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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17~18章 ...

  •   第十七章旱魃

      第二天他们下了山,向品神宫走去。因为不用赶路,他们慢了许多,沿途走走停停,像是在游山玩水,棘青与棋爻的关系也不像当初出门时那么僵冷,一路上与他同乘一匹马,就如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妇。
      一个月后,他们来到一个峡谷,一阵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谷中,伴着周围清脆的鸟鸣,令人心境平静,怡然自得。一条清涧流过,水与石的撞击声如翠玉相碰,不远处一群穿得极有民族色彩的少女正快乐地唱着山歌。
      在棋爻的扶持下跨过清涧,棘青望了望那群女子,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水族人。”棋爻简短地答道。
      “水族?!她们的衣服很漂亮。”棘青顽皮地看了棋爻一眼,说道:“如果你穿上一定很美。”
      “那是女人的衣服。”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棋爻,你长得比我这个女人还好看哦!”棘青笑道。
      这时,棋爻终于发现棘青在戏弄他,于是顺水推舟,低头坏笑地在她耳边说道:“不如……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和女人有什么不同,你说可好?”
      “你!!!”棘青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大声怒道:“一大清早的,别净说些不正经的话行不行!”
      但她马上就要后悔了,因为她忘了身后还有一大群品神宫的人,侧头,发现他们都在看着她,脸的温度不禁急速上升。
      看着窘迫的秋棘青,棋爻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吸引了那群水族女子的注意,于是其中一人走了过来,礼貌地笑问道:“这位公子,你们是旅行经过此处吗?”
      “是的,我们正准备回金陵,一路上顺便游玩一番。”棋爻收回笑意,回答道。
      “不如就留在我们村子住一天吧。刚好今晚我们水族人有一个节日,是旱魃节,为的就是感谢上天赐予我们水源,让我们远离旱灾,得以生存。”女子友善地邀请道。
      “旱魃节?”棋爻轻声重复了一遍,又道:“也好。那就多谢姑娘了。”
      “行,我带你们找一处落脚的。对了,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众人在女子的带领下,穿过峡谷,来到了水族人居住的村子里。
      “在下棋爻,字施卿。这位是我的妹妹,秋棘青。”他说了这句话,也没看棘青的反应,又指了指寐歌等人,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穿着统一服装的是我的随从。”
      “棋爻公子有这么多随从,想必是个富家子弟吧?”女子笑道。
      “姑娘见笑了,在下是金陵的一个古董商,都是做些小生意罢了。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耶丽修娣我爹是这里的村长,前面有个接待站,环境不错,公子就住在那儿吧。”
      “有劳耶丽姑娘。”

      傍晚。
      棘青梳洗过后,换上了水族的服饰。水族的银饰特别抢眼,尤其是项上的链子,称之为压领,压领是辟邪之物。银链下的银牌上雕有龙凤花纹,坠饰以花丝制成,挂着梅花响铃。简朴的紫色圆领布衣下,穿着一条绣有繁复图纹的黑布裙,将她姣好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动人。
      走出房门,刚好看见对面房子的棋爻也出了门。他也换上了水族的服饰,但气质依旧清雅从容,温柔淡然,乌黑的发丝束绑在脑后,一条深色的发带围在头上,显得他脸部肌肤更加白净细腻。
      “青儿真美。”他展开柔和的笑靥,缓缓说道。
      棘青也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他问。
      “妹妹是不会生哥哥的气的。”她冷冷地道。
      棋爻听了后,顿了一顿,然后笑道:“那是因为我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伤害到你。你知道的,我有很多仇家,他们杀不了我,就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又不会武功……”他渐渐走近棘青,低头凝视着她的双眼:“青儿,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就是我的弱点。”
      棘青怔住了,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良久,她紧紧地抱住了棋爻,两颗紧贴跳动的心,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繁星渐渐爬上无尽的苍穹,月亮柔和皎洁的光为简朴的水族村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面纱,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雪白的灯笼,整个村子的火光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旱魃,是传说中招来旱灾的猛兽,根据古书记载,三百年前,水族所居住的这一带出现了旱魃,从此河水源头干涸,一直以来又不曾降雨。后来有一名道士经过,收服了那只旱魃。为了纪念这位道士,在每年的春冬换季之时,就会举行一场庆祝活动,名曰:旱魃节。
      一个个精心打扮的水族女子三五成群地向纳罗河走去。纳罗河是这个村子的主源,河带宽广,水清澈透明,每一年的旱魃节都会在纳罗河上举行,都是一些助庆的比赛活动。
      凡是胜出者可以获得玲珑玉璧,而这玲珑玉璧极是罕有,是由水族名工匠所造,他一年只制一个。这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玉璧,于是男子们为了赢得意中人的芳心,都会在旱魃节中努力取胜。
      而这一次的比赛,竟不如以往水族人的习俗。
      这次旱魃节,比的是诗词。

