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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影事(已补完) ...
风清扬隐居的所在是华山后天生地就的绝谷,仅有窄如罅隙的山径与外相通,地势绝险。若非身负不凡武功,真是人所难至。田伯光按他指点的路径出得谷来,只见天地为之一宽,山月犹似随人而来,真是恍如隔世。
这几日间他遵风清扬之教静养调息,又得他内力襄助,所受的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行功间隐患虽不得消除,却也未出甚么乱子。此刻忽见西垂之月已将半盈,他心头暗惊:「原来竟已快将月中。」
算来此时纵使日夜兼程赶往恒山,也未必见得到令狐冲。三月十五日五岳剑派嵩山大会,推举五岳派掌门人,事关恒山一脉的前途,更攸关正道武林的气运,令狐冲纵令被劝加入魔教,此事也断乎不会置身事外。他心念一决,认清道路,就拟直往嵩山。回望所来之径,无尽山峦云遮雾锁,看去远绝人迹、超乎世外。他心道:「这地方果然人所难至。风前辈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还有没机缘再和他相见。」心中也说不出是何滋味,耳际但闻山岚吹树,眼底清光遍地,只觉无限怅惘。
令狐冲自黑木崖上乘吊篮缓缓缒下,只见一团团白云不断向头顶飘去,片刻便将崖顶遮得密密实实。回思这几日经历之险,真可算毕生之未遇。此时大事底定,号称天下武功第一、武林同道人人切齿却又人人戒慎的东方不败伏诛剑下,原该是扬名天下之举,他心头却无一丝喜悦,只有莫名的恍惚。那一天的种种,鲜明如在眼前——
身中两剑的东方不败坐在地下,创口中鲜血兀自不断涌出,将他身上的红衣染得红的更怵目,他扬起的脸却平静如水,连一点痛楚、惊惧与怨恨皆无,看定了任我行道:「东方不败既败,也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
他又瞧了杨莲亭的尸身一眼,眼中似蕴含无限伤心,却又似有种隐隐的喜悦之意。令狐冲心中一动,按剑的手一紧,却想:「他权倾天下,却似一无所求。」但见任我行仰头长笑,脸颊上一道细细的鲜血流了下来,道:「你只道与你相好死在一处,便此生无憾了是么?我偏偏将你二人尸身烧成了灰,一个撒在崑仑山巅,一个倒进东海,教你二人死后天南地北,万无相聚之机。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却似听而不闻,目光流转只凝注在杨莲亭身上,数剑将他穿胸而过亦不稍瞬。任我行长笑戛然而止,站在当地似茫然若失,忽地一脚将杨莲亭的尸身踹得飞了开去,撞得脑浆迸裂。
令狐冲胸中一阵混乱的情绪涌动,忽觉一只温软的手掌握住了他手,侧头望去,见盈盈面上尽是关切之色。他强对她一笑,心中却越来越迷惘:「为盈盈舍了这条性命,原是不在话下。可是……可是这桩事,真的做对了吗?」
日月神教大位易主,教众无不竭力表现输诚。令狐冲站在任我行身侧,只听众人谀辞如潮,将东方不败批得十恶不赦,心下越来越是烦乱。他本性跳脱自在,对正邪之分本就不如何看重;年来饱受正道人士冤屈加害,更见多了白道中勾心斗角之事,只觉所谓武林正道也不过如此。初交向问天,知他是慷慨豪侠之士;及至识得任我行,只觉他武功智谋气概,无不令人心折,对魔教往日种下的印象本已大大改观。但此刻见座下长老到一般教众如此做派,又见任我行高踞教主宝座之上,大有忻然色喜之态。他心想:「任教主曾遭暗算,被困西湖之底的黑牢十余年,此时扬眉吐气原也是人之常情。」但心中隐隐然的不安,却越加深浓。
任我行的眼光却正好向他瞧来,神色甚是和蔼。向问天在一旁笑道:「令狐兄弟,今日拨乱反正之役,首功非你莫属。」
令狐冲摇了摇头,道:「那不算什麽。东方不败武功是极高的,我是迫得不能不与他拼命。若非他心有挂碍,只怕……」
