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君心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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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说那个了，花道。”洋平打断道，“很讨厌流川那么做吗？”
“废话！”花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揪住洋平的衣领，琥珀色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混蛋洋平你不是男人吗？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换了你小子不觉得讨厌难道还会觉得爽啊？”
“我不是说那个。”洋平好笑的安抚着炸了毛的花道，“我是说，你讨厌流川吗？”
“是讨厌。”花道呲牙咧嘴，“那个臭小子既臭屁又黏人，多少年来连句人话都没正儿八经的说过，对一手把他带大的天才我连一句尊敬点的话都没有还给我做出这种屁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花道松了手扔开洋平的衣襟，有些伤感的颓然坐到地上，“是啊……这么多年了……”
“花道你怎么了？”觉察出花道情绪又跌落到一个新低，洋平不动声色的询问着。
“呐，洋平。狐狸的妈妈是位很漂亮的夫人呢。”花道闷闷的说，“天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对我说，小枫就拜托你了。”
“绫奈夫人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希望我能像狐狸的哥哥一样照顾他。而不会是……这个样子吧。”花道别开脸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又来了，洋平有点无奈的抻着额头，花道这家伙总是这样，习惯把责任都拉到自己身上扛起来，虽然是男子汉的优秀品行。但是放在这个关头也未免发挥过头了。“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流川。其他的后面再讲，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嘛。你说是吧花道。”
“嗯……”其实花道还是很单纯很好拐的，只要你用对了方法。
“非常讨厌他吗？”
“大概……不是吧。”花道挠挠头，“其实我不喜欢小孩子。就算是荣志，被他黏着也会觉得烦。”
“那是因为被他用了强迫的手段觉得讨厌喽？”
花道没回答。事实上让他觉得没法接受的就是这个。他不讨厌流川，即使被流川那样对待了，也还是没法讨厌他。
正因为是这样才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是流川之外的其他人，杀掉也好揍一顿也好，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就舒爽了。权当被狗咬了一口，日子照样过。
就因为是这样，就是发现自己心里因为【即使是被过分的对待了却并不觉得非常生气】这样奇怪的情绪才会逃跑似地来找洋平。明着是来问洋平为什么会给流川药物，其实是因为自己心里没法纾解的恐惧和理不清的怪异感情，才会来找洋平发牢骚的。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两个人在各自的人生路上走到了什么样的里程。对于樱木花道来说，水户洋平永远是自己十四岁刚刚来到江户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时，那个摸了自己钱包（虽然已经只剩几文钱了）跟自己打了一架，又带自己去吃拉面还让无家可归的自己在他和高宫大楠野间合住的小木板房里占据了一个铺位的小混混。
永远是那个对上司有牢骚，对可爱的女孩子有憧憬，对朋友们有八卦都可以找他探讨，没钱时候可以找他蹭饭的水户洋平。
永远是那个不管自己遇到了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吐糟，都会被他一脸温柔的安抚着的水户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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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糟的月见山→为毛我总觉得这几句很有洋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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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洋平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面孔让花道觉得有些陌生。“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好好听着，不要耍性子。”
“干嘛啊洋平，这么一本正经的。”花道还是习惯性的嘟囔了一句，但没表示反对。
“我给流川的药，并不是mei药。”
花道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洋平。他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洋平的气，发过牢骚也就算了，倒是在心里盘算着该这么处理那只无法无天的狐狸。洋平忽然又旧话重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药的配方稍微有点特殊，会让中了药剂的人体温升高，失去力气而误以为中了mei药。其实并不是。也就是说，药剂既没有cui情的作用，对力量的限制也不大。”洋平一字字的说，“药效我很清楚，我试过的。”
花道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他明白了洋平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话。
【因为并不是真正的mei药，如果花道真的是有心认真反抗，流川绝对无法得逞。】
早应该想到的。就算是帮流川，洋平也绝不会是以伤害花道的方式。
给流川那个药，其实也是为了确认花道对流川的心思吧。一石二鸟的做法，果然这样子才是洋平惯用的手法呢。花道呻yin了一声，手掌盖上自己的脸，直挺挺的向后面倒了下去。
混蛋，果然是这样的。
即使是一直抑制着，无法正视也不能承认。偶尔花道也会自问，自己会不会是对那个小鬼太纵容了。
明明并不喜欢经常被人黏着，却纵容着流川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明明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却习惯逗弄别扭的小流川。明明并不是喜欢被别人干涉的性格，却一次又一次的纵容默许着流川对自己生活的介入。明明很讨厌别人对天才的质疑，却对流川固执的“白痴”这个称呼，在无数次头槌之后无奈的习惯了。
明明是，一直在放纵着他的。
到底要对他纵容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是底限呢？到昨晚那种程度吗？
“呐，洋平。”
“我在，花道。”
“居然跟本天才说了那种话，我会恨你的哦。”花道没有放开自己盖在脸上的手，闷闷的说。
“没关系的，花道。”洋平笑着摸了摸花道的头发，会说出这种话来，大概这个单纯王已经想通了吧。“只要你想开了轻松了就好，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混蛋……你们这些家伙……每一个都这样……”每一个都用这么理所当然却根本没有跟天才本人打过招呼的方式，介入天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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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花道。要回去还是在我这边过夜？”看着花道似乎想通了，洋平稍稍松了口气。开起玩笑来，“我这边刚好有新来的歌姬呢，虽然比不上铁子大姐，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噢。”
