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小夫妻与吸血鬼先生们的同居生活》猫十七

4、跟踪

　　莫小唯是在一间公司里面做文员的，她与邻桌的张琳非常要好，两人是大学时候的同学，毕业后又进了同一家公司，而张琳也是公司里面唯一一个知道莫小唯的感情状况的人。
　　莫小唯一坐到座位上，张琳便探了过来，小声问：“喂，怎么样？昨天跟吴尉搬完家了？”
　　“嗯，搬完了。”莫小唯点头。
　　张琳用水性笔点着下巴，“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诶。都在一起一年了，按理说也可以结婚了嘛！可是干嘛要在结婚之前先搬到一起住呢？住也就算了，还是跟别人一起合租着住？我说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嘿嘿。”莫小唯挠了挠头，“这个嘛……”所以说，要保守秘密是十分麻烦的，总是要面临无法解释清楚的尴尬。
　　不过好在张琳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于是下一秒她就把这个疑问抛开了，“对了，你们的合租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呃，合租人……”莫小唯一手撑着下巴，想起早上的事情来……

　　在布拉德说出那句“我们是吸血鬼”后，餐厅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后，莫小唯才终于消化了这个家里面竟然只有她一个人类的可悲现实，并承诺道：“嗯……这样，好吧，我会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的。”
　　布拉德似乎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却也仿佛松了口气，“那……谢谢。”
　　而司南则似乎更是有种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他冷淡中又带着挑衅的表情像是瞬间石化了而显出僵硬，好一会儿后才瞪着眼，不敢置信地一拍额头，然后颓败地坐在椅子上，“就这样？”
　　“呃……”莫小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觉得她好像辜负了司南的期待，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辜负的，因而有些抱歉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而布拉德已经靠近了司南，用带着警告性的笑容面对着他，咬牙低声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呢！”
　　司南瞥了他一眼，然后带着不快的表情站起身来，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往客厅走。
　　莫小唯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司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似乎一早上就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司南没回身，似乎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但还是低声嘟囔着回答，“没什么，只是欲|望无法满足之症……”
　　“呃……”莫小唯因那露骨的两个字而红了脸，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继续问道：“什么……欲|望？”
　　司南终于停下来，回身瞥了她一眼，“口腹之欲。”
　　“诶？”

　　“哎！想什么哪？我在问你们的合租人怎么样啊？”张琳的声音打断了莫小唯的回忆。
　　她看了张琳一眼，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司南在说完那句话后便穿上西装出了门，后来吴尉下了楼，布拉德如同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地招呼他们吃早餐。可在喝着可口的稀粥的时候，莫小唯却总觉得这事情的发展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张琳凝视着她的表情，担忧地问：“怎么了？那两个人不会挺难相处的吧？”
　　小唯摇了摇头，不说话。

　　张琳看了看她，便转了个话题，“对了，你听说没？”
　　“什么？”
　　张琳左右看了看，然后抻着椅子凑到莫小唯的桌边，拽过她的鼠标和键盘，一阵点击输入，几秒钟后，一个网页出现在莫小唯的电脑屏幕上，她凑过去，惊讶地看到上面新闻的标题：吸血鬼惊现？
　　莫小唯瞪大了眼，看向张琳。
　　后者立时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在网上引起轰动了。据说现在已经有四起了，都是晚上的时候，单身走在路上的女人遭到袭击，她们每一个都说她们是被一个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的男人抱住，然后用牙咬她们的脖子，吸她们的血。现在网上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吸血鬼的，还有人说这是幻想自己是吸血鬼的变态所为。但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袭击她们的人并没有被抓住，而且她们每一个人的脖子上也的确都有被吸血鬼咬过之后的牙印。”
　　莫小唯呆呆地看着电脑的屏幕，不敢相信地嘀咕，“不能吧……”
　　张琳却将双手比出掐人的姿势，满怀兴奋地说道：“而且你知道重点在哪吗？”待莫小唯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时，她用手指向屏幕上的某处，“重点在，发生这一系列袭击的地点，就是咱们市。”
　　莫小唯瞪大眼，“不能吧……”

