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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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出发之前鹿丸就预料到了存放目标物的锁会非常复杂，也老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在真正看到这锁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骂娘：这该死的玩意怎么能复杂到这种程度啊！
手掌边长的立方体木锁操作起来难免显得笨拙，因为出于国家目的，制作的时候采用了上等木材，整个锁托在手里格外沉重，加之木质结构之间衔接搭扣得又异常紧密，开锁的过程更加困难重重。
双手捏着木锁边缘来回转动，鹿丸盯着锁面上一条条细若蚊足的折线眉头紧锁，手指顺着折线游移滑动，时不时指尖用力，往不同的方向挪移推拉，试图松动结构面，但几乎毫无成效。
……外侧封闭而完全无法看到内部结构的情况下，将大部分结构条松动起来是打开缺口的唯一方案。而若是要松动结构条，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沿着缝隙向不同的方向推拉分离，可是质密又坚硬的木材在结构条之间制造出极大的摩擦力，使得这普通的分离松动都难以达到，简单地说就是摸索半天，木锁依然纹丝不动，甚至无法探知究竟是因为内部结构咬合而无法动弹，还是因为摩擦力过大而被绊住了手脚。
鹿丸将立方体木锁在手中颠过来倒过去地盘弄着，摸索每一条折线缝隙。三分钟之后，结构的形状和外部交叠方式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他甚至闭上眼睛就可以在脑子里模拟出每一面的结构走向和折线排布，但是整个锁在手中依然严丝合缝，毫无进展，完整的简直像个妈生出来的一样。
一只手托起木锁，拧着眉头鹿丸把另一只手整个手掌贴在立方体的一个面上，以手指尖触摸感觉着结构走势，闪烁着用力，试图找到松动木锁的第一块砖。
汗珠开始从他的鼻尖沁出，没过一会便细细密密地爬满了整个鼻头，额角的汗水亦汇集成滴，然后顺脸颊滑下。没有心思管顾其他，鹿丸一边最大限度地将精力集中在木锁上，一边无意识地磨牙。
手腕内侧的表盘上秒针无声地跳着，一格一格一格一格，持续往前，跳了一圈又圈，毫不迟疑留恋。
余光瞥至表面，鹿丸看到那不常动的长针已经从六和七的中间快要越过七的位置了，正朝着八的方向移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张嘴呼吸了几下他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木锁上，从各个方向推拆着木条结构。
耳边一阵脉冲之后丁次的声音再次传来：
“木锁的情况如何？”
鹿丸正忙着将一侧角落上的木条向下推，便随口答道：
“很麻烦啊。”
一连试了几个方向那木条都纹丝不动，几秒之后咬着牙鹿丸又说：
“非常麻烦，锁有点大，很沉，简单推动都很困难，到现在为止毫无进展。”
话音落下，能听见几个脉冲声沙沙而去，过了片刻那头的丁次回：
“不要着急，你的话肯定能拆开的，才过去三分钟而已。”
听着他的话鹿丸嗯了一声，随即以拇指推试着靠中间的结构，一边问：
“井野那边的情况呢？”
这次的脉冲声相当长，延迟了好一会，丁次的声音才传来：
“依然没有消息，我在的树丛里看不到塔楼，也看不到她的行踪。”
“还完全看不到吗？”
鹿丸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皱着眉头说：
“距离她离开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了，即使是逆风，也不应该那么长时间啊。”
“是的……我有些担心，”
丁次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忧虑，
“而且一分钟之后警报就要重新起效了……等等，那是……井野！”
耳朵里丁次的话音突然有些提高，语速加快，气流爆破了脉冲，刺得鹿丸倒抽一口凉气。
