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三十六章 着装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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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惠理子离开房间后, 千寻便把校服脱下, 折好交给母亲伦子收好.
她看了看矮木案上的和装小物及下着(注1), 转身正想问母亲接下来应该先穿什么, 却恰好看到了穿衣镜中自己那只穿着内衣裤的身影.
自从出了意外后, 她从前那虽显纤瘦匀称, 但其实在仔细一看后就能发现由于长期的运动而浑身都是肌肉, 所以略为刚硬的身型, 在经过了十个多月的病痛与修养后, 线条反而柔和了不少.
此时的她虽略显消瘦, 但是由于被精通汉方的外祖父和身为中医的外祖母灌了一堆的补药, 还进行了泡药澡、吃药膳等各种各样的治疗后, 以前那经常暴晒在阳光下而变得有点粗糙, 但是看起来非常健康的浅蜜色肌肤, 现在竟变的白净如玉、柔嫩滑润.
抚过左臂上及胸腹间已逐渐淡化的手术疤痕, 千寻不由有些心神恍惚. 镜中那用自己的健康与事业换来的玲珑有致、纤细修长的身形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种得不偿失……
“……千寻?” 伦子见女儿摸着胸前的疤痕发呆, 不禁脸色一黯.
察觉到母亲的难过, 千寻飞快的掩去刚才的那抹迷茫, 故意摆出一副哀怨又无奈的古怪样子: “唉~~~这样子我怎么穿泳衣啊! 真想快点做整型手术!”
“……快了.” 伦子搂了搂女儿的肩膀, 对镜中的她露出宠溺的笑容: “医生不是说过大约一年以后就可以了吗? 下个月我们就去医院问一问须江医生, 请他推荐好的整形外科医生!”
“嗯! 那么我们开始吧, 应该先穿什么?” 千寻也对母亲展开笑颜, 一脸期待的看向矮案上的衣物.
“……唔, 先把足袋(袜子)穿上, 围上下裾(衬裙), 再把内衣脱下, 穿上肌襦绊(贴身汗衫).” 伦子边说着边把衣物拾起递给女儿.
“……真复杂啊.”
千寻照着穿上后, 伦子便把惠理子请回了室内.
她一进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千寻, 便摇了摇头, 用带着几分赞美的语调说道: “这样不行啊, 千寻妳的身材太好了, 看来需要用補整(注2)修一下.”
千寻和伦子听到这句语气与字面意义有点互相矛盾的话, 都有些困惑.
惠理子也没有解释什么, 直接拉开一边的壁橱, 里面是一个大约有一人高的木柜, 上半层是一排排扁平细长的抽屉, 而下半层则是数个方型的抽屉.
惠理子从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纸盒, 里面是几条看起来有点厚的腰纽及腰带. 她把其中一条围上千寻的腰, 说道: “腰太细了系上袋带后反而不好看, 所以要用補整, 也就是这种腰带把身型修成筒形.”
‘……=_=b|||……筒形?’ 千寻看着镜中自己那已变成水桶腰的身影, 嘴角不禁抽了抽.
接着, 她按照惠理子的指导, 穿上已经缝好了半衿(假领之一)的长襦绊(长衬衣), 再绑好伊达缔(绑在长襦绊上的腰带)后, 便准备开始最复杂的步骤, 着振袖及系带结.
在惠理子和妈妈的帮助下, 她把振袖及伊达衿(假领之二)的位置以及下摆的长短调整好, 在腰间及胸下系上腰纽(细绳), 拉平皱折, 再用伊达缔(第二根腰带)绑好. 完成这一连窜的步骤后,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看了看镜内自己那身显得有些拘束的穿着, 千寻微微喘了口气. 接下来, 就是系上袋带(腰带)这个步骤了. 这件事自然就不是半生不熟的伦子和完全不懂的千寻可以自己动手的.
当惠理子刚把那条五色花菱纹样的唐织锦袋带围上千寻的腰身时, 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真田家帮傭的川口真子在门外告知她真田弦一郎回来了.
“抱歉, 我去吩咐他几句话, 马上就回来, 妳先拿着.” 惠理子把袋带交到千寻手中, 便赶紧走了出去.