　　尽管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莫小唯都不太愿意相信网上所说的吸血鬼袭击事件跟司南和布拉德有关，但基于她只认识这么两只吸血鬼的事实，她仍旧不得不把这件事跟他们两个联系起来。
　　当天晚上，司南并没有回家，按照布拉德所说，他是要在医院值班。
　　吃过晚饭，大概七点多钟的时候，在家里待了一整天没有出门的布拉德突然换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出门。
　　是时，因为狐疑而一直窝在客厅盯着布拉德呆瞧的莫小唯立时行动快于思维地拉住了布拉德的衣袖，“你要去哪？”
　　“嗯？”完全没想到会被拉住的布拉德回头，理所当然地道：“出门啊。怎么？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吗？不过我会回来得比较晚诶……”
　　莫小唯没管他说得那么多，“你出门去做什么？”
　　布拉德几乎是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可转瞬间却又换成一张好像两人已经认识良久，而莫小唯这样问也再自然不过的亲切表情回答道：“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啊。”他把袖子从莫小唯的手中抽出来，顺势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不要管太多。”
　　说着，布拉德穿了鞋，开门走了出去。

　　莫小唯在门口站了两秒，然后急三火四地拽过自己的鞋，穿上，可就在她的手伸向门锁的瞬间，却突然被吴尉拽住。
　　吴尉的表情里没有一丝疑惑，就好像她本就该出去，而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目的地似的，“你去哪，小唯？”
　　她回头，脑子里没有任何具体的念头，只有“说”或“不说”两个选项突兀地跳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后，她开口：“女人有女人的事情。”
　　“哦。”吴尉缩回手。
　　莫小唯瞬间地慌张了一下，却自己也不知是为何而慌张，她低头，“总之，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便快速地打开了门锁，跑了出去。

　　电梯按钮上的数字正不断地减小，莫小唯跑过去时只瞄了一眼，便越过它奔向了楼梯。一路跑下去，到底楼时，布拉德正推开大楼的大门往外走。莫小唯跟上他，一路走了出去。

　　她的跟踪技巧算不上高明，可布拉德似乎也并没有怎么留意身后。
　　他一路从家里出来，也没有坐车，便用走的一直走到离他们住的地方大约有半个小时路程的商业集中地带。
　　莫小唯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到一家饭店的楼下停下来，靠坐在路边的护栏上，从裤兜中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在手上捏玩了片刻，然后送进唇间，点燃。火光乍亮即暗，在霓虹闪烁的夜里，如同从来都没有闪现过一般。
　　一根烟抽到一半时，布拉德就已经站直了身体，顺手将烟火捻灭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然后迈着轻快的步调走向了刚刚驶过来停在饭店前的一辆车子。

　　莫小唯瞪大眼，她之所以跟出来，是因为想要知道布拉德与袭击事件有没有关系，可她没有想到，布拉德之所以出来竟是为了与人见面，而且还是一个开着高级轿车打扮时尚却仍能让人看出年纪的中年女人。
　　莫小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走到车边，为那女人打开车门，然后姿态亲昵地与她并肩走进饭店。以那两个人相拥而入的样子来看，如果说两个人之间不具有某种暧昧的男女关系，那莫小唯简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呆愣了两秒后，莫小唯从藏身的角落里跑出来，想也没想地跟着两人进了饭店。
　　她看着两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上到二楼，于是也蹬蹬蹬地跟着跑了上去——连随后过来的服务生都被她迅猛的姿态和速度吓到。
　　可就在她跑到楼梯的拐角处时，一道身影却把她拦了一个正着。
　　莫小唯刹车不及，直直地撞在那个人的身上，等到她捂着鼻子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布拉德站在那里。

　　布拉德的脸上仍旧挂着亲切的微笑，仿佛他并不是被跟踪的那个人，而两人的见面也不过是一场美妙的偶遇，“晚饭没吃饱吗？这么急冲冲地往上跑？”
　　莫小唯被逮个正着，却没顾上表现心虚。她往上瞅了瞅，没看见刚刚那女人的身影，猜测是布拉德哄她先上去了，便指着他道：“你，你竟然背着司南乱来！”
　　布拉德的脸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我跟司南不是那种关系。”
　　莫小唯抱起胳膊，鼓着脸，显然不信，“你叫他‘亲爱的’。”
　　布拉德微笑，微微弯下腰，往前探了一些，甜腻地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叫你‘亲爱的’。”
　　莫小唯皱着眉，后退了一步，“你们连个昨晚上还……”害她连厕所都不敢去上！
　　布拉德失笑，低声道：“我只是让他吸我的血而已。”
　　“呃……”那么说，她是白憋一夜了吗？难道一切根本都只是她的误会而已？

