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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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忧郁脸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我不希望即位。”
此言一出小队众人皆有诧异，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注视着忧郁脸，并不言语，待他细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扫了一眼小队四人，忧郁脸把视线扯到别处，话锋一转，“今天的观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先离开这吧。”
说着瞟了一眼那个新来接班的守卫，忧郁脸便起身作势离去，第十班小队见状随即跟上，几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几丛挡在路上的灌木，隐蔽地从树丛中退出来，一直退到西门附近，接着绕过整个书阁附近的森林，沿着城墙向北走，片刻之后来到分隔门后王城北部的居住区域。
眼看着已离书阁很远，忧郁脸择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路示意小队和他一同向自己的偏殿走去，一边继续说道：“就是，我不希望即位。原因也很简单，我觉得竹也比我更适合做大名。”
“竹也？”井野皱着鼻子一句话问得语调夸张，“你那个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弟弟吗？”
“恩……哈哈……”忧郁脸忧郁地看她一眼，苦笑了一下道，“是啊，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弟弟。说他目中无人也不为过吧，他的确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本身又的确有魄力有担当，做事注重效率有手腕，很像父亲大人，不像我，总是顾虑来顾虑去的，还容易情绪激动。”
咽了一口，忧郁脸继续说，声音很轻，不辨语气：“父亲大人与其说是最近赏识起我来了，我觉得只不过是因为他之前立了我为储君，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的决策失误罢了。很多时候，虽然父亲口上是赞同我而否定竹也想法的，但明显能看出，他对于竹也的思考习惯和做事手腕其实更有共鸣一些。虽然他经常打压竹也说‘年轻人要稳重，不能太过于气盛了’，但事实上对于年轻血气方刚这点他一直都是持赞赏态度的，我的患得患失才总让他很苦恼，对此他和我说过很多次，‘年轻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就要大胆地去做，遇到了问题就去解决，没有做错的事情只有不能把事情做对的人’，什么的。”
说到此处忧郁脸停顿了一下，瞟了身边的小队四人一眼，然后决定把这个话题匆匆结束：“总之我觉得我不是个适合做大名的人，最多作为兄长一定程度地摄政罢了。林之国需要的是一位有魄力有手腕的大名，而不是患得患失优柔寡断的家伙。拿诏书只是为了使父亲大人的决议是竹也不是我而已，说来所立储君虽然本该是下任大名的人选，但最后时刻大名传位于非储君的他人的情况，虽然少在我国历史上却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我要做的就是确保诏书上的传位对象是竹也，然后到时候顺着诏书上的命令进行，就这么简单。”
“至于时间，因为两周之后——现在只剩一周半了——我就要被派出去进行为期几年的游历考察，而最近父亲大人身体越发的不好，能不能撑到我考察回来还是未知数。如果在考察期间去世我被及时召回，那这个继承决定便没办法修改了，所以便委托了你们啊……”忧郁脸吸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远方，语气中透出坚定，“这是我这么多年一来做过最不寡断的一件事了，难得有如此决心，也让我魄力一回吧。”
见他确是考虑多时，而且此意已决，第十班一行人也并不说什么。
小队四人只默默地听着，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话，直到走回储君殿。
“你怎么看？”
鹿丸正坐在后门廊上距离阳光十公分的位置，双手撑在身后，眯着眼仰头望着门廊外。
听到这句他随即回头，身后阿斯玛双手插兜朝他走来，在他旁边坐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推出一根，口里问：“我说关于这个任务。”
“这个任务啊，”皱皱鼻子，鹿丸没什么精神地瞥了阿斯玛一眼然后说，“很麻烦……”
“哈哈真是像你的回答。”阿斯玛把烟叼进嘴里短促地笑了一声，接着边将烟盒重新放回口袋边说。
“是啊，本来就是。”看着阿斯玛忙着掏打火机的手，鹿丸的语气懒懒散散，“大名，大名儿子，储君。三方的立场都不一样，甚至有两方算是针锋相对，而我们居然得趟这一趟浑水，去帮助一方从另两方的眼皮底下窃取三者都关心在乎严加防守的诏书文件，就已经不是一般的麻烦了，还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守护关卡啊，巡逻队啊，守卫啊，门啊，锁啊，更是麻烦死了……不过话说回来，”抬起头鹿丸皱着眉问阿斯玛，“任务涉及到第二方国家机密了诶，难道不该算是S级吗？”
“对于我们算是第二方国家吧，”阿斯玛把叼着的香烟点燃，接着将打火机盖好发出一记清脆的金属声，“但委托人和任务目标还是同一国家立场的，并非一国窃取另一国机密情报，所以还是能算成A级的。立场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就技术上来讲的确很棘手，时时出没的巡逻队和站岗放哨的守卫暂且不论，进门之后的机关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一环。能看出来这个大名的确很有手腕啊，相比于人他更信任的是技术本身，而技术的确比人要无懈可击的多，所以他才根本不担心将钥匙和锁放在一起吧。”
