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十五章 着装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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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号, 星期三, 千寻在放学后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搭乘电车去神奈川, 而是由母亲开车载她前往小林诊所接受针灸治疗.
在得知女儿被邀请去参加真田弦一郎的元服之礼(注1), 却同意了让人家母亲为她准备服装后, 越前伦子感到有些惊讶, 同时心里也浮起了一股无奈感.
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有点没常识，也太失礼了.
那种正式场合的服装八成是振袖和服(注2), 而一整套振袖的价钱起码在六万日币以上, 自己这个没神经的女儿竟然随口就答应了人家那也许只是客气的话.
姑且不论她和那位真田君的交情如何(她自己一直强调只是普通朋友), 她和人家的母亲真田太太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无论真田太太有多亲切, 对她有多友善, 也没有理由让人家把那么贵的衣服借给她穿啊.
所以伦子立即向女儿要了真田家的电话号码, 在她被邀请的隔天就拨了通电话给真田惠理子, 为女儿的冒失言行道歉.
没想到两位太太相谈甚欢, 到最后, 惠理子也觉得让越前家为自己的女儿买一套和服比较妥当, 并强烈推荐伦子去她经常光顾的[京纱屋]选购千寻的振袖及各种配件.
恰好伦子也才刚回到日本不久, 正想为自己购置几件传统的家居服和礼服, 还有女儿也确实需要添置这一类的衣物了. 但只在日本住过几年的她却不熟悉这类的店铺, 因此她对惠理子推荐的这家[京纱屋]也很感兴趣.
在两人通话后没两天, 伦子就和惠理子约好了在[京纱屋]见面. 那天千寻刚结束社团活动回到家, 就被母亲拉了出门, 直奔位于神奈川的真田家附近的[京纱屋]. 当母女两人抵达时, 惠理子已经在店内等候着了.
由于真田家是[京纱屋]的老主顾, 店主古賀京彦和纱绫夫妇两人还专门把店门关起, 让她们能够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尽情挑选.
在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后, 千寻终于选定了她喜欢的振袖和袋带(腰带)的样式, 还挑了两件浴衣和各种配件饰物, 伦子也添购了几件衣物及一些饰品.
惠理子见她们都很满意自己推荐的店铺, 心里自然很是欣喜, 店主也为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而感到高兴, 结果就是大家都皆大欢喜.
母女两人购买的衣物饰品大部分是现成的, 但也有几件需要订购, 特别是千寻的那套友禅染(注3)中振袖. 由于时间上太紧迫, 所以古賀京彦便承诺最迟在21号的中午, 古賀太太纱绫会亲自把和服及相关配件送到真田家.
与古賀夫妇已相识多年的惠理子非常信任他们, 所以在她的保证下, 伦子和千寻也就毫无疑义的同意了.
购物完毕后, 三人还一同到附近的一间怀石料理店用餐. 千寻特意把繁复精致的数道美食用手机拍了下来, 回家后秀给父亲和弟弟看. 让由于家里的女人都不在(菜菜子出去约会了)而叫了外卖, 但又没吃饱, 只好啃零食的父子两人既羡慕又哀怨了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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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中午, 伦子接到了真田惠理子的电话, 被告知[京纱屋]的古賀太太已经把千寻的和服送到真田家了.
下午, 由于千寻与惠理子约好了这次会顺便把家里的猫咪带去真田家玩, 伦子便带上了卡鲁宾到青春学园中等部的门口去接女儿.
当千寻上车后, 伦子对正系着安全帯的女儿说: “后座上有个盒子, 妳打开看看.”
千寻往后看去, 果然在后座上的猫笼旁边看到了一个略显老旧的嵌花漆盒.
“喵~~~” 看到小主人, 躺在笼子里的卡鲁宾叫了一声.
“嗨, 卡鲁宾, 你还好吧……这是什么东西啊?” 千寻一边和猫笼里的猫咪打着招呼, 一边有点艰难的在安全带的束缚下伸手把那个盒子拿了起来.
“这是妳外公在我们回来日本之前给我的, 我昨晚才想起有这套东西, 就把它找了出来, 是妳外公的母亲留下来的.” 伦子边把车开上前往神奈川方向的公路, 边回答道.
“……外公的母亲, 就是……曾外祖母? 天啊, 那么久以前的东西? 哇! 好漂亮! 这是……这是象牙吗?” 千寻打开那个嵌着金色花卉纹样的漆盒后, 看到里面放着一对雕刻着菊花的象牙绘金櫛型发饰.
