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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帘影卷斜阳 ...

  •   隔日,乔嫣带了许多补药来看我,她一边将那些药材收放入置物柜里,一边似笑非笑的嘱咐孟瑶:“这些补药每日都得按时煎给姐姐,还得看着她喝下才作数,否则若是不见效果我可为你是问,记住了?”

      孟瑶一脸乖巧的点头,瞥向我的眼神极为同情,我顿时背脊一凉,小声道:“那个……嫣儿啊……我可不可以……”

      一记冷飕飕的目光向我凛冽地劈来,霎时将我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口,暗暗吞下一口口水,我很没骨气的投了降:“好好好,我喝,我全喝了它还不行吗?”

      听我改了口,乔嫣那张冷脸方才缓和了些,瞄了瞄一旁偷笑的孟瑶,复才开口说道:“如今瑶儿身子好得也差不多了,姐姐你也得为自己多考虑一些,过两日我要随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去一趟太庙,来回至少要半个多月,你若不好好照顾自己,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孟瑶收了笑意,道:“二姐,你放心,姐姐的身子就交给我来调养,保准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闻言,我与乔嫣皆是一脸忍俊不禁,白白胖胖的……这丫头,当我是猪啊?

      ……

      乔嫣刚离开没多久,绿柳便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她身着一湘水粉色提花桑波缎宫袍,缀着流苏的袍角软软坠地,摩挲有声,锦袍上一朵朵怒放的蔷薇花栩栩如生,根根银线勾勒出柔美的轮廓,将她衬托得宛如九天仙女。

      她一进门就直奔我跟前,抓住我的手,兴奋的说道:“姐姐,昨个儿皇上让他身边的王公公给我带话,说是许我在今年的元宵家宴上献舞,姐姐,我太高兴了,激动的一整夜都合不上眼,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皇上他心里有我?”

      她眼里眉间都透着喜悦,我却内心挣扎着,我怎么亲口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那慕容瑾辰使的计?

      却听她又道:“据说那元宵家宴历来只有从三品以上的嫔妃方有资格参加,你是没看见永乐宫那几位平日里对我趾高气昂的小主们当时的脸色简直和吃了黄连似的,真叫一个大快人心啊,姐姐,你有……”

      “够了,别说了,我不许你去参加这次的元宵家宴。”我一声令下,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她怔愣了片刻,愕然地看着我:“姐姐,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重复了遍:“我说不许。”

      闻言,她顿时惨白了颜色,起了身,用看陌生人似的目光看着我,颤着声质问道:“为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姐姐?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也和她们一样见不得我好!”

      我不搭话,任凭她尖刀似的话语一刀刀刺入我的心扉,她忽然笑了起来,用手指着我:“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把我当亲妹子看,如今不帮我就算了,反倒来阻拦我,看起来你不过也就是个虚伪之徒罢了!”

      “住口!”

      门口,一声怒斥传来,孟瑶端着刚刚煎好的补药冷冷地看着绿柳:“三姐,你摸着良心想想,当年若不是姐姐救你,你如今又在哪里?”

      一提这个,绿柳的怒气更甚:“怎么?她救了我我就一辈子欠她?她说什么我都要乖乖听话吗?告诉你,我做不到,你要做她的傀儡,你自个儿做,我才不稀罕!”

      “你!”

      我不愿她两继续争执,伤了姐妹间和气,终是开了口:“绿柳,你听也罢,不听也罢,总之我不会帮你的。”

      她怒不可抑地瞪着我:“好!好的很!从今儿起,你休想再听我叫你一声姐姐。”语毕,便一拂袖,领着门外的宫人气冲冲而去。

      孟瑶看着我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一边晾着,复才坐到床边静静说道:“姐姐,我虽不知你为何阻止三姐参加那元宵家宴,却知你绝不会害她,况且你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人,若没有苦衷绝不会如此对三姐。”

      她姣好的面容上泛着微微笑意,目光柔和却透着一丝坚定,这样的孟瑶比往日更加美丽,像一朵开在悬崖边的雏菊,有一种撼动人心的魅力。

      那一刻,我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三年来习惯被我照顾的小丫头真的已经成长了。突然心里有些微酸涩,是不舍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我对她绽开一抹笑:“你只需记住我不会害你们便好。”