言犹未了,任我行脸色微愠。向问天甚是机警,便扯开话题,对任我行道:「恭请教主示下,令狐兄弟立此大功,应加何等封赏?」
任我行目光盯在令狐冲面上,忽然一笑:「令狐右使不肯居功,气度谦和,那是极好的。有我这宝贝女儿,还提什麽封赏?我百年之后,这教主之位,还不是他的?哈哈,哈哈!」
向问天笑道:「正是正是。今日先恭喜令狐兄弟出任我日月神教右使之职,他日再讨大小姐一杯喜酒喝!」
令狐冲心中一片混乱,眼角瞥见任盈盈娇羞不胜,正自垂下头去。他心乱如麻,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激荡。忽见汉白玉石镶的地上,尚有未清洗尽的淡淡血痕,心头微微一震——那时东方不败自知必死,眼神中却充满平静、毫无疑惧。他忽然明白,那是种知道自身归处的了然与心安。
在意识到之前,他已冲口说道:「我不能入教。右使之位,更不敢受。」
此言一出,上下数百对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令狐冲微觉惶悚,但见任我行眉间微微聚拢,神色不变,而已有极厉杀意,如雷霆蕴藏浓云之中。
令狐冲与他对视,并不移开视线。他心知任我行甫夺回大权,正当立威之际,此时驳他面子实已犯下大忌。但话既出口,胸襟为之一畅,纵然任我行下令将自己乱刃分尸,那也是死而无悔。蓦地里却有句话兜上心来,那是恒山之巅,田伯光曾问他道:「令狐兄,你便是不肯加入日月神教,却是为何?」
当时他只是迷惑,连自己也不知所以;此际回思,心中已清明许多,不禁想道:「那时我尚不明白,只可惜怕没机会答他。」但又觉得,即令不形诸言语,那人大概也能懂得。此时身周杀机四伏,却想及些不相干之事,他亦自觉荒唐,而不知为何心底却涌过一阵温暖。他耳畔听得盈盈踏前两步,知她情切关心,心中不禁微觉歉疚,却也顾不得了。
任我行凝目看了他半晌,大厅之中足有两百来人,却鸦雀无声,几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终于他颜色转霁,淡淡说道:「我本也料到你会如此说法。」他眼光如电,扫视众人面上一周,这才续道:「令狐公子虽非我教教友,但屡次为我教立下汗马功劳。此刻他未便加入神教,内中自有道理。凡我教众,皆须尊重礼遇于他。」
向问天从旁插话道:「教主英明!正是有非凡之器量,才有不拘一格之人才。教主胸中伟略,所命我教教友皆当一体凛遵,领命无违。」
任我行微微点头,说道:「都退下吧!我与令狐公子有事商议。」
众人散去,任我行独对盈盈温言说道:「不须担心,你也下去休息。你的心事,我岂有不明白之理?」
盈盈双颊泛红,瞧了令狐冲一眼,作势嗔道:「爹说什麽,我不明白。」抽身迳去。令狐冲望着她苗条的背影,心头也不知是甚么滋味,却听任我行叹了口气:「女生外向,果然是不易的道理。」他甚为尴尬,只好默然不答。
任我行似并未放在心上,负手背后,踱了两步,才道:「你不肯入教,自有你的道理。正派中人与我教百余年来争斗不休,各大派中,尤以华山派死伤为烈。你出于华山门下,自小耳濡目染,听得故事多了,对我教心有成见,却也情有可原。」
令狐冲听他语气甚为温和,心下不禁过意不去,道:「在下年轻识浅,做事任意胡为,本来不堪大任。任教主的好意,在下深铭五内。」
任我行微微一笑:「那也不算甚么。」他叹息一声,又道:「东方不败篡权之后,倒行逆施,搞到我教人才凋敝。老夫几次三番拉你入教,原也是一片惜才求贤之意。嘿嘿,那些正派中人一个个眼光如豆,只知争权夺利,如你这般人才,却弄得几乎无地容身,也当真可叹可笑!」
令狐冲知他口下留情,是看在自己面上才不直指岳不群之非,不便附和亦无可反驳,便不做声,只是想起这桩恨事,心中不免一酸。
任我行眼光凝注他面上,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有一番磨折。你际遇非凡,年纪轻轻剑法就有如此修为,将来必定成就一番惊人的事业。」