“没错, 是象牙. 当年妳外公的父母因意外去世时, 他还在美国留学. 由于是独子, 父母双方的长辈们也都已经不在了, 他又无法放弃快要完成的学业, 就只好把日本的房产及大部分的财产买掉, 仅留下了一些有纪念意义, 又比较小件的东西, 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几件和服及几样配件、首饰等, 但那些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 都过于老气, 只有这套京都老铺[松鹤庵]的发饰看起来雅致大方, 与振袖比较搭配.” 伦子解释道.
“比那组珊蝴的好看呢.” 千寻在[京纱屋]选购了好几种不同款式的发饰、帶締、带留等配件(注4). 除了需要定做的振袖和草屐外, 其它的饰品配件现在都在车上.
“而且刚好和那个象牙的带留配套呢.” 伦子记得女儿选的带留中有一个就是象牙的.
“确实, 嗯……我看看.” 千寻看着盒中的发饰, 忍不住转身从椅后的袋子中掏出放带留的小盒子, 把那个雕着萩、菊花、抚子花等秋草的象牙带留拿了出来.
“好, 就决定是这套了.” 千寻对比着手中的带留及盒中的发饰, 决定等一下就用这套配饰.
“……唔, 也不要现在就决定, 等穿好整套振袖后比较一下几款不同的样式后再说. 惠理子以前好像是学设计的, 也听听她的意见.” 伦子提议道.
“嗯, 好吧. 对了, 妈妈妳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元服礼?” 把盒子放回后面的袋子里, 千寻突然向母亲问道.
“人家没有邀请我, 我怎么好冒然的提出要去? 而且我和真田君又不熟, 和惠理子也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伦子愣了一下, 无奈的撇了女儿一眼.
‘……我和惠理子阿姨也只见过两次而已……和他的话……算熟吗? 应该算吧……’ 听到母亲的话, 千寻没有再说什么, 心中却若有所思.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挂在书包上的钥匙圈, 原来那个被踩扁的小奖杯已经被她收了起来, 现在拉链上挂着的, 是被真田弦一郎换了金属链子的小网球, 和她从他那里要过来的小网球拍.
低头看着手中的两件有点脏、有点旧的小挂饰, 她又想起了上次和真田见面时的情形, 双颊不禁微微发热, 唇角泛起了一抹带着一丝甜意的浅笑.
这时, 正在换车道的伦子注意到了女儿略带娇羞的神态. 她眉角微扬, 不动声色的在眼角的余光中暗暗打量了一下女儿的神情与动作, 眼中浮起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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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子把千寻在小林诊所处放下后, 就照着真田惠理子给她的地址，载着卡鲁宾前往真田家.
不怎么放心女儿, 也担心自家猫咪在别人家撒野的她, 将会和惠理子一起为千寻打扮着装. 然后她会先把卡鲁宾带回家, 再在晚上过来接女儿.
在真田家的期间, 伦子就和惠理子聊天, 逗猫, 并开始为女儿着振袖的准备工作: 把半衿(假领)缝到长襦绊(长衬衣)上.
由于长襦绊是在今天中午和振袖一起被[京纱屋]的老板娘古賀纱绫送来的, 伦子无法事先缝好. 而她也知道女儿对针线是一窍不通的, 又不好麻烦惠理子帮这种忙, 便趁着女儿作针灸治疗时完成这件事.
这期间, 她见到了提早下班回家的真田家一家之主——真田慎志, 以及放学后回到家的真田家长子——伸太郎. 他们两人和伦子客气了一翻后, 就马上换上正式的黑纹付羽织侉(注5), 先去本家帮忙元服仪式及接待客人的准备工作了.
惠理子一看到卡鲁宾就非常的欢喜, 卡鲁宾本身又是一只爱撒娇, 不怕生的猫咪, 那巧克力色端的丰厚软毛和温顺的个性让惠理子简直爱不释手. 直到金太郎忍无可忍的跳到她的腿上, 瞪着卡鲁宾发出了威胁的叫声, 惠理子才赶紧把[新欢]放下.
狠狠盯着[情敌]离开了自己的专属位置——惠理子的怀抱后, 金太郎才顺势在她腿上趴下, 用不满中带着几分好奇的眼神观察着跳上了另一张沙发, 蹭到伦子身旁的卡鲁宾.
当伦子把半衿缝好后, 她就和惠理子各自抱着自家的猫咪,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两人从儿女经一直谈到最近流行的和服式样, 又从日本家庭主妇的生活娱乐再聊到伦子一家在美国时的一些生活趣事等等. 不过伦子知道女儿还没有向外人说过她以前的事, 所以很小心的没有泄露出自己的丈夫及女儿的身份.
两人聊的正兴起时, 伦子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被告知她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治疗.
