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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怜,绿竹猗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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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怜,绿竹猗猗
“卫青也该行冠礼了。”刘彻挥手遣退了宫人,一双眼含着旖旎睨向卫青。
“是。”彼时常伴于侧的少年也长开了眉眼,只是清雅柔和的容貌却是如何得见大破龙城的杀伐之气?刘彻思及此,便笑道:“卫青可曾取字?”
“回陛下,尚不曾。”
不曾?刘彻挑了挑眉,倒还真是遂了心愿,“卫青是兄弟排行第二吧,不若耳又‘仲卿’吧。”
“臣谢陛下。”卫青恭谨地低首。
“伯仲季叔,卫青不会怨朕过于随意了吧?”修长的手指掩住卫青淡色的唇,他几乎可以猜出卫青要说的无非是自己不喜的“臣不敢”。
“可朕不这么想。仲卿、仲卿,”富贵之手拂开领口,顺势抚上精致的锁骨,若即若离的暧昧触碰不意外地令天子初经人事的车骑将军红了白皙的双颊,“于千万人中,独独最是中意卿,这、才是仲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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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卫青,满饮了此杯,也算是大哥贺你龙城大捷。”公孙敖方举杯,却见卫青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旋即漾开的一抹薄红倒让公孙敖颇有些不敢再劝了。
“公孙大哥不必多虑,陛下正是用人之际……”
“好了好了,”公孙敖拍拍卫青的肩,笑道,“你公孙大哥虽然卤莽,倒也略通事理,这次陛下不杀,已是大恩了——不谈这些没影儿的事了。”
卫青被抢了话头,便含着些窘意枯坐在旁看着公孙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说起来,卫青老弟,你也到了该那什么的年纪了。”公孙敖带着酒意含糊地说道。
卫青一愣,便道:“什么是那什么?”
公孙敖暧昧地笑起:“便是那神女襄王之事。”看到卫青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眼,语气中更是添了几分调侃,“你的姐姐们也替你张罗着呢!”
卫青惊诧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敖一笑:“你是不知道,如今长安谁人不识你‘车骑将军’卫青之名?‘匈奴不可战胜’?我大汉亦可大败匈奴!”兀自满了一杯,“成家立业好啊!成了家才能干大事呐!——来,听听这儿有名的一曲。”
歌女婉转清音似春莺出谷,正是一片思慕之情: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思君,思君之和雅清朗、君之人淡似菊;慕君,慕君之刚直修茂、君之温润如玉。
“闺阁小儿女痴情倒真是令我这等粗野汉子心生艳羡了。以老弟这等容貌,想必也定可得一番绮丽深情。”
“大哥莫要取笑卫青。”卫青轻浅一笑,“柳营男儿当不以私情自误。”
公孙敖了然一叹:“怪道陛下当年多次向众骑郎言你卫青如何如何,我们也只当你年纪小不开窍,原来却是这般心思。”
卫青敛下双眸:“也不过是尽忠竭力尔。”
“来,再饮一杯。”公孙敖酒酣处忽然合掌大笑,“卫青倘若娶妻倒还真是不得安生了。”
“此话怎讲?”
“你们家粘你得紧的小霸王可不得大闹一场吗?”
“去病那孩子……”卫青莞尔而笑。
正有歌女唱: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