令狐冲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在下本性疏懒,天生胸无大志,万事只求适意而已。」
任我行仰天而笑,他内力深厚,几震得屋瓦都嗡嗡作响,笑罢摇头道:「可惜可惜。华山门下身负绝艺之人,竟一个个都是这般死脑筋、拗脾气,倒也是咄咄怪事。」
令狐冲忽然想道:「前者在少林寺中,听他与方证大师赌赛,说道当世他所佩服的人中,风太师叔名列其首。听他说话,或者他们从前打过交道。」他好奇心起,但想起魔教与各派数次争斗的惨酷,却又不便开口相询。
任我行轻轻摇头,原本凌厉的眼光忽而变得有些遥远,道:「我现下要说的这桩故事,若你在教,那是决计不可说给你听的。你既不入教,这事多少又和你有些渊源,却不妨说来听听。」
令狐冲点了点头,心中有种隐隐感觉,但觉将要听到的,与自己切身有莫大关系,也不知是喜是忧。
任我行眼望窗外一团团飘过的白云,说道:「我教创教千年,传入中原也有数百年之久,一向纲纪严整。中原武人性习分党结派,彼此争斗不休,江湖纷争无一日或断。只因我教组织严密,教众精诚一心,又自成一体,行事自有法度,不免成为各门各派的眼中钉。数百年来,也不知背了多少骂名,流了多少教众的鲜血。」
令狐冲心中一动,心道:「这倒也未必全是开脱之语。我自幼听师父师娘教诲,总说道是正邪不两立,魔教中人尽是十恶不赦之徒,除恶便是行善。但若我从小在魔教生长,心中不免另有一套是非了。」
任我行又道:「远的不提,数十年前,我教与华山派便有两次惨烈的大战。你华山的剑、气二宗之祖,殁于第一次大战;第二次五岳剑派中另四派来援,各派死伤均甚惨重,我教也丧了十大长老。」
令狐冲道:「此事我也略知一二。十大长老曾在思过崖后山洞中留有遗言,说道乃是中了敌人计谋,被困至死。」
任我行点了点头,道:「正派中人与我教争斗多年,冤结已深,那是不死不休之争,使出什麽龌龊伎俩,那也不在话下。只是我教行事,却不标榜什麽除恶卫道。围攻华山,为的只是一部书而已。」
令狐冲心中一凛,他就任恒山掌门之时,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亲上恒山道贺,曾听得他们叙说其中关窍;此刻任我行再次提及,此事与他也有极大关系,忍不住问道:「是《葵花宝典》?」
任我行神色不变,只眼光忽变尖锐,道:「正是。原来你也知道此事。」他停了停,忽然笑道:「为这劳什子,我教中也不知折了多少高手。昔年我初登教主之位,将这教中至宝拿来参详,才知此物说穿不过是害人的妖物。哈哈,哈哈,只有东方不败这奸贼,入我毂中犹懵然不觉。他怎知我传他此物,原本却也没安着什麽好心。」
令狐冲心想:「他二人勾心斗角,一至于斯。任教主智计过人,却也被东方不败所害,囚于黑牢十余年。这名利权位,就真的如此值得人贪恋?」
任我行凝目望他,微笑道:「你生性爽直,心中对我教所为,只怕大有鄙薄之意。但你若与人生死相搏,会否计较这一剑刺出时用意是否光明磊落,姿势可够高妙优雅?一派之存亡,比之一人之生死,干系可又大得多了。我教若不敌各派,教中男女老幼还不是有如猪羊一般,被正道人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屠灭得干干净净?」
令狐冲只觉掌心生汗,一时间只觉世途艰险,人心鬼蜮,这种种权谋之争、派别倾轧,既无谓之极,思之又令人心惊。
任我行道:「你只求洁身自好,不肯与我辈同流合污。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去找人的麻烦,人家也未必会放过你。话说这两场大战过后,梁子可结得深了。但五岳剑派固然损失惨重,我教也元气大伤,二十余年间双方休养生息,未起战端,各自可也不敢懈怠,砥砺精进外也不忘时时汇集敌人的消息。说来妙得很,这《葵花宝典》的录本虽未在华山流传,却因此而分出了剑、气二宗,自家里先斗得你死我活。」
