头来就书里内容讨论几句，各抒己见，或分析或归纳。交换了意见便再次缄声。
沉默浮在空气里，有些静谧，但不尴尬。
双方也都无意将其打破。
鹿丸觉得这种感觉挺舒心的。
偶尔有微风从窗外拂入，带进阳光的气息，混着草木的味道。
天气不错。
就这样读到晚饭时分，鹿丸觉得自己该回家了。
他将书阖上，放在桌面以手抹平，站起身，向宁次告辞。
见他准备离去，宁次把手上的书放下，随之站起，送他到门口。
鹿丸也不反对，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客厅，步伐不紧不慢。
走到玄关鹿丸拎过鞋子穿好，站直身体，告别。
这书不薄，又是出于公事要用，不必急着还。宁次平淡地说。
抿了抿嘴鹿丸呼吸了一下，接着眼里沁出笑意：啊。
两人互相道了别，奈良鹿丸便转身离开。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向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随着那个墨绿色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小道尽头。
被染地绚烂的天空中划过两只飞鸟，剪着晚霞飞舞，时而啭鸣两声。日向宁次抬头，视线随着飞鸟融化在灿烂的夕阳里。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无声地勾起唇角，转身进门。
“血继限界，是以血缘关系为媒介传递的特殊人体能力的统称。”《血继限界与特殊体质交叉研究》一书中写道。
“一般分为以身体能力变化为主的外向血继限界，和以查克拉性质变化为主的内向血继限界两种。因存在不同查克拉相克的问题，后者的数量远小于前者，久而久之又衍生出‘特殊体质’一词来概括这种以结合不同性质查克拉为主，而又不易遗传的人体能力。查克拉按照不同属性可分为风，火，水，土，雷五种，以火克风，风克雷，雷克土这种顺序依次相克，同时每一种属性还伴有着阴阳变化……”
这是最总章的内容，已经被鹿丸翻了无数遍了。
书里除了大体上提到血继限界的基本形成原理，以及列举一些著名的血继限界之外，还提到不少血继限界相关的大事件和战役，有的是围绕血继限界本身而展开，有些则是特殊血继持有者大规模参展的战斗情况。这些记录非常具体，在实际案例之后亦附有非常详细的分析研究，从各个方面阐述不同血继限界的战斗方式，能力利弊，如何搭配组合等。这些案例不仅包括了木叶村所参与的，对涉及到其他忍村的战事也有细致的记载。文献似乎是由不同的作者书写再统一编纂而成，篇章之间行文风格略有出入，但在言语态度上却都一致地做到了实事求是，无论是哪一章节都不带有明显的村落立场，非常客观地对不同村落的情况做分析论述。这种不偏不倚的叙述大大方便了查阅过程中对信息的筛选和归类，对战事就事论事毫无偏袒的分析更是让鹿丸十分欣赏。
作为一本学术性文献该书的确名副其实，然而不知是不是为了维持那种立场上的不偏不倚，该书就血继限界在不同族群不同忍村之间所扮演的角色这类问题上则显得非常模棱两可。与之相关部分多则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有些地方甚至刻意地回避讨论因为血继限界引起的族群之间，或族群内部纠纷，只是着重记录其血继限界本身情况。鹿丸觉得这种态度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由影命令他人编写而成以供查阅的，如此处理自然有利于维持不同族群关系的稳定。
——可是这样一来这点我就没办法了解了啊。
鹿丸挑起一条眉毛撇着嘴想，从《千手手记》中集得的兴趣正是来自于血继限界在族群分化中的作用情况，本来以为这份文献能和那些信息交错一下得出点有趣的东西来什么的。
虽然说想想也不太可能。毕竟那些都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历史，外人自然不得打探，只是整理忍村文献资料他无法查到也是很自然的事。
看着手上的内容略带遗憾地吹了口气，鹿丸觉得算了，这样也省的卷入什么麻烦。
翻了翻这一个多月积累的笔记鹿丸发现自己居然摘了不少，不过较于原书来看依然是九牛一毛。
虽然宁次说了并不急着用，但他还是决定尽快将书还回去。
摊开书本从头到尾迅速地翻阅一遍，跳过所有的案例，鹿丸择了好些自己没来得及细读摘抄的理论章节打算拿去做成副本。随着越往后翻，所择出来复写的页数也越来越多，其厚度甚至可赶上个别章节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重新审视了一遍，从这些内容中去掉一部分，接着又审了一遍。
直到把要复写的页数控制在几十页之内，鹿丸将原本阖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走去复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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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