在伦子去接千寻的这段时间内, 惠理子也趁便换好了黑留袖(注6). 过了没多久, 伦子就和女儿一起回到了真田家.
千寻刚与惠理子互相问候完毕, 就被推进了洗手间, 被吩咐先把脸洗干净, 接着就轮到两位妈妈跃跃欲试的准备大展身手了.
首先是发形, 在惠理子的巧手下, 千寻一头过肩的长发被盘起, 用一堆小夹子及那对象牙发饰固定好, 额前的刘海也被梳上去一部分, 用淡紫色的桔梗花样发夹夹着.
“……嗯? 千寻妳到底穿了几个耳洞啊?” 当惠理子把最后一根发夹固定好后, 她才发现千寻两边的耳朵上各带着好几个耳钉.
“呃, 一共五个, 右边三个, 左边两个……” 千寻想说这样应该不算多吧, 她有好几个朋友同学两个耳朵上的洞加起来就有十几个, 更别提身体其他部位上还有不少洞了.
“……啊, 我记得穿和服时是不带耳饰的, 要拿下来吗?” 伦子突然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传统.
“不用了, 这几个耳饰都不显眼, 也和这件振袖的颜色挺配的, 千寻才十六岁, 没必要那么正式……唔, 是红宝石的吗?” 惠理子看着千寻两边耳垂上那五个小巧玲珑, 色泽光亮的深红色石头耳钉问道.
“不是那么贵重的宝石, 是我的生日, 一月的生日石……欸, Garnet的日文是……红榴石?” 千寻不确定的看向母亲.
“是石榴石.” 伦子纠正道.
“喔, 是石榴石啊……嗯, 这边稍微烫一下吧……” 惠理子看着千寻颊畔和脑后垂下的几缕发丝, 决定把发尾处用电发卷烫成微微卷曲的波浪型.
发型弄好后, 就轮到伦子的工作, 上妆了. 千寻以前在参加一些大型比赛后的庆功宴, 或是学校举办的舞会时, 装扮一向都是让妈妈打理的.
也许是因为那时年纪还小, 她对于化妆穿着打扮等大部分女性的天性与爱好从不怎么上心. 而且她从前的形象以及举止言谈都比较中性化, 平时的衣着打扮也很随意.
在经过去年的大变后, 由于伤势影响了健康, 千寻的气质倒是变了不少, 女性化的温和柔弱感冲淡了从前那种带着几分洒脱的锋芒毕露. 但对于化妆的技巧, 她仍不是很在意, 最简单的淡妆还可以自己随便弄一下, 但是在较正式场合下的装扮她就得靠母亲帮忙了.
对于伦子来说, 为女儿上妆打扮是身为母亲的最大乐趣之一. 可是自从千寻受伤退出职业网坛后, 这一类的机会就少的可怜.
前一段时间, 她还曾经试图劝过女儿学一些化妆的技巧, 为她那过于苍白的脸色增添一些颜色. 但千寻每次都敷衍而过, 完全对如何在脸上涂涂抹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好不容易因为这次真田家的邀请, 伦子终于可以再次看到女儿经过她的精心打扮后更加漂亮精致的脸蛋, 真是让她光想象就兴奋不已, 这也是她坚持要来真田家帮女儿准备的原因之一.
虽然这次机会难得, 可伦子也知道女儿还年轻, 并不需要上太艳丽的浓妆, 而且以千寻的容貌, 化个清透自然的淡淡彩妆就行了.
但是, 淡妆并不代表可以轻忽了事. 伦子先用化妆水再次清洁了一下她的肌肤, 抹上乳液和隔离霜后, 再擦上粉底液，然后轻轻刷上一层净透蜜粉.
接着是眼部，眼影用的是她前段时间买的Christian Dior这季新出的魅惑丝柔五色眼影系列中的Moonray(月光)色系(注7), 从晶灿白, 珍珠粉, 到蔷薇紫, 深浅交叠的展现出了淡淡的层次. 然后用眼线液、睫毛膏、和眉粉描绘出自然的眼妆.
完成了眼部后, 伦子又用大腮紅刷轻柔的把腮红刷在千寻的双颊两侧, 给她在上了粉底后仍显的有点苍白的双颊增添了几分红润感, 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最后的步骤, 是唇部, 在蜜桃色唇膏上再涂上一层透明色唇蜜, 让双唇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水润感.
上妆完毕后, 千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对于母亲的化妆技术向来是很佩服的, 这次也不例外, 而一直在旁观看的惠理子也称赞不已.
发型和化妆都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着装了. 惠理子领着千寻与伦子穿过对着庭院的木质走廊, 来到了位于一楼另一端的一间房间.