令狐冲默然,想道:「风太师叔隐居不出,我被师父逐出师门,归根结底都源于此。这书当真害人不浅。」
任我行续道:「这两宗中本是以剑宗居长。你的太师叔风清扬剑法通神,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两宗之争本来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纵使动武,也是剑宗赢面占到了七八成。然则华山派二宗归元,势力坐大,对我教可没什麽好处。说不得,只好居间动点手脚,望他们闹得越大越好。」
令狐冲暗暗心惊:「听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说道,那时剑、气二宗互不相容,终至同室操戈,剑宗的前辈耆宿尽受屠戮。难道此事也有魔教插手?」
任我行似是知他心中所想,道:「那时我资历未深,任教中一名堂主。主持此事的,时任光明右使之职。那本也是一名了不起的人物,若不出意外,原本接任教主的必定是他。嘿嘿,现下想来,你太师叔倒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连笑数声,笑声中却颇有苍凉之意。
令狐冲想道:「方证大师言道,当年二宗火拼在即,风太师叔却被气宗设计绊在江南,未能及时赶回,酿成剑宗全灭的惨祸。风太师叔因此绝迹江湖,在思过崖畔一住数十年,忏悔己过。现下听来,这其中原有魔教人物推波助澜。」他忍不住问道:「风太师叔杀了这位右使?」
任我行并不即答,只摇了摇头,出了一会神,才道:「那人本是要居间挑拨,将剑气二宗搅到水火不容,趁双方火拼之际,我教再攻华山,当可一战而下,斩去五岳剑派一支。孰料……」他喟叹一声,却并不说下去了。
令狐冲心中疑窦丛生:「此事听来似不假,但恐方证大师他们也未必知道。但剑气二宗火拼之役,并未听说有魔教大举来攻,否则华山一脉焉有幸理?」便问道:「我只知风太师叔伤心同门惨亡,深自内疚,这才绝迹江湖,隐居不出。却不知中间还有这段曲折。」
任我行嗤笑一声,道:「内疚想必是有的。至于为了什麽,倒也非外人所能深知。」他敛容续道:「据说当年我教中这位右使与风前辈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两人相交为友。大变将至,他不忍风前辈牵连其中,因此设局将他留在江南,不使他介入剑气二宗之争。这本是使他潜身远祸之计,风前辈却似乎并不谅解,真相大白后两人终致决裂。」
令狐冲心想:「若换了是我,又当如何?」对方行事确是为自己着想,但师友因己惨亡,心下如何能安?一瞬间忽想:「风太师叔隐居思过崖畔数十年,除了伤悼师友,忏悔己过之外,说不定也有愧对这位魔教右使之意。若非正邪有别、立场各异,结局当不至于如此。」又想起衡阳城外听刘正风与曲洋两人身故前合奏笑傲江湖之曲,只觉人生天地之间,事事难得自主,无尽惆怅,蓦然兜上心头来。
任我行顿了顿,方道:「这位右使为了一己私意,形同叛教,我教法度森严,他自知绝无侥幸。那日他上得黑木崖来,既不推脱,也不俯首求恕,在教主面前自断一臂,从此破门出教,绝姓弃名,世上自此再没这个人。」
令狐冲低低「啊」了一声,只觉此事甚是惨烈,但想及此人行事之决绝刚毅,却又不自禁有几分佩服,心道:「能与风太师叔一见如故,结交为友,自然也是非常之人。」忍不住问道:「后来怎样?」
任我行笑了笑,道:「后来?这人自此再没消息,约莫早已死了。你风太师叔剑法精妙,孤高淡泊;他这位朋友,也是我教中第一流的人物,却落得如此收梢。我与你说这陈年旧事,是要你明白,人生世间,难有适意。你生性不愿受拘束,但天下事就是这般,欲求超绝世外,哪有这么容易?世间种种惨事、诸般烦恼,多不过源于『不得已』三字而已。如你这般资质修为,就如身藏神兵,人人欲得;若然得不到手,也要毁之才能安心。欲求独善其身,其可得乎?」
令狐冲默然半晌,细嚼他话中意思,只觉天地悠悠,而尘网三千丈,竟无所逃之一隙,一时间酒渴大作。片刻,忍不住冲口说道:「这许多杀伐倾轧,都源自武林中宗派之别、正邪之分。如若人人胸中再无派别、敌我的分际,也就不会再有这些惨事。」