      “嗯,好了,那……现在你就乖乖把我刚刚煎好的药喝了吧!”她突然转变了话题,一脸幸灾乐祸地将那冒着苦味的药碗一点点向我凑近。

      “瑶儿,我可不可以不喝啊?偷偷倒掉好不好?”我很没骨气地求饶道。

      “不行!会挨二姐骂的。”她态度坚决。

      “那、那就喝一小口行不行?”我继续游说道。

      “不行,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不过就一碗汤药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丢脸啊!”这丫头,又激我,我、我偏不……好吧,喝苦药是小,失了作姐姐的面子是大。

      于是,我还是乖乖将那碗药喝了个底朝天,实在是悲催得很啊……

      ……

      将近掌灯,孟瑶还未回来,我一整日都在想着绿柳的事情,心里烦闷得很,便索性出去透透气。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掖庭西边的那颗老槐树下。

      一地的枯黄透着几许苍凉,光秃的枝间尚有几片叶子挂着,似是在拼死挣扎不愿接受这凋零的命运一般。

      有多久不曾来过这里了?

      那些曾经埋藏在这片泥土下的银票早已在这几年里花得差不多了,如今我们四人都吃得上饱饭,再也不用藏下食物,这里自然就渐渐被遗忘了,可是不知为何,此刻看着这棵熟悉的老槐树我却有种心酸的感觉,突然很是怀念那段曾经最艰难却也是最快乐的时光,然而,是不是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随着时间而消殆呢?

      窸窣的脚步声缓缓而来,擦掉眼泪,我转身看去,一身湖水色锦袍的少年正朝我走来,那张狰狞的面具在夕阳微弱的碎光下呈现一丝柔和,湛蓝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芒,令我不觉一怔。

      莫非……他便是那浮汐战神的转世?可是我明明记得那浮汐并未与我一起投胎,而且他似乎也并不愿意与我一起,那么眼前的少年为何却又有着一双与浮汐相似的蓝眸,就连那看着我的目光也那般熟悉。

      还是说当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我被浮汐误推下玉桥后,他也被迫掉了下来?一定、一定是这样,难怪眼前的少年才会一眼就认出我,又想尽办法害我,原来他竟是浮汐的转世,他是那个不愿与我投胎在一个世界的浮汐啊……

      若不是昏迷那几日突然梦到在地府的一切,我早已忘了那浮汐,如今想来我与浮汐定是前世宿仇,否则他平白无故为何单单与我过不去?本以为被他错丢进这个时代便可以从此不再相见,怎知他转世后又出现在我面前,看情况似乎依旧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三步之外他忽然停了下来,唇边漾起微微的笑意,却不言语,只是用那双蓝眸静静地将我打量。

      我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良久,他似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哭过?为了谁?”

      闻言,绿柳离去时愤愤的身影突然闯入我的脑海,心下怒火顿起,冷着声越过他:“与你何干?”

      他一把擒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跟前,那蓝眸里含着一丝恼意,却又忽然化为平静,漫不经心地轻笑道:“为了那杨贵人?”

      果然如此,他果然是要害绿柳,这个少年为何心肠如此恶毒?忽然记起他那苦命的姐姐,那个如今惨不忍睹的慕容兰心?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救她。”他唇边的笑很是醉人,蓝眸里流光阵阵,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恍惚,少年温柔中带着蛊惑的模样在我眼前徘徊,竟蓦地与我记忆里的另一张容颜重合了,依稀记得有一个人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胖乎乎的男孩一脸认真地说道:“庭芳,这盒首饰你都拿去当了吧,用它好好安葬你娘亲。”

      “我不要,若是被你奶奶发现怎么办?”

      他拍拍胸膛,满不在乎地说:“我奶奶的钱以后都是我的,我不过是提前拿来急用一下罢了。”

      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便不再坚持:“那好,我就收下了,算我借你的,将来等我有能力了定连同利钱一块还给你。”

      他却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道:“钱不用你还,反正我家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好,只要不违背原则和道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

      往事历历在目,人却已不在,至今我依然不知道当时杜容九到底想让我答应他什么,眼前的蓝眸少年同样一脸希冀地望着我,说着相似的话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杜容九在对我微笑。

      有一瞬间,我几乎就要应了他,然而绿柳气愤离去的背影、慕容兰心狼狈的模样以及那几日我被那‘寻欢’折磨的景象却突然在我眼前翻涌。

      心脏像被人扼住一般,难受得紧,一阵天旋地转,便无力地倒了下去,却是跌入一个温暖的臂弯里,恍恍惚惚间只看到慕容瑾辰湛蓝的眸子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刹那掀起了阵阵涟漪,再不复刚刚的沉寂。

      我忍着痛苦欲将他推开,他却将我搂得更紧,起伏的胸膛似乎带着微微颤意。

      我厉声道:“不许你碰我,我嫌脏!”