“说到那个门，”见他俩坐在门廊边上谈论着任务，丁次从屋里走出来，在阿斯玛边上盘腿坐下问道，“真是好复杂啊。我不是很清楚，是说两把钥匙任意一把都能开门吗？”
“啊，没错，”鹿丸把两手抱在脑后，斜斜歪过头去看了丁次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任意一把钥匙都能开门，不过只能让门保持五分钟的敞开时间，算上上升过程是六分钟吧——之后门便落下，如果落到地面之前，即开始下落后一分钟内插入第二把钥匙，门可以保持在当时的开启状态直到钥匙被拔出。”
“但是如果没有及时插入第二把钥匙的话门就关上了呀，”井野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过来，坐在三个人身后完全晒不到太阳的位置接口道，“而且在门关上后，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即使是在下落过程中强行制止门落下的话，六分钟之内门没落回原位，警报就会响了。”叼着烟阿斯玛嗡嗡地说，“军队就会出动，从委托人的说法来看，王城里的军队战斗力是相当不可忽视的。另一方面，如果是那样任务彻底失败不说，由于任务本身的特殊性，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也说不定。所以如果遇到情况有变，所有人记住，一定要最先考虑撤退。毕竟在被人发现之前任何情况都还是可以挽回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储君殿下好像还说了护卫能看到书阁里的动向的啊，如果发现有人潜入的话，可以随时让门落下，还能同时拉响警报。就是即使我们进去了，还得时刻提防着门外呢。”丁次喃喃地说着，面露愁容。
“就是啊……”井野歪头摸着辫子说，“还有那个锁，必须得就着盛放台打开才行，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难，听储君殿下说得像是没人能解开了。还有钥匙——哎其实说起来虽然每个门都有守卫，不过真要闯进去也都不是什么难事，可就是那个警报警报嘛，钥匙一移位会触发警报，锁一移位会触发警报，门没按时落下会触发警报，守卫随时可以触发警报，这也警报那也警报，警报一出军队出动。唉，”说着井野把辫子松开，叹了一口气，“今天星期二，已经快到一周期限啦，每天观察都没什么疏漏的地方，再加上下周委托人就得去游历了，我们得赶紧才行。”
听她口算着时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默声，各自综合着所掌握的信息。
目光落在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鹿丸皱着眉，思考着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出声：“其实……”
听他开口所有人侧目，视线中鹿丸皱了眉头盯着远处不知哪里。
就这么又沉思了片刻，接着他转过头来看向队友们，以那种慢条斯理的口气继续说道：“对付那些机关障碍，我倒是有可行的方案。不过这个方案需要一个特殊的时机，我们可能得延长任务时间了……”
说着他从忍包里摸了纸笔，招手示意所有人围拢过来。
做为储君，忧郁脸的工作很忙。
开始两天他还勉强能带小队在城里大致转转，后来则完全被公务政事缠得分身乏术，除了落日出门散心之际根本见不着他人影。起先忧郁脸有些担心，怕小队因对王城不熟悉而遭遇不必要的麻烦，见他忧郁阿斯玛真诚地笑笑说不会有事的，好歹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忍者。即使如此，忧郁脸依然不太放心，执意将王城简要地图给他们留了一份。另一方面，忧郁脸还特意为小队书写了门客出入王城的手谕，以便他们随时可以外出寻觅任务需要的东西。
于是日子就在观察，分析，向忧郁脸了解情况中度过，必要的时候出趟王城寻找任务需要的材料，偶尔还伴着来自于竹也那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于是委托人那天生忧郁的脸更是越发出落的忧郁了。
转眼间便又到了星期五。
下午工作完毕的忧郁脸在城门口截住刚刚回到王城的阿斯玛一行人，表示晚上一起用餐。
一起用餐？井野有些惊讶，为什么？
忧郁脸说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他的心腹以及几个重用的门客刚好都在，一起用餐见个面，毕竟名义上阿斯玛小队是他招来的门客。实际上也算是提供他能提供的人力资源吧，希望如果任务小队有什么技术上需要他给予的，便可活络着用了。
对于忧郁脸这种过多的考虑做法，小队四人有点手足无措，一个个僵在那，讪讪不知说什么好。短暂的目光交接之后阿斯玛表示既然是委托人的意思那我们出席便是，接着听忧郁脸言明时间地点，几人和他便散了。
聚餐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地点自然是在储君殿。
饭席上来了约十几个门客，从衣着举止上看确乎来自不同阶层不同行业，在桌边坐了两排。忧郁脸一袭正装，长发束得一丝不苟，坐在主席上将任务小队四人以化用的假名一一介绍给门客们，然后再令他们逐个自我介绍。很少出席这类饭局的小队四人显得非常拘谨，一个个闷声不吭，只在不得不言语的时候开腔，撑着笑脸面对对方以假名称呼自己，寒暄几句，然后坐下继续沉默。忧郁脸也感到小队四人的尴尬，催促短暂的介绍匆匆完毕之后便拍掌令人上了食物。食物一上桌小队四人倒是舒了口气，各自念了句开动便大块朵颐起来。
聚餐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似乎还有继续的趋势。
老早吃得差不多的小队四人在餐桌边坐着，有些尴尬。井野正勉强地将最后一块水果叉成几块，塞进嘴里，鹿丸撑着脑袋在发呆，只有丁次还保持了一贯地速度孜孜不倦地吃着。
阿斯玛食毕便习惯性地想抽烟，碍于不能，只得盯着餐盘眼神涣散。涣散了片刻，他决定找个借口出门去抽烟，便低声同忧郁脸言语了几句。忧郁脸倒也觉察他的用意，忧郁地笑了笑表示请便，闻他此言阿斯玛便起身，伸手将裤袋里的烟盒掏出一半，在三个年轻人能看到的位置示意了一下，接着便抽身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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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