　　莫小唯的五官整个皱在一起，蔫蔫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有点被打击到了。
　　布拉德看她这个神情，像是有点觉得好笑，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怎么你现在的反应比我告诉你我们是吸血鬼的时候还要不能接受？”
　　莫小唯没有说话，事实上，她确实是有点不知该如何接受。对于布拉德说他和司南是吸血鬼这件事情，她没有特意去追究真假便轻易地接受了，毕竟连自己的男朋友是外星人她都已经接受了，同居人是吸血鬼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究竟为什么知道原来布拉德和司南不是情侣，她反而觉得受到打击了呢？莫小唯自省，这不是很莫名其妙的情绪吗？
　　她挠了挠头，“我原本是打心底里想要支持你们的爱情的……”
　　布拉德的扯了下嘴角，“……那可真是谢谢了。”

　　莫小唯抬头看了布拉德一眼，随即又垂下来，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打扰你和你女朋友的约会了。真地很不好意思。”
　　布拉德耸肩，“她不是我女朋友。”
　　“咦？”莫小唯疑惑地抬头。
　　“她是我的客户。”
　　莫小唯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布拉德微笑，“我陪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她付给我钱。就是这个样子。”
　　莫小唯瞪大眼，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小白脸？

　　她惊呼，“司南知道你在做这种事情吗？”就算不是情侣，只是朋友好了，可以自己有很好的工作，却看着朋友去卖身或卖笑吗？
　　布拉德似是疑惑地微微偏了头，“这跟司南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恰好遇到了，又住在一起而已。”
　　“呃……”莫小唯无话可说，她没想到布拉德会这么冷淡地撇开他与司南的关系。
　　布拉德却只是笑笑，“所以……你就是为了知道这些事情才一直跟踪我的吗？那么，知道后，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莫小唯不知该如何回答。
　　布拉德便拍了拍她的头，“那就回去吧。天黑了，不要太晚回去。”他顿了一下，见莫小唯仍旧不说话，便又问：“可以自己回去吗？”
　　“嗯。”莫小唯点点头，转身走下楼去。

　　从饭店里出来，莫小唯叹了口气。她究竟是跑出来干什么的呢？
　　抬头看了一眼饭店明亮的招牌，她垂下头，顺着原路走回去。
　　从喧闹的商业中心慢慢地走向住处，身边的人流渐渐减少，明亮的灯光被遗落在身后，周围是一片黑暗。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走到一半时，莫小唯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周围好似一个人都没有，可身后却好像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莫小唯猛地回头，远远地，一个被黑暗所笼罩的身影就在她身后的方向上。
　　她突然有些慌了，迈开步子，往前跑去。
　　可她身后的那个人却也跟着她一起跑了起来，就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猛地，莫小唯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正当她吓得想要尖叫时，吴尉温暖的声音却在头顶上响起，“小唯！”
　　她抬起头，看清了她撞上的人，“吴尉？你怎么在这儿？”
　　吴尉举起领着袋子的一只手，微笑，“我出来买东西，就想你也许快回来了，就顺道来找找你。”
　　莫小唯松了一口气，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太好了，遇见你！”
　　吴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后，“好了，别怕。我在这儿。”
　　“嗯！”莫小唯胡乱地点着头，然后抬起脸来，扭头看了看身后。刚刚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黑影已经缩在更昏暗的角落里，不再往前走了。她感到了安心，便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疑惑，“我们现在是在哪啊？为什么好像没走过？”
　　吴尉叹了口气，像是感到了无奈，“你连你自己走错路了都没发现吗？”
　　“嗯……”她迷糊地回应着，手已经被吴尉牵起来，于是便没再怎么想地顺着他牵引的方向一起往前走。“可是，我走错路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不是应该在正确的路上等着我吗？”
　　吴尉轻笑，“我是‘外星人’嘛。‘外星人’有‘外星人’的能力！”
　　莫小唯好奇地抬头，“外星人的能力是什么？”
　　“嗯……”吴尉沉思，“大概是随时都能够找到莫小唯的能力？”
　　莫小唯想了想，撇嘴，“撒谎！”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