“丁次？丁次？井野怎么了吗？”
鹿丸追着连唤两句，耳朵里只剩电子脉冲在响，随即传来无线电挂断的声音。
情况好像不妙啊。他想。
表盘上分针一点点挪向七和八的正中间，飞快地瞥一眼手表鹿丸将锁放回垫上，接着蹲下身单手在地上轻巧地一推，整个人向后方滑去。
滑至刚才做的记号圈外鹿丸停下，接着双手相扣结印催动查克拉，脚底灰黑色的影子凝成深黑色，向着盛放台的方向蜿蜒而去，触到盛放台底部影子倏然腾空而起，分成两条升至盛放台边，瞄准放在绒布垫中心的木锁，缠绕上去，就着盛放台摆弄起来。
又瞟了手腕内侧的表面一眼，鹿丸舒了口气，接着眉头紧锁继续研究那立方体。
十二点三十七分，警报再次起效了，门也快要落下。他在心里说。
……井野那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蹲在树丛中的丁次一手按着塞在耳朵里的无线电，一手握拳平放在眼前，让自己随时能注意到手表上的时间。
耳边偶尔传来鹿丸的声音，混着电子脉冲的沙沙声听着有些失真，简短地叙述着他在书阁内的情况。听上去他已经成功进入书阁二楼，找到了目标物的房间，正在琢磨着开锁。丁次想再问问锁的情况，又觉得东问西问可能会分散鹿丸的注意力，张了张嘴便将问题咽回去，只告诉他警报和机关门落下的大概时间以及井野那的动向，然后挂断了无线电。
正午时分，太阳很大，火辣辣地悬在高空。刺眼的阳光无孔不入，如篦子一样篦过王城里的所有，散着热气无比嚣张。虽然有森林树木的遮挡，不被太阳直射的地方气温也不是很高，但蹲在树丛后不久，丁次依然感到领口后背湿透。
城西那摸鱼的守卫还没有动静，巡逻队没再出现，井野那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时间仿佛如静止了一般，只有热辣的阳光和耳边的蝉鸣无限重复，风倒是不小，却丝毫带不走阳光晒出的温度。但是丁次知道时间并没静止——如果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惜表盘上的秒针仍在坚决地跳动，一格一格，冷酷无情地将幻觉打破。同时留意着三四方面，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丁次觉得更加燥热，汗水从额角发际线源源不断地渗出，他也无心擦拭，任由它们划过脸颊在下巴汇聚，接着滴到地上，打出点点水印。
表盘上分针正慢慢接近七，视线里依然没有井野的身影。丁次不由得有些担心，蹙紧眉头，挪了挪位置，仰起脖子试图看得更远一些。藏身的地方距离塔楼有相当的距离，之间又隔着大片枝繁叶茂的树林，无论丁次怎么调整位置都无法看到塔楼附近的天空。风头忽松忽紧地吹着，四下里听不到鸟鸣声，甚至连鸟儿飞过的声音都没有，丁次抿抿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附近的汗珠，转过头看着精神脱离的井野身体，心中默念道快点回来啊。
待分针完全越过七，丁次又开了无线电，与书阁内的鹿丸联系。
接通之后丁次问他目标锁的情况怎么样，延迟片刻，接着鹿丸的声音伴随沙沙声传来：很麻烦啊。
过了一会鹿丸又说木锁很大很重，操作困难，毫无进展什么的。话音有些小，语句断续。丁次安慰他别着急，随即鹿丸问了井野的情况，丁次如实告知，一边说一边再次留意四周。
城西守卫依旧摸着鱼毫无动向，巡逻队的身影倒是在塔楼后方不远处若隐若显了几回，但并未绕道书阁前面来，至于井野……
距她离开已经快过去十分钟了，还是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怎么会这样呢。
而且……而且再过一分钟警报就会起效了啊，不知道她那里第二把钥匙倒手了没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丁次不由得有些担心，一边答着无线电那头鹿丸的话，一边向后挪动身体，来到一个视角更为宽阔的地方。
猛烈的风头贴着树梢林头刮过，卷起枝叶相互击打，哗啦哗啦。
接着，顺了风，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扑翅声。
视野里出现一个黑色小点，上下不稳地移动，伴随着节奏紊乱的翅膀扑打，几秒之后小点逐渐变大，是一只鸟，正穿过树梢朝着这里飞。鸟儿的动作十分笨拙，狼狈地避让着四面生出的枝叶，几次差点还撞在树干上，而朝向却一直坚定毫无改变。
