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吉原之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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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依稀浮动着麝香的气味。已经是五月的天气，慢慢升高的气温里混合着女性脂粉的香气和男人汗水的气味，走廊两旁的房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呻吟声，分外引人脸红心跳。
花道坐在铺好的床褥边，有些紧张的捻着自己的衣角。房间里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盏昏暗的角灯。
刚才陪他们喝酒唱曲子的是新造（只提供歌舞表演尚未开始接客的雏妓）。此刻侍寝的换上了老练些的姑娘。眼前落落大方宽衣解带的女子更映衬出樱木的僵硬和忐忑。
“哎呀呀，客人真是腼腆呢。”那女子掩着嘴轻轻的笑着，“您是个温柔的人呢，请务必珍惜这个夜晚啊。”
女子纤细柔软的手轻轻解开花道的衣襟，稍稍有些冰凉的手在皮肤上游走，花道的皮肤起了浅浅一层栗。稍微有些不适应的后退了一点点。
“总会有这一步的啦。”想起小三那句暧昧又意味深长的双关话，花道的耳朵火辣辣一阵热。
必经的一步吗……
女子的唇轻轻吻了上来，花道受了惊似地一偏头，她的唇落在他的脸颊上。
“您怎么了？”似乎觉察到花道的一丝心不在焉，女子停下了动作，有些委屈的问。
“啊，没……没什么……”花道脸一红，过分紧张的身体完全是正坐的姿势。只怕是出席屯所聚会的时候也没坐得那么直过。
走廊上忽然传来乱哄哄的人声。花道反射性的看着门的方向，就连侍寝的女子秋子也微微皱了皱眉，这一层楼是霜娥楼招待贵宾专用的，最安静的一层楼。怎么会这样嘈杂？
“请不要在意，下面的人会处理的。”她柔声安慰着花道。花道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还是自己太紧张了么。
秋子纤细的手慢慢褪下了花道的上衫，白色的襦袢也褪下了一半，花道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花道！”走廊上的人声越来越大，忽然一个孩子尖细的喊声传来，花道像是触了电一样跳了起来。
是流川的声音！
“客人……”
不顾身边错愕的秋子，花道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拉开纸门冲了出去。
流川身上贴身的襦袢稍稍有些凌乱，外衫已经被除去了。赤着脚在走廊上挣扎着。此刻他小脸通红，目光散乱，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身边几个侍女打扮的女人想要制住他，却根本抵不住流川努力的挣脱。
“花道……花道……”神智不太清晰的流川固执的寻找着花道，口头禅的“白痴”都不说了，一声一声的叫着花道名字的流川，显得那么乖巧又可怜。
其实流川是第一次喝酒的缘故，醉酒之外有些酒精过敏，加上本身他年纪也还太小，三井已经跟铁子打过招呼，只是给他用热水擦洗了一下放进被褥里安稳睡着，再派了个年纪大些的女人看着他。
结果睡到一半醒过来身边没有花道，意识还没清醒的流川不干了，不顾侍女的阻止到处寻找花道。
“小狐狸。”花道有些心疼的捉住流川，流川并不能分辨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在找的人，还是在挣扎着，花道施了点力把他箍在胸前。
体温和气味都是六年来再熟悉不过的存在。半清醒的流川身体忠实的反应着，松弛了下来。胳膊圈住花道的腰不肯放，低下头靠在花道怀里，慢慢安静下来睡着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花道喃喃着说，紧张了一晚上的脸和神经终于慢慢松弛下来。“没办法了，那位大姐，请带我去这小子的房间吧。秋子那边请代我说声抱歉。”
躺进干燥松软的被褥那一瞬间。流川发出一声满意的呢喃，像一只贪睡的猫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窝一样蹭了几下。在花道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角度蜷缩了进去。
还是个小鬼啊，这么黏人。不过带这种小鬼到花楼来逛的自己也确实脑子进水了就对了，这么大点的孩子来这里能干什么呢？睡觉吗？睡觉就睡觉吧为什么陪着他的还是本天才啊？
所以说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为什么到了男人找女人的地方还是要被这小鬼抱着睡？入睡前翻翻白眼看着天花板的花道无语的问自己。
被早晨第一缕阳光刺醒的流川茫然了一小会儿。
跟长时间被捕快的巡查任务操纵着作息时间而习惯晨昏颠倒的花道不同，总的来说，虽然老是会觉得睡不够，但流川的作息时间是相当规律的。就算是喝了酒也还是在平时习惯的时间醒了过来。
所以说不管多恶心的事时间长了都会习惯的。对于流川鬼压床式睡姿和妖怪辘轳首一样抱人的爱好花道已经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而且即使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况也已经有自己的求生之道，即使是在如章鱼般缠人的流川怀里也能相对从容的伸出一只手挠痒。
其实花道也稍微有一点酒精过敏。喝过酒之后会起疹子，然后就会进入醉酒状态，睡得很沉。睡梦中觉得痒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挠个不停，之前偶尔喝过几次酒第二天总是会被自己挠得像猫一样横一条竖一条的，被三井和宫城肆无忌惮的嘲笑。