那是一间略显窄小的传统日式房间, 木格障子门后的地板上铺着散发着淡淡稻草香味的榻榻米, 有窗的那面墙下摆着一排矮木案, 另一面则是壁橱. 房间里还放着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 和两大两小用来挂和服及袋带的衣桁(注8).
走进房间后, 千寻就在靠墙的矮案上看到了几叠大小不同, 包裹着振袖、袋带、以及其它配套衣物的和纸, 还有她和母亲从家里带过来的装着配件饰品的几个盒子. 而榻榻米上的那个最大的纸盒里应该就是在今天中午和振袖一起被古贺太太送来的草屐了.
惠理子和伦子一起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最大的那包和纸, 把包裹在里面的振袖取出, 挂在一旁的大衣桁上. 接着她们又把袋带拿了出来, 摊在旁边的小衣桁上.
虽然是自己亲自挑选的, 但是在国外出生长大, 从来就没有真正见识过日本传统服饰的千寻在看到这套和服后, 仍感到一阵惊艳.
那是一件蘇芳色(类似酒红色), 袖摆及裾底几近黑色的京友禅中振袖, 缩缅地霞文样的地纹上绘着几朵洁白的月下美人(昙花)及数朵粉白色的小花, 配上白底绣着五色花菱纹样的唐织锦袋带, 那华美绚丽的色彩, 轻柔滑顺的质感, 及精致美观的制工都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赞叹感, 让千寻不禁生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它的感觉.
仿佛看出了千寻的惊叹, 惠理子笑着离开了房间, 让她在伦子的帮助下开始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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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元服/成人礼——日本的“成人节”源于平安时代以后的“元服”，也叫“初冠”. 当时贵族和武士家要为家里１５岁左右的男孩举行过渡到成人的“元服礼”，男孩改梳成年人发型并加冠. 而贵族女孩的成人仪式则称为“裳着”.
*注2: 振袖和服, 又称长袖礼服，是未婚小姐们的第一礼服，根据袖子长度又分为“大振袖” 、“中振袖”和“小振袖”, 其中穿得最多的是“中振袖”. 它是未婚女子在成人式、毕业典礼、谢恩会、结婚仪式、正月、宴会、晚会、访友等场合以及各种重要聚会场合中穿着的正式礼服. 由于是年轻女子穿着的礼服，振袖的花纹和刺绣较留袖都更为活泼和华丽. (下方有图)
*注3: 友禅染是以糊置防染印花方法为主面形成的技法之一，其特色是形成多彩华丽的手绘纹样，在近代的染织和服史上，特别是小袖纹样时代的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友禅染以成为各种印染方法制作和服的总称，它的特点是手绘，自由而灵活，图案机为华丽，但其基础可以是各种糊防染，或是扎染，或是染色，按画稿要求而定. 糊防染可以是印上去的，也可以是撒上去的，后者称为莳糊，又称撒糊，将织物弄湿后撒上糊粉. 扎染一般称为鹿子，在京都的称为京鹿子，扎时按图案要求空出手绘的地方，然后开始手绘. 与友禅相似的日本民间染织技术还有冲绳一带的红型等. (下方有图) (摘自网站樱之吹雪的风土记)
*注4: 帶締和带留是袋带(腰带)上的配件, 请看下方的图.
*注5: 男性的正式礼服, 长着及外褂上都染有五个家纹. (下方有图)
*注6: 黑留袖是已婚女性在庆典中的正式礼服. 黑留袖为黑色，上印五纹，下摆的纹样华丽，格调高雅，题材多寓意吉祥. 带子取袋带，面料采用金银丝织绵、斜纹地纬花织物等.(下方有图)
*注７：Dior/迪奥的魅惑丝柔5色眼影5-Couleurs是迪奥的五色眼影化妆系列, 而最令人引颈以待的, 首推每季的限量版. 五色眼影组合一直都是DIOR的皇牌货品, 粉质幼细, 能紧贴皮肤, 效果持久, 可配搭使用以营造不同的眼妆, 加强眼部的轮廓, 令眼睛更具神采. 其实Moonray直译应该是月之射线或月之光线, 但是听起来有点奇怪, 就叫月光了.(Moonray月光色系编号是640(美国), 请看下方的图.)
*注8: 衣桁（いこう）, 中文读音yi heng(音同"横"), 是用来展开和挂和服的一种家具. (中国的衣桁指的是挂衣服的横木.) 日文这个的别称有很多,例如:衣架（いか）、みぞかけ、かけさお、えもんかけ. (下方有图)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三十五章 着装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