那只鸟丁次认识，是之前他们三人选来完成任务的那只。
……所以，这是井野回来了吧？
但是……她怎么……
远远看着有些不清楚，但那只鸟飞行的动作并不如往常那般流畅矫健，反而异常的吃力，即使是简单的展翅动作都做的格外困难，先前丁次以为是因为风头左右的缘故，但仔细感觉一下，这风明明是顺着它吹得呀！
视野里鸟的身影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飞翔中服帖的颈羽，颤抖着张开的翅膀，和……
滴血的腹部！
随着一次剧烈扑打，那鸟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落魄地朝前跌去。坠落的方向仿佛一瞬间生出无数枝干，横亘在半空中，鸟儿早已无力避闪，直直往树干上撞去。左右支楞出的树干使下落的过程被截成数段，经过多重撞击鸟儿已彻底无法再飞起，如一块石头一般坠落梢头。
井野！
见状丁次一惊，飞快地留意下四周，尽可能隐蔽地朝井野飞来的方向跳过去。
连跳几跳丁次一把接住快落到地面的鸟，以两手护住捧在胸前，接着身形轻快地跃动，眨眼之间回归原位。
待丁次伸手把鸟儿尾羽下藏着钥匙的囊带取下，井野解开身心转换术，回到本体里，接着抑制不住哇地吐了一口血。将手里的鸟儿安放在一边，丁次飞快地跑到她身边询问伤势。井野以手掩口，试图说话却无法出声，连咳几咳，鲜血溢了满口，接着又喷在手上，让她不能言语。蹲坐在她身边，丁次一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一手在忍包里掏些什么。
“不……不用浪费兵粮丸。”片刻之后井野稳住气息，用手背擦了擦嘴，接着说， “我……自己来治好了。”
“怎么会这样的……”停了手上动作，丁次皱眉看她，愁容满面，语气中透着担心，“你的查克拉还够吗？”
“够……的。”井野把手上的血蹭在地上，然后双手放在腹前，催动查克拉，闭上眼睛说，“……半路上被……弹弓击中了。”
看她集中精神施着医疗忍术丁次便不再言语，扶住她的手紧了紧，接着以一种安抚地方式支撑着施术的井野。
少顷，倚靠着树干的井野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退了手上的查克拉。坐直身体之后，井野睁开眼睛，看着丁次说：“第二把钥匙替出来了，就在那个囊带里头。”
“伤得严重吗？”丁次的话音里担心浓重地都快溢出来了，“肯定很重吧，明明可以随时解开身心转换的……”
“傻瓜，”不待他说完井野立即打断，“解开了还怎么保证拿到第二把钥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别再这样说些没用的啦。”
“恩……是啊……”丁次低低地应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眼然后说，“现在过四十了，警报早在三分钟前重新起效，门也应该已经落回地面了。”说着丁次的声音愈加降低，听着闷闷地有些灰心，“你还受伤了，于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按照作战计划继续进行呀？！”听他灰心井野有些不高兴，“我这伤不是治了吗，没啥好担心的！还有三五分钟那个摸鱼的守卫就要回来接班了，我得赶快把钥匙给鹿丸送进去才行。”
“是啊……”丁次看着她，依然一脸担忧。
“不要紧张，一切不都按照计划进行的嘛，”井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将钥匙拿在手里握紧，“外面就有劳你啦丁次，一见苗头不对，我们就跑呗。”
“恩。”勉强地笑了笑，丁次说，“不过，不如再等一会吧。看，那个接班守卫已经出现了，这个时候去也不可能直接开门，不如等书阁守卫回来交接完毕之后，直接身心转换了再去。先和鹿丸联系一下吧。”
注视着丁次，井野绽开一个大大的鼓励微笑，然后应道：“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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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