      搂着我的手臂顿时有些僵硬,我分明看到他瞬间惨白了容颜,苦涩地笑了笑,几分自嘲几分固执地说道:“我偏要用我这双脏手抱你回去,如何?”

      “你休想!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抱。”

      他本就惨白的容颜此刻愈发苍白,蓝眸里的光彩像被一瞬间消殆而尽似的,透着无言的哀伤,突然手一松,我便乘机挣开他,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往前头小树林跑去。

      直到确定他并未追上来方才停下,却已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就连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脚下一软,便栽倒在地。

      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宛如一半被寒冰包裹一半被烈火炙烤,那种滋味真叫人生不如死。

      四周僻静无人,除了偶尔一两只秋雁飞过枝头。

      我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儿吧?死了也好,也许还能回到现代也说不定,即便不能回去起码还可以重新投胎,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也许会比现在好,但……也可能更痛苦,谁又知道呢?

      ……

      槐树下,慕容瑾辰满是凄楚地望着那仓皇而去的身影,那张鎏金的面具也盖不住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悲恸,只能无力地靠着冰冷的树干,任由凉意一点点在心底蔓延。

      黑衣冷面的男子似幽灵一般忽然从某处冒了出来,却未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看着自己的主子。

      慕容瑾辰对他绽开一抹笑,湛蓝的美瞳里有破碎的凄艳划过,他一直在笑,笑得癫狂,仿佛只有纵声大笑才能缓解那锥心似的疼痛。

      “夜,她嫌我脏,她竟嫌我脏……”

      叹息似的话语令那叫夜的男子微微一怔,心底如掀起惊天骇浪一般,只因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瑾辰,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过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他,看过与朝臣议政时沉着稳重的他,看过在仁武帝面前委曲求全的他,甚至是……却唯独不曾见过此刻这般凄艳哀绝的他。

      仅是那女子的一句话便彻底伤了他的心,比起千刀万剐更加有用……

      “主子,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忽的收了笑意,缓缓瞥向天边朦胧的残阳,意味不明地说道:“不用,我会等,等她主动来见我。”

      ……
      浑浑噩噩间,满头银丝的少年站在那里看着我,宛如谪仙,他目光深如幽潭,笑道:“今日我既又救了你一命,你自当以身相许,你以为如何?”

      我一怔,待见是在自己房里方才定下心来,却不知为何不见孟瑶的身影。

      “她去请浅予了。”闻言,我看向眼前的少年,他一头银丝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华,浅笑的容颜柔和似窗边的月光,莫名地叫人心里安定。

      他嫣红的嘴唇动了动,我愣住,被他玩笑般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他说我两次救了你,这可是天赐良缘,不如随了我如何?

      那凤目中虽漾着微微笑意,却是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他早已习惯与女子这般肆意的玩笑,心下一恼,移了目光,冷声说道:“两次承蒙魏二爷出手相救,庭芳感激不尽,日后若需要庭芳帮忙,二爷尽管吩咐。”

      沉默半响,只听他低沉的笑声传来,赞道:“果然如浅予形容的一样,是个倔脾性。”

      我愣住,他刚刚是在试探我?

      他漆黑的眸子仿佛附着一层浓浓的雾霭,幽深得叫人摸不出情绪,只是那唇畔的笑意依旧温润的令人心安。

      忽然瞥见门口立着一人,身着蓝色官袍的王岳骞静静地看着我俩,额间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感,他目光深沉地望着我,身后纤细孱弱的女子也用同样的目光痴望着他。

      气氛一时有些莫名地紧张,却又转瞬被打破,王岳骞提着药箱向我走来,目光温柔如昔,仿佛刚刚只是我自个儿的幻想罢了。

      他冲魏子都笑了笑,道:“子都,原来又是你救了这丫头,可真是巧啊。”

      魏子都依旧淡笑,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我蓦地记起他刚刚叫我“以身相许”的话,面上顿感一阵燥热,却听他道:“可不是,还真是巧呢。”

      王岳骞温柔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流动,笑意不减,只是在替我诊过脉后,脸色忽的凝重起来。孟瑶见他面色那般难看,不禁红了眼,颤着声道:“王大哥,姐姐、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那梨花般的容颜布满了斑驳的泪痕,瞳孔里映射着巨大的恐惧,我心疼不已,安抚道:“瑶儿,我没事……”却听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魏子都忽然开口道:“可是那‘寻欢’所致?”

