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吧！舞吧！》迷失的苍蝇

24、人生若只初相见

　　掐指算算，狄思柬已有三个月未踏入丹灵殿了。钮奚儿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他。

　　“奚儿，今个儿是几号了？”自狄思柬病倒后，皇后又回到了镜子前。

　　“回皇后，二十一号了。”

　　“一个月又快过去了。”

　　“皇后，是二十一，不是三十一，才刚过月中呢。”

　　“是二十一，我的耳朵还好使，听得清楚着呢。三个月，整整有三个月未见到狄思柬了。怪想他的。”

　　听到“狄思柬”三个字从皇后嘴里冒出来，钮奚儿确实是吓倒了，她竟与皇后同一时间想到了同一个男人。

　　“这镜子，我是照腻了。”皇后拿起梳子往铜镜上扔去。梳子落到地上，断成两半。她丝毫不理会。“他像是神。神鸟们依恋着他，我也喜欢他。你瞧瞧它们，没了狄思柬，只是些不通人性的畜生！”皇后指着那些被她称作为“神鸟”的鸽子，斥道。它们懒散地四处躺着，完全不懂得如何讨好眼前这位尊贵的主子。

　　钮奚儿没有作声，只是以习惯性的微笑附和着。

　　“报——启禀皇后，狄大人求见！”

　　钮奚儿一怔，她未料到原来心中一直惦记着的人真的会出现，更何况两个女人都惦记着，怕是狄思柬想消失都难。

　　皇后一激动竟跳了起来，踢翻了凳子，道：“快，快宣!宣狄大人！”

　　鸽子似乎亦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打起了精神，好似脱胎换骨般，扑棱着翅膀，满天飞舞。

　　红色的长袍映入钮奚儿的眼帘。是他。他依然孤傲如从前，尽管无可避免地显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与憔悴。钮奚儿明白了，人都是固执的，又怎会因一个外人的说词轻而易举地改变呢。自己还真是幼稚。

　　皇后踱步迎上前去。“爱卿，你让我好想呐。身子康复得如何？”

　　“承蒙皇后关心，臣已无大碍了。”狄思柬与平常一样，说话不紧不慢。

　　“来，让我好好看看。”皇后上前抚摸着狄思柬的脸，那神情像是恋人之间的关切，亦像是慈母见到了久别的儿子。 “瘦了，的确瘦了。”

　　狄思柬亦不避讳。

　　皇后转向奚儿，道：“去给狄大人端个凳子。”

　　“诺。”钮奚儿心里酸酸的。不知是自个儿吃醋，还是替婉茜打报不平，她端来凳子重重地放下。与其说是放下，不如说是“砸下”来得恰当。如此做并未引起狄思柬的注意，却让钮奚儿心头爽了一把。

　　“皇后不必为臣担忧，臣身子骨强壮着呢。这些时日，臣虽在家中养病，却时常顾念着皇后您。听闻近日神鸟有些不听使唤……”

　　“是啊。这些家伙在你来之前还懒洋洋的呢。”还未等狄思柬说完，皇后便抢了话儿，“哎，没你可真不行呐。听奚儿说，静宜府那儿的神鸟亦不听使唤，有几次还差点儿把窝给剿了。你说可气不可气？现今可好，有你在，它们便又生龙活虎了。”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道：“不能再拖了，不如就今日，劳烦狄大人跑一趟静宜府，那儿毕竟是它们的窝。”

　　钮奚儿这才想起，两个多月她的确跟皇后提过，并强调一定要让狄思柬亲自调教。不过那是她瞎编的，只为了创造狄思柬向婉茜述出真相的机会。没想到皇后竟会对此事如此上心。而今怕是多此一举了。既然人家不想改变，又何必强求于人。

　　她发出很弱的声音：“皇后，不……”

　　话至一半，狄思柬却道：“尊旨。皇后同狄某想到一块儿去了。”

　　钮奚儿偷望了他一眼，他似乎比三个月前的他更善于隐藏了，连面部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奚儿，你也跟着去帮忙吧。”皇后从不吝啬将自己的得力助手们供给狄思柬用。

　　“是，皇后。”钮奚儿无奈，却还是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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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显得特别长。钮奚儿与狄思柬未曾说过半句。钮奚儿不想说，狄思柬似乎也不屑于与她交流。

　　静宜府仍是安静得很，只听得鸽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婉茜仍然跪坐于祠堂中寻找着她的寄托。钮奚儿与狄思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许是沉默太久，无力再蠕动嘴唇，亦不愿破坏这宁静祥和的气氛，只是默默地站着。

　　婉茜似是感觉到了投射在她背部的两束目光，她回首，见是他们，收起了手中的佛珠。就在她回眸一笑之时，钮奚儿愣住了，正所谓“蛾眉艳晓月，一笑倾城欢”。眼前的婉茜肤如凝脂，面如白玉。虽浓妆艳抹，却艳而不俗，妖娆而不失典雅，大方而不做作。此刻，钮奚儿除了惊愕，怕是再找不到任何表情可以替代了。向来素颜的婉茜，纵是钮奚儿苦心劝说却仍一成不变，何以忽然之间恋上了缭乱心弦的胭脂粉黛？

　　婉茜白嫩的面孔透着粉红，她微笑着道：“原来是狄大人大驾光临呀，呵呵，方才失礼了。奚儿你真是的，怎地也不吱声。”她起身，整了整衣裳。

　　钮奚儿一时间不知改如何开口，她估摸着，不出五秒狄思柬必定会承上他善于驾驭的冠冕堂皇之词。她默数着，一，二，三……可狄思柬却迟迟不语，他只是怔怔地望着那脂粉佳人。无名指不经意间的一记动弹，触及了他整个的神经，他如同脱了桨的野马，猛地冲上前，拦腰环抱住婉茜。他抱得是那样的紧，好似一松手，那怀中之物便会顿时飞灰湮灭。