因为这个的缘故花道一直很少喝酒。
不过昨天是逃不过了。所以先醒过来的流川得以欣赏花道像只大号的猫一样，在被窝里翻翻滚滚的挠着自己，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却怎么折腾都没法醒过来的蠢样子。
早晨淡金色的阳光柔柔的照在房间里，花道的五官在这种熨帖的光线下显得特别清晰也特别柔和。脸上健康的红晕和细细的绒毛像桃子一样诱人。
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来的，到底是哪里会让人觉得可爱啊？
“白痴。”流川喃喃着说。手指轻轻抚摸着花道的脸颊。
像是被磁铁什么的吸引住似地停留在他身上。不管是手指，是视线，还是……心……
还算不上少年的流川，其实并不明白此刻自己柔软的心思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遵从着自己的本能，把脸埋在花道胸前，尽力的吸取着花道身上暖暖的气息。
像太阳一样的气息。没有成年男子身上混合了烟草和脂粉的气味，带着淡淡的汗水的气味，或许还有一点点昨天晚上留下来的酒香。
流川像只猫似地任性的在花道怀里蹭着。
其实昨天晚上差点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明白（流川你的天然呆也是没有下限的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差一点就被别人抢走了吧。
身上差一点就会沾染上别人的气味了吧。
“才不要！”流川任性的抱着全无知觉自然也没法反抗的花道，他才不要把白痴让给别人。
谁都不给！
花道的衣襟散开了，流川蹭来蹭去的，无意识间脸蹭到了花道裸露的胸膛。
不同于流川自己还带着孩童稚嫩柔软的皮肤，花道结实细致的皮肤下面坚实的胸房肌肉无疑有着属于男性的魅力。
“……”流川像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似地，把脸贴在花道的胸膛上蹭了蹭，再蹭了蹭。
并不是没有触碰过花道的皮肤，但这样的触觉确实第一次。花道的皮肤触感比流川自己的粗糙很多。比起以前无意识中的触碰，这种刻意的接触让流川觉得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
“唔……”花道挠着痒痒（现在还加上流川这个痒源），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流川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有团火在慢慢的灸烧一样。手指在抚摸着自己的皮肤，眼睛却锁定在花道丰润的嘴唇上。
丰润的嘴唇，看上去非常的柔软。
流川试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花道的嘴唇。真的很软呢。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只用手指触碰还是不够呢。流川歪着头看着花道的嘴唇，思索着。
人的本能是寻找温暖和慰藉。流川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流川已经把脸凑了上去，轻轻吻住了那两片嘴唇。
流川像是触了电一样弹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花道的嘴唇上像是带着电，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流川的身体像是被电击到一样，几乎完全麻痹了。
花道的嘴唇很柔软，像他的头发，也像他这个人的性格。看起来粗暴猛烈的外表下隐藏着不接触他就完全无法想象的温柔。
这样的花道，无论如何不要让给任何人。
我要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母亲说过，成了亲的话，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因为已经元服了的缘故，而井上家的婚约已经无法再缔结，最近流川家也开始为枫张罗亲事。
枫对那些画卷上一个个花花绿绿的各色女子并没有兴趣。他的眼睛里只有花道的存在。似乎是从遇见花道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的，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注视变得越来越持久也越来越执着。
对于十二岁的流川枫来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无法再看到花道之外的任何人了。
因为流川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就离开了，加上花道醉酒很深，完全没有醒过来。只是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
流川从背后抱着花道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到花道的脊背上。
就算要结婚什么的，也只要跟大白痴结婚。
绝对。
——————————————————【12X21之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吉原之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