      来到纳罗河时,一排排木筏早已多不胜数,每只木筏前都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棘青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甚至连寐歌他们几个来了都不知道。
      “小青儿,你还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寐歌独特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棘青转过头,原想反驳几句,却在看到了寐歌之后彻底怔住了。
      随意散开的黑发如黑玉般温润柔亮,无暇的容颜上,长长的睫毛半遮住了双眸,水族的服饰穿在他的身上,华丽非凡。耀眼的银饰,色彩鲜艳的龙风图腾,绝代的风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若是再这样看着我,宫主恐怕会生气了。”寐歌笑道,那明艳的笑容比周围的灯火还要明亮。
      棘青看了一眼棋爻,果然,他一脸不爽地望向别处,她顿时玩心大起,笑着说道:“你吃醋了?”
      棋爻不搭理她。
      棘青有些无赖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吃醋了就认吧!我不会笑你的。”明明已经笑得没了眼睛,她仍旧这么说。
      “你要我当众吻你吗?”他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吓得棘青立刻松手。

      “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我耶丽克在此宣布,我们水族的旱魃节正式开始。”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耶丽克满脸红光,神采飞扬地大喊道:“这一年我们比诗词,由我出题目,谁作出了令人心服的诗句,就可获得玲珑玉璧!”这时,一名水族女子托着一个木盘走上主持台,明亮的灯光映照着盘上的玉璧,果然玉如其名,玲珑剔透。
      “现在比赛开始,我出的第一个题目是——水。”村长耶丽克说道。
      “龟裂大地,如在焰中。纳罗河自天上来,缘是仙舌悯人间。”诗一出口,众人都向作诗人望去,仔细一看,竟是耶丽修娣,但他的诗并不怎么样,于是很快有一名书生气十足的男子打败了她。
      第二个题目——月。
      那书生男子自信一笑,朗声念道:“掠过万山空城楼,孤月独倚树梢头。闲时清茶代烈酒,忘却琴瑟怨春愁。”
      众人听了之后,皆大声叫好,顿时无人赶上前应战。棘青望了一眼棋爻,他的眼中露出了些许赞赏之色。
      突然,一个水族大汉开口道:“八月十五圆又圆,望着月亮盼团圆。娃儿让我摘月亮,点个灯笼更加亮。”顿时许多人都哄堂大笑,汉子红着脸,也跟着众人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上前应战,却还是败了下来,就在这时,一阵如萧声般幽雅的女声传来,“繁花落尽千百回,皓雪更胜颜如玉。月前独饮君酿酒,咫尺天涯何时了。”
      回头望去,竟是娉安。月色映照下,美丽的容颜多了分柔情,她念这首诗的时候,是否在想着棋爻?
      她突然觉得,她和娉安是一样的人,离棋爻很远很远,尽管他就在她的眼前,就像此刻天上的月,想要伸手去摘时,才知道彼此的距离。
      众人似乎被娉安的伤感所感染,纳罗河上一片寂静。良久,那男子双手作揖,说道:“姑娘才高八斗,在下技不如人,就此别过。”说完,便乘着木筏离开。
      那夜,娉安赢得了玲珑玉璧,但她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不知为何,那晚直到旱魃节结束,棘青的心情一直很沉重。

      第十八章毒功

      丑时。
      棘青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向娉安的房间走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她总觉得有话要对娉安说,不然今晚一定会睡不着的。
      夜很静。
      青蛙的叫声彼此起伏,桂花的香气溢满整间接待站,经过了一池养着火红色鲤鱼的水塘,棘青快步走向娉安的房间。

      正当要敲门的时候,一阵极力压抑的呻吟声传出,紧接着,是棋爻冷得让人心寒的声音响起,“安儿啊,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怪不得我。”
      良久,房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棘青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从窗边的缝隙看里面的情况。
      房内不止棋爻和娉安两个人,恕琪也在,她镇静地将银针刺如娉安的某个穴位,然后又从盒中取出一根针,细看才发现针尖处有着绛紫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阴寒。
      那是毒针?!
      恕琪为什么要这样对娉安?难道,这是棋爻的命令?!
      棘青看了一眼从容地坐着的棋爻,但因为背光,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而棋爻,似乎感觉到什么,冷然道:“谁在外面?自己进来,我留你全尸,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是吗?”棘青推门而入,棋爻似乎没料到进门的会是她,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对娉安做了什么?”她没有回答他,而是严厉地问道。
      “难道我让自己的下属练毒功也有错吗?”他毫无表情地道。
      “毒功?”
      “毒功,其实是一门可怕的邪功。”恕琪开口道,她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来到棘青面前,“详细的练功方法,说了你也不懂。只不过,练了这种工夫的人,世间任何毒物都上不了她,而且凡被练功者打伤的人,无论伤势轻重,皆会在七日内毒发身亡,练这种功非常痛苦,不过最可怕的,莫过于练此功者,不可以与任何人有身体接触,否则,立刻死!”
      “是练功的人死,还是……碰了她的人死?”棘青问。
      “当然是碰了她的人死。”恕琪无所谓地道。
      眼前的这个史恕琪让棘青感到心寒。
      “棋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娉安在你眼里,难道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吗?难道你对她……真的连一点感情,哪怕是怜悯……都没有?”
      “没有。”棋爻没有看棘青,他的冷漠让她心痛,她到底爱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她深呼吸了一下,镇定自己的心绪,抬头望着他,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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