任我行微微点头,负手踱了几步,目光直注天际,道:「我教数百年来饱受世人误解与攻击,其实也不过是各派各门争权夺利,需要这么一个靶子而已。我同你讲这些,不是要你心灰,是望你为天下苍生发心立志,做下一番事业,将这千年未易的棋局,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令狐冲一惊,道:「任教主何出此言?」
任我行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他:「上月十六日,方证老和尚同冲虚老道亲上恒山,总不会是专为叨扰你一顿素斋罢?」他轻叹一声,道:「他二人与我虽是敌手,但见识胸襟,的非庸常。想来他们与你说的一席话,跟我今日所言,亦有相通之处。」
令狐冲心念电转,想到那日恒山之巅方证与冲虚两人对自己谆谆劝说,要自己在嵩山五岳剑派大会之时夺得五岳掌门人之位,挫败左冷禅的野心。任我行料事如神,他心下又是钦佩,又有一丝隐隐的危惧,静了静方开口道:「那日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确是善言点醒了小子。左冷禅偌大野心,一旦五岳并派,他大权在握,江湖上便是血雨腥风,再无宁日。他二人要我为武林同道善自勉励,定要阻止此事发生。」
任我行点了点头,「正是此意。」转身将只手搭在他肩膊上,望进他的眼睛,一字字道:「尚不止此。五岳掌门之后,便是武林盟主。」
令狐冲此惊非小,但被任我行逼视之下,竟不能移开视线。任我行微笑道:「欲就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今日我与你尽剖心中所思,他日你我携手,一清武林数百年来的积弊,创下一个无有派别之争、正邪之别的清平世界。到那时人人皆不受门派恩怨桎梏,傲啸山林、从心所欲,岂不是好?」
令狐冲一颗心怦怦乱跳,任我行所说是他心中理想,但前途险阻万端,又碍难深信,终于开口道:「任教主所说固然是好,但……此事真能办得到吗?」
任我行仰天长笑,道:「世上事或因人识见不及,或因人人畏首畏尾,才以为极难。若有莫大勇力、绝高见识,知人善用,精诚团结,千古未有之事,又有何所不能为?」
令狐冲只觉口干舌燥,也不知是酒渴还是什麽。只见任我行狂态稍敛,脸容慈和,沉吟道:「你不入教,却又好过我教中增添十万雄兵。异日你做了武林盟主,堂堂正正娶了魔教教主之女,正邪两道从此罢兵言和,正是这千古功业的开端。哈哈,哈哈!」
任我行长笑声中,令狐冲只觉微微目眩。只见窗外白云自来自去,他心怀激荡,却又一片茫然。
[本节完]
二○一一年六月五日
14:22:55
……任教主您是个大忽悠(殴
于是这节写到了14K,虽然木有主角s的JQ可是我个人写得很嗨是怎么回事……
端午节放假于是欢快地继续长征ing
大师兄啊你这任推任压无风自倒的气场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一半哀怨一半欢乐地抠墙皮
满负荷加班,周末更是加到每天半夜爬回家,于是此次分量只有一半……柔弱爬走,稍后补完
又及:走过路过,请吱一声~寂寞地托腮遥望
补完本节。
字数爆棚了掩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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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影事(已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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