“……嗯, 惠理子说要帮妳系的就是这种文库结.” 伦子捧着她买的和服画报特选, 把里面的照片指给给女儿看.
“……看起来很华丽呢, 不过好复杂……哇, 这种什么胀雀结的好麻烦……” 千寻拎着腰上的袋带, 和母亲一起看着杂志上的图片.
“这种确实很复杂, 后面这页有详细的解说……唔, 叫太鼓系变化胀雀结, 而这种叫文库系变化由缘结……” 伦子对比着两种振袖的带结.
“……看起来都好重啊.”
“会吗?”
“当然, 那么长的袋带一圈圈的绕在腰上背后……”
“呵呵，到时需要用这两个东西才能结成带结……不过这种东西到底怎么用啊.” 伦子拿起带板和带枕, 好奇的在女儿的腰部比了比.
就在千寻和伦子研究着杂志上的各类带结时, 惠理子一脸无奈的走了进来: “唉……那孩子真是的, 竟然在这种日子都不肯请假, 只肯提早结束社团活动.”
“咦? 真田君今天还有参加社团活动吗?” 千寻惊讶的问道.
“是啊, 他怎么都不肯请假, 说自己是副部长, 不能松懈什么的,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惠理子虽然满口的抱怨, 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明显的自豪.
“嗯……” 千寻有点了然的扬了扬眉角, 心想立海大附中网球社那据闻强硬严格的风气, 恐怕和真田的性格不无关系吧. 不过他既然身为副部长, 以身作则倒是应该的, 毕竟是曾经的全国冠军……没错, 是曾经, 今年的冠军将会是谁还不知道呢, 因为青学可是聚集了一群死不认输的倔强小孩……
“千寻!” 看到女儿突然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发起呆来, 伦子赶紧推了推她, 提醒她还有人等着继续帮她系带结.
“……嗯? 啊! 对不起.” 千寻回过神来, 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拎在手里的袋带放开, 交给了身前的惠理子.
在千寻的身后忙了好一会儿, 惠理子用好几个夹子把袋带夹着, 拿起了带枕及千寻从[京纱屋]选购的一条浅黄底桔色花纹的带扬(注3).
可她在袋带上比划了几下后, 却露出了不怎么满意的表情: “……总觉得不太适合呢.”
“……嗯, 确实.” 伦子也发表意见: “那试试这条粉红色的.”
“……唔, 也不怎么样.” 惠理子接过去后摆在袋带上方看了看, 又摇了摇头.
“可是我只买了这两条, 干脆就用那条黄色的吧.” 千寻提议道.
“……等一下.” 惠理子想了想, 就从壁橱里的木柜下半层的一个抽屉中取出一个涂漆木盒, 拿出几条色彩鲜艳的带扬挂在衣桁上, 说道: “其实我这里适合振袖的也不多, 呵呵, 毕竟家里没有年轻的女孩子. 不过还是有几条绞纹和纶子地纹的, 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嗯, 好的, 谢谢.”
“……这个, 就是专门存放和服的柜子吗?” 伦子好奇的打量着那个上下都是抽屉的柜子.
“是的, 这种桐箪笥是最适合收纳和服的. 妳看上面这些长扁的抽屉是放和服及袋带的, 下面的就可以放各种其他的配件.” 惠理子拉开几个抽屉给伦子看.
“我也有听说过桐木最适合存放和服呢……唔, 记得我父亲把外祖母的东西给我时, 那个放和服的木盒好像就是桐木的.”
“如果是收纳和服的木盒, 那么一般都是桐木的.” 惠理子说着拉开壁橱的另一扇门, 指着里面的十数个木盒道: “如果是比较贵重, 又不经常穿的和服, 比如黑留袖和丧服, 我一般就会收在木盒里. 而经常穿的, 如色无地或付下, 就放在桐箪笥里.”
“确实会方便很多呢.” 伦子明显有些心动.
眼见两位妈妈仿佛已经遗忘了自己而开始讨论桐箪笥在哪里订做购买比较好, 千寻一脸黑线的转过头, 看了看背后仍处于未完成状态, 一半被夹在领子上, 一半垂在地上的带结, 只好自己拿着那几条带扬在镜子前面比划着, 最后选中了一条草绿色中夹着金箔的绞纹带扬.