　　婉茜如同一只瘦弱的小鸟，几乎快要窒息，她不停地喘着大气，无力地挣扎着。

　　“狄大人，您这是做什么？”钮奚儿惊慌地叫道。

　　“不要叫我狄大人，我不是，不是！”狄思柬的声音近乎疯狂。他将婉茜抱得更紧了，他低着头，倚在婉茜的肩膀，咬着耳朵低语：

　　“伊人不相见 明月空流连
　　长相守长相思
　　伊人不在时春光为谁痴姗姗来迟……”

　　那颗颗饱满剔透的泪珠终究不是眼眶能够装载的，它们掺着脂粉经过婉茜的衣襟，滴入狄思柬的指尖。婉茜合上眼帘，脑袋稍稍向后仰起，倚靠在狄思柬坚实的怀中，用脸去感受他的体温。她扯动着唇部线条，突然狠狠地咬了下去。唇破了。她全然不知痛楚，又用胳膊肘使力撞击狄思柬的胸膛，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你为何要承认？为何不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你为何要待我那样残忍？”

　　由于婉茜用力过猛，狄思柬踉跄地连退数步，方才稳稳站住。“是，我曾以为那会是永远的秘密。我的出生决定了我卑贱的地位。年少轻狂的我自恃凭借出色的文采与独特的见解定能踏上数仕途之路，谁知仕途如此坎坷艰险，怕是待到人老白首都未能够上资格娶你，白白误了你的青春。遇上狄家丈人的赏识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于是，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将攀龙附凤视成我生活的全部。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是那样的不容易，全都是践踏着自己的尊严而得来的……”

　　“可你正在亲手摧毁这一切！”

　　“因为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呵！你的良心？！难道你的良心就允许你这般摧残着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吗？”

　　“不，婉茜，我是在拯救你的！当我第一次在静宜府见到你时，心中对你的爱意以及愧疚曾死灰复燃地占据了整个心灵。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我曾用所有的意志抵抗它们，但就在方才那一刻，当见到今日的你满面春光，一洗昨日的清淡与憔悴，我的全部意志瞬间瓦解了。我明白，你需要我！我应当担负起保护你的责任。”

　　“你太高估了自己！”

　　“难道你敢说那一抹脂粉不是为我而妆点的吗？”

　　“敢！你不配！你自私，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自己开脱，又何尝考虑过他人？”

　　“婉茜，我考虑过！我不会再令你痛苦！”狄思柬顺势搂住了婉茜的腰，不过搂得很松。他将脸紧贴着她的脸：“跟我走，离开这徒有虚名的殿堂！我将用下半生的性命来弥补我的过错，兑现我对你许下的承诺！”

　　“好！是你说的！那就用你的性命来兑现吧！”说时迟那时快，婉茜甩托了狄思柬的双臂，一个轻盈的转身，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刺向他。

　　狄思柬哪里会料到，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刀刃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到了地上。一直在旁边静观的钮奚儿呆住了，她惊恐地注视着这眼前一幕，身子变得僵硬，她不知要怎样动弹。她竟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除了仅剩的那一点点意识。

　　恍惚间，她看见狄思柬握着剑柄，表情痛苦至极。他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

　　婉茜却捂住了他的嘴，低语：“乖，很快就不痛了……我满足了你的愿望，亦圆了我的心愿。你在黄泉路上稍稍停留片刻，我随后即到。”说罢，她使劲地抽出短剑，又狠狠地刺了他一刀。

　　鲜血溅到了钮奚儿的脸上，离开了躯体竟是那样的冰凉，触动了她的知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腥味，这令钮奚儿顿觉恶心。眼见着婉茜又一次将剑刺向狄思柬，她不顾一切地挡在狄思柬的胸前，抓住婉茜的手，夺过那本是用于防身的利器。那武器沾满了新鲜的血，粘湿湿的。她害怕极了，惊慌地将它抛开。

　　婉茜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亦不示落，一把推开钮奚儿。只听得一记响声，狄思柬直直地倒了下去。他的眼睛微微睁着，双眉紧皱在一块儿，两只手握拳握得好紧，扭着头，好似还在挣扎。婉茜拾起短剑，伏在狄思柬的身上，撩拨着他额前的碎发，样子十分镇定：“别忘了我们的诺言呐。”未待钮奚儿出手阻拦，婉茜已一剑穿心，自刎于世。

　　钮奚儿胆战地凑了过去。婉茜的眉毛是展平的，眼睛合得很拢，脸上非常平静，好像舒舒服服在睡觉似的。颤抖的手指贴着婉茜的鼻尖，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了。钮奚儿绝望地瘫在了地上。此刻的她已经丧失了脸部所有的表情，她只是望着他们逐渐冷却的尸体，听着血滴落地时发出微弱的“嘀哒”响声。血渗了过来，浸染了她的裤裙，她触摸到了他们混合着的红色液体。瞳孔渐渐放大，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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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日是苍蝇的生日，亦是不寻常的一天。为等电话而活了大半天～抓狂了大半天～在电话线断掉的这一刻，苍蝇深刻意识到生活完全离不开电话与网络～

　　当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心情无比激动～伟大的贝尔，伟大的阿帕网～～苍蝇永远爱您们，尊敬您们～～

　　此时此刻，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不过头脑还是清醒着，彻底打消了曾经想要穿越到古代的想法，钮奚儿，苍蝇对不住你～在那个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怕是无法生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