      “那‘寻欢’入体即化,且与血液相混合,之前子都虽替你逼出大部分淤毒,可还是被吸收了一部分,我给你开的药虽能解毒,却解不了它留下的后遗症。”他一脸疼惜地望着我,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像今日这种情况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病发时浑身冷热交加,呼吸困难,宛如刀剜心,蚁食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一个折磨人的良策……

      耳边回荡着孟瑶一声声抽泣,她紧紧抓住王岳骞的袖口,追问道:“王大哥,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寻欢’?姐姐她不是掉进池子里吗?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王岳骞俯身将她扶起,秀挺的容颜写满了无奈:“你姐姐其实中了毒,如今已无大碍,只是以后会留下这后遗症。但若是她能做到戒忧、戒燥、戒怒便可延缓病发的时间。而要想根除除非……寻得一朵那开在赤水冥域畔的荼蘼花,将其花瓣研磨成细粉末状,并以冬至那日辰时采集的露水服用。”

      “这可是件登天的难事啊”,魏子都轻叹一句,闻言,孟瑶那张泪颜愈发惨淡起来,痛苦的望着我,我勉强笑了笑,却是苦涩至极,只听他又道:“那赤水冥域只是传说中的地方,有人说在燕国境内的滨海附近,也有人说在新疆的玉龙喀什河一带,但至今也无人寻得其真正的入口。而那荼蘼花更是难得之物,据说是某位上古时代神女的伤心之泪不小心滴在赤水冥域,千年后竟生根发芽开出了透明的花朵,那花极有灵性,若采摘的人非真心有缘之人,一旦碰触,它便会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下一次开花又得等上千年。”

      孟瑶凄哀一笑,道:“如此说来,姐姐的病恐怕是永远无法根除了,到底是谁这般与姐姐过不去?”

      谁?还能是谁呢?那个人……大概注定是我这一世的克星吧?

      浮汐、慕容瑾辰,慕容瑾辰、浮汐……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偏偏与我过不去?

      槐树下慕容瑾辰瞬间惨白的容颜忽然在我脑海里闪过,那句话,应该狠狠的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吧?毕竟他曾是威名赫赫的“鬼阎罗”,是世人敬仰的“月汐公子”,如何受得了一个宫婢的轻视?

      思量间,恍惚瞥见窗畔一抹湖绿色身影伫立在那儿,仔细一瞧,除却窗外摇曳的树枝和天幕之上那轮清淡的寡月,并不见半点人影。

      看来我确实病的不轻,都出现幻觉了?可是,凭什么是他呢?

      “在笑什么?”

      回过神,王岳骞正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带着宠溺的笑,而孟瑶和魏子都何时离开的我竟一点也不知。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竟一点也不担心自个儿的身体。”

      我浅笑道:“担心什么?有你在我死不了,不是吗?”他墨瞳里缓缓划过一道星光,那抹笑愈发灿烂,应道:“自然,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这一刻的王岳骞依旧那般温柔,却又分明与平日不同,只是我已不愿再探究他对我的心意。
      他是孟瑶心中的梦,是孟瑶拼命追逐的太阳,而我并不想当她的绊脚石。

      “王大哥,孟瑶是单纯善良的孩子,她一直很喜欢你,你要好好对她……”

      他灿烂的笑容倏地停止在了唇畔:“你这是何意?”

      我闭上眼,静静的说道:“只是希望你好好对她。”

      他沉默不语,良久,似沉沉舒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你所愿的,浅予必达成。”语罢,他一刻也未犹豫便离开了,那宽厚的背影在朦胧的月光下竟显出几分落寞。

      他生气了吧?三年来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冷漠的表情,我到底在做什么?庭芳啊庭芳,你可真有本事,一天之内竟伤了这么多人……

      我笑了,泪水似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任由一室的寂寞将我包围。月华清幽,树影斑驳,谁在窗前伫立,倾听我无声的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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