“惠理子阿姨, 我可以借用这条吗?” 千寻扬了扬手中的带扬, 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把她们的注意力引回了自己身上.
“嗯? 啊! 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 让我看看……好, 我们继续.”
“……唔, 这条在颜色搭配上确实比较好看.”
惠理子接过那条带扬, 把带枕裹起来固定好, 就继续结系了一大半的带结. 在快完成时, 她先把带扬绕到前面结成一个山形结, 再把一条淡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唐组菱柄带締(注4)围着袋带中间系好. 然后, 她调整了一下带扬、带缔、以及带结的位置, 确定没有露出带枕及腰纽的任何部分. 最后, 把结成的两枚羽根向下拉了拉, 让其呈现自然的垂落状.
至此, 全部的着装步骤都完成了. 再仔细的上下检查了一遍, 惠理子和伦子看着千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本来伦子还提到了带留(注5), 但惠理子却不建议佩戴, 因为振袖和袋带已经非常华丽, 扣上带留反而会显得有些喧宾夺主, 所以穿振袖时一向是不佩戴带留的.
“啊~~~! 完美!” 伦子兴奋的从包里拿出数码相机, 对着女儿便开始猛按快门.
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看向镜中装扮华丽的自己, 千寻欣喜的向惠理子道谢: “真是谢谢您了, 惠理子阿姨.”
“不用客气, 能为可爱的女孩子打扮, 是我的乐趣也是我的荣幸呢.” 惠理子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笑着道.
在伦子围着女儿拍了几张照后, 三人把伦子要带回家的东西收拾好装到袋子里, 并把配对的草履和提包拿了出来.
等千寻从书包里拿出手机钱包等小物件放到提包中后, 惠理子拉开房门, 边和两人一起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边说道: “弦一郎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 我们也是时候准备出发去本家了.”
三人刚走进客厅, 就看到卡鲁宾跳下沙发, 朝她们走过来.
“卡鲁宾~~~” 看到自家的猫咪, 千寻习惯性的想俯身抱他.
“STOP!! 妳穿成这样子竟然还想抱猫?!” 看到女儿的举动, 伦子赶紧大声阻止.
“呃……” 千寻以略为古怪的姿势, 僵硬的止住了俯身的动作.
其实在母亲大吼之前, 她就已经停住了. 第一次穿上振袖的她, 根本就无法做出弯腰这类的动作. 身体一往前倾, 胸腹间的压力就逼着她停顿了下来, 接着母亲的大吼声又吓了她一跳, 于是一时间她就僵在了那边动弹不得.
而更让她尴尬的是这时客厅门口恰好传来了真田弦一郎的声音: “母亲, 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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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田弦一郎回到家时, 他得知千寻已经到了, 正在一楼的那间和室里更衣.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 飞快的换好黑纹付羽织侉后, 怀着期待的心情下楼向母亲报道.
一走进客厅, 他就看到穿着振袖的千寻正侧对着自己, 僵着身体保持着微微俯下身, 一手伸向她脚边那只猫咪的古怪动作, 脸上也是一副带着几分呆滞的僵硬表情.
听到他的声音, 她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立即直起身, 轻咳了一声, 转过身来对他打招呼道: “……咳嗯, 真田君, 下午好.”
看到精心打扮后身着盛装的千寻, 真田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恭敬的向客人问候道: “……越前太太, 越前小姐, 下午好.”
千寻并没有错过真田表情中那一刹那的异样, 心底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但见他随即又一脸严肃的用敬语问候自己, 便有点不满的噘了噘嘴, 心想他上次还直接叫自己千寻的, 怎么这次就变成越前小姐了.
“真田君, 不需要太多礼, 叫我伦子阿姨就可以了, 千寻的朋友都是直接称呼我名字的.” 伦子一手把想要蹭到千寻振袖裾摆上的卡鲁宾捞起后, 打量着身着一身黑色正式和服的真田弦一郎, 只觉得他比印象中上次在小林诊所处匆匆一见时更显的成熟稳重, 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好的, 伦子阿姨.” 真田顺从的点了点头, 目光随即落在了伦子怀中, 正好奇的看着他外褂上白色羽织纽(注6)的卡鲁宾身上.