“洋……洋平你少来了。”花道的脸瞬间红透，果然不管过多久他都没法适应洋平这种带点逗弄又带点情se气息的恶趣味玩笑。
“哈哈，还是因为不想流川生气呢。”看着花道还是那么经不住逗弄，洋平更加乐不可支。
“混蛋洋平，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提那只狐狸了！”恼羞成怒的花道一步跨上去抓住洋平的肩膀，头槌！
正中目标！洋平带着眼角飚出来的泪花心满意足的倒下了。
“喂，洋平。”花道跟洋平打打闹闹了一会儿，也累了，躺在洋平身边喘着气。
“我在啊，花道。”还在努力调整气息的洋平，也说不出自己喘得这么厉害究竟是打出来的多一点还是笑出来的多一点。
“流川那臭小子，一直都是那副死白死白的模样，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对可爱的女孩子好像寒气还会加倍的样子……以前是晴子小姐。就是大猩猩的妹妹啦。你没有见过她，晴子小姐身体很弱的。我也只见过她两三次而已，但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美丽的人呢。”花道回忆着，断断续续的按照自己的思绪诉说着。
“嗯。”这样的花道很少见，洋平聆听着他零碎的叙述。并不打断。
“很难想象那样可爱的晴子小姐居然会是那只暴力猩猩的妹妹呢……那年小良约我一起去烟火祭的时候遇见过她，晴子小姐穿浅绿色的浴衣真的好漂亮……可惜的是那之后没多久，她就不在了……”
“嗯。”
“节子小姐是泽北家的下女。因为嫁到江户来的姐姐生了小孩想要过来探视，顺便跟着小和尚派来送东西的人走一路。她年纪跟小和尚差不多，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游戏呢。”
花道微笑着，似乎在回想从前，跟弟弟一起围绕在母亲膝下的温馨岁月。“昨天早上她才到的江户，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送她去了她姐姐家，回来却听见幸兵卫在跟仆役说，狐狸吩咐不可以让节子进我住的院子。”
“他很紧张你哦。”洋平还是忍不住吐糟，流川的独占欲强得太可怕了，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这种紧迫盯人的战术绝对是花道最反感的。
“洋平你想再挨一槌吗？”又炸毛了，这孩子的心思还真是很容易撩拨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继续。”赶紧安抚炸了毛的红毛猴子。
“继续个P啦，什么气氛都没有了。”花道嘟囔了一声。
“行了，不说笑了花道。既然话也说到这份上，该生的气你也生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洋平擦掉眼角飚出来的泪水。终于正经的问起来。
“什么怎么办？”
“那孩子的心思，你也清楚了。你自己对他是什么心思，你也该清楚了。”
“嗯。是清楚了。”说起这个话题，花道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情绪，又沉淀了。
“你自己总该有个计较。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可能再不明不白的拖下去了。”重点是流川也绝不会再隐瞒下去。以他的性子，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对花道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手的了。
“我知道。”
“好好跟流川谈谈吧，花道，总有些事是两个人一起去面对要好一些的。”
“我知道。”花道重新坐起来挠挠头，“可是……跟那小鬼说什么啊？”
“你跟他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洋平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不管说什么都好，这种事必然只能你自己去解决了花道。我可管不着。”
“不管说什么果然还是想先揍他一顿。”说着说着又觉得火气起来了，花道咬牙切齿的说。
“啊，这个也没问题。”洋平冲门外吼道，“阿雄，阿雄你在外面吗？”
“洋平啊，我在呢。”
“你把流川小少爷带到后面去吧。茶厅旁边不是有个空房间吗？”
“噢，知道了。”
“空房间？干嘛？”花道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你不是要揍他嘛？”洋平伸了个懒腰，“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家具什么的你们要是给我打坏了，可是会很困扰的。”
……
花道被噎得一句话憋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吐出来。
确实就算不加上流川，自己在被激怒的时候也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来，揍人也好打架也好想一想从（流川）小到大两个人无数次狐猴大战的战场（主要是花道的房间）的惨烈场景，天才完全没了反驳洋平“关心”的立场。
“阿雄你带我过去吧。”呼一声站起来一刻都不愿多待的花道逃也似地抓着大楠丢下笑得肚子痛的洋平狂奔而去。
洋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坐直身子从柜子里摸出一支烟管，慢慢装上烟丝，打着了火石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悠悠的将白色的烟雾吐了出来。
氤氲模糊的视线里似乎能看到铁子离开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交错着花道如水晶般纯澈的琥珀色瞳眸，初次见到时瓷娃娃般细致精巧却像只被侵入了领地的幼狼一样紧紧盯着花道的流川。
其实那两个人命运的绳结很早的时候起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不管是别人还是他们自己都没法分开了吧。
选择了这条路会非常艰辛。以流川的家世地位，加上他又比花道年幼那么多。这种事情要是捅了出去可就了不得了。
尤其是这几年来，流川越来越露骨也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对待花道的方式，也已经在仆役们之间引起了很多的闲话，虽然被总管的森川压制了下来暂时不至于外传，但随着现在两个人关系的明朗，势必也无法再掩饰了。
虽说武士阶层之间有认为男性之间的情谊圣洁高贵胜于男女之爱这样的传统，但即使是这样，武士之间的爱情也都是以普通的婚姻和可以生儿育女的女人生育了后代为铺垫的。
那两个家伙的话绝对是不可能指望他们对世人的审美口味做出妥协的。花道肯定认为那样的婚姻是欺骗。把女性当做工具的做法也是他绝对没法接受的。
至于流川，那个视花道之外所有人如空气的小鬼，更不可能为了堵别人的嘴或者为了子嗣一类原因去结婚，反正对于那家伙来说他唯一会在意的只有花道的看法。
左一个右一个都任性到极点的家伙呢。洋平磕了磕烟灰，真是两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啊。
不过花道，这一次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接下来要怎么走，能走到哪一步，只能靠你自己和流川。别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法插手也帮不上忙。
作为兄弟也只能说上一句，【一定要幸福】，这样聊胜于无的祝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君心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