“……请容我为您介绍, 真田先生, 这位是我家的卡鲁宾. 来, 卡鲁宾, 向真田先生问好.”(注7) 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许莫名的不快, 千寻走到母亲身旁, 抓起卡鲁宾的一只前爪向真田挥了挥, 特意一脸肃然的用敬语说道.
“喵~~~” 也不知卡鲁宾是否真的听懂了千寻的话, 还是纯粹的不喜欢她抓着自己前爪的动作, 总之它还是应景的叫了一声.
这一叫让几人都不由得一愣, 瞅着正张着无辜的大眼, 仍盯着真田胸前的羽织纽的卡鲁宾, 伦子、千寻、和惠理子都有点忍俊不禁.
“……呃, 你好.” 真田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伦子怀中的猫咪, 和一旁仍抓着猫爪, 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笑意的千寻, 只好也问候了一下卡鲁宾.
这时, 伦子看了看手表, 觉得是时候回家了: “哎呀, 已经这么晚了, 我也应该走了, 要不然会塞车. 千寻妳晚上记得打电话, 我好过来接妳……不过走之前再让我照几张相. 来, 真田君, 你站到千寻身边让我照一张……”
在拍了好几张照片后, 伦子把千寻的鞋子收好, 把草履放在玄关处, 才带着卡鲁宾, 提着女儿的书包, 拎着一个大袋子离开了真田家.
“我还要准备一下, 你们先在厅里等一会, 我马上就好.” 三人送走伦子后, 惠理子向儿子与千寻交代了一声, 便走上楼去.
“……要喝茶吗?” 两人回到客厅坐下, 仿佛察觉到了千寻情绪上那丝细微的不悦, 真田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 谢谢.” 千寻礼貌的谢绝, 心想你怎么又不用敬语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真田一直努力的把目光放在身前的茶几上, 但眼角的余光却又忍不住时不时瞟向一旁的千寻.
而千寻则端坐在沙发上, 眼光却在侧面墙壁上的油画以及柜子上的摆设间游移, 同时在心里咕哝着: ‘原来穿上正式的传统男士和服后是这个样子的……很帅气呢……哼! 不过那完全是因为服装的缘故, 绝对和他本身没有关系……’
“……咳嗯.” 过了一会儿, 真田突然干咳了一声, 用一贯的严肃表情看向千寻, 但脸上却隐隐浮现两抹可疑的暗红, 开口道: “……那个……千寻……妳、妳今天很漂亮.”
这其实是句很普通的称赞语, 无论是出自礼貌上的客气还是真心诚意的赞扬, 都应该很适合现在的场合及气氛,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结巴了起来.
骤然听到这句赞美, 千寻有点诧异的望向真田.
接触到她的眼神, 真田只觉脸上越来越燥热, 忍不住避开了她的视线, 有些无措的一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一下.
“……谢谢.” 看到真田略显窘促的样子, 千寻心底那股小小的不悦顿时蒸发的无影无踪, 语气也和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
转嗔为喜的她双颊上飞过两道淡淡的绯色, 嘴角扬起一朵甜美的浅笑, 眉眼间笑意盈盈的问道: “怎么又不用敬语了?”
“……刚才有长辈在……” 看着笑靥如花的千寻, 真田晃了晃神.
“原来你在长辈面前也会装模作样啊.” 千寻眉角轻挑, 弯弯笑眼中露出一丝促狭.
“……在长辈面前自然不能失礼.” 真田努力摆出一副如同往常一般的正经表情.
“嗯, 也是……对了.” 千寻抿嘴笑了笑, 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母亲离开之前放在这的礼物, 递给真田: “这是礼物,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妳太客气了.” 从她手中接过礼品袋的真田在看到袋子上Giorgio Armani的字样后, 就知道这礼物肯定价值不靡.
“应该的, 要行元服礼的生日很正式吧? 唔……说到元服, 过程到底是……” 看着一身正式和服的真田, 千寻突然想起了什么, 心中无法压制的涌起一阵好奇.
她迅速的瞄了真田的头顶一眼, 目光又飞快的从某处掠过,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 虽然觉得千寻的表情仿佛有些古怪, 但真田还是解释道: “其实今晚的仪式已经和古礼有所不同了, 过程比较简短, 也简单了许多,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而且不单只有我, 还有两个分家的男孩子也和我一起行元服礼. 主要是我祖父想要和亲朋好友聚一聚, 才把我的生日办的这么正式. 几年前我兄长也有行元服, 但那次就只有邀请几位亲戚和世交而已.”
“原来如此……” 千寻点了点头, 忍住了想要提出一些失礼问题的冲动. 但内心理智与好奇的争斗却令她的神情显得有些诡异, 让真田看着她的目光中渐渐浮起了一丝疑惑.
“……妈?” 还没有来得及问千寻到底是怎么了, 真田就看到了不知在客厅门口站了多久的母亲.
其实真田惠理子并没有站在那里多久, 当她回到客厅时, 真田正在向千寻解说今晚的仪式.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交谈的两人, 对比着身着绚丽盛装的千寻, 和全身差不多从头黑到脚的儿子, 内心不禁生出一阵感叹: ‘好可爱……这就是女儿和儿子的区别吗? 如果家里有个女儿就真是太幸福了!’
听到儿子唤了自己一声, 她哀怨的瞄了他一眼, 继续在心底抱怨着: ‘为什么两个都是儿子呢……第二个应该是女儿才对啊……本来都决定好用弦子这个名字了……’
“……我们是否应该出发了?” 真田被母亲诡异的眼神看的一阵不安, 顿时把刚才千寻有些异常的表情丢到脑后. 深知母亲性格的他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提醒她是时候去本家了.
“……确实不早了, 我们走吧.” 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惠理子看了看时钟, 就领着两人朝车库走去.
当千寻和真田一起乘坐惠理子的车抵达位于弘明山山角, 离真田弦一郎家只有五分钟车程的真田家本家时, 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
夕阳下, 灯火通明的真田本家大宅散发着古典的威严, 让迈出车门的千寻感到一阵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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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和装小物、下着是指除了和服外衣和袋带(腰带)外的所有一切衣物和配件. 例如穿在和服里面的贴身衣物: 足袋(袜子)、下裾(衬裙)、肌襦绊(贴身汗衫)、半衿(假领之一)、伊达衿(假领之二)、长襦绊(长衬衣)、伊达缔(绑在长襦绊上的腰带)、腰纽(细绳)等. 还有其他配件如带扬、带缔、带留、草履和提包等.
*注2: 補整——穿和服时, 穿上下裾(衬裙)与肌襦绊(贴身汗衫)后, 在继续穿长襦绊(长衬衣)前, 如果是身材纤细, 特别是腰比较细的女性, 还需要用補整来修一□□型. 就是把特别的腰纽和腰带扎在腰部上, 把胸部与臀部之间的空间填满, 以求无论是从前后看, 还是从左右看, 身材都是直线的筒形(也就是水桶腰).
*注3: 带扬——围在袋带上方的一条装饰性的织物, 从后面把带枕包裹其中绕到前面在袋带的上方打结, 巧妙的遮掩了带枕. 其色彩的搭配要和和服整体相谐. 带扬的材料一般选用纺绸、绫、绉织物等，上面装饰扎染纹样、友禅染、小纹、刺绣图案或者是色无地.
*注4: 带締——起着固定带结的作用，有绳带、编织带、绗缝带之分. 有一种绗成圆筒形的带子称为丸绗带，是礼服上专用的带缔. 还有一种掺和金银丝的绳带也是平常用于正式礼服和便礼服的带缔. 一般来说，带缔厚实的宽带比窄幅带的价格高，所以窄幅带缔一般只用在浴衣上面.
*注5: 带留——扣在带缔上的饰品, 有象牙、木雕、珊瑚、各类宝石等.
*注6: 羽织纽——男性和服羽织(外套)上系在中间的那个毛茸茸的绳结.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三十六章 着装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