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佞臣》恶来

10、【无病】药物

　　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记忆残片一瞬之间回来一些，我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那并不是梦，那是真实的回忆。那些绿水正是蔓延昭烈皇后墓室的毒雾来源。

　　为什么我还能活着，难道此刻的我，根本就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活跳鬼了？和那些山猫一样，我体内藏着可怕的巨毒？

　　我强抑住发抖，颤声对陆无病道：“我去找人背你。”
　　如果我带有尸毒，那么说不定周围的人也会遭到感染。
　　陆无病没放手，只是静静地说道：“殿下不必害怕，据我所知，那缸中水只是一种药酒而已。”

　　我吸着鼻子看他：“什么药酒？”
　　“简单说来，是一种药物，能够使人丧失部分记忆的药物。很多使用毒蛊的地方都会用到这种药酒。”

　　“这种药酒虽然功效奇特，但绝不会留下毒素或是伤害身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长时间留在墓室之内和空气、泥土、或者金银物品混杂在一起发生了病变，才有可能变成剧毒。微臣在想，那缸中的绿水是不是在病变之后，被山猫误喝，才把毒雾蔓延到了墓穴的各个角落呢？”

　　他的解释让我豁然开朗，原来这毒并非从昭烈皇后身上开始，而是从一缸变质的药物开始。但心中依然隐隐有着恐惧，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且被人施下了这可怕的药物？

　　“殿下，想再多也无益。我们二人不会武功不宜走得太远，还是回去与驸马他们会合吧。”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但脑海里却出现他用银针杀死山猫的情景，他虽然双腿废掉了，但还是会武功的，而且不弱。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又想起一件事来。
　　我并没有跟人说起过我的梦，他怎么知道那画像上的少女就是我？

　　之前因为他一直比较尊重和照顾我，我也很信赖他。但就在这很短的时间内，我一下子就觉得背上背着的这个人，是那么的不可相信。
　　也许目前对我而言，根本没人可以相信。

　　我背着陆无病，心事重重回到原来醒过来的墓室，发现和尚银霜人妖姬凤都在。
　　银霜急道：“殿下你去哪里了！”原来他们发现我们不在，都去找了一遍。

　　我控制情绪，朝她笑道：“你跟和尚谈情那么大声，我们呆着多不方便。”把银霜羞红了脸。
　　不知死活的和尚大声接口道：“不方便，那你们也可以去谈啊！”随之而来的是人妖的一声暴吼：“你特么想死是吧？”

　　我看到人妖的脸觉得有点尴尬，这个时候仔细瞧他，已经觉得不那么像人妖了，可能是我终于搞明白他的性向的原因。不过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性向搞成一个谜，也侧面说明他做人不怎么成功。我扭开脸问陆无病：“接下来我们回去吧？”

　　陆无病正要回答，人妖冷冷插话：“军师大人，计划之前先听两个消息比较好吧。”

　　人妖的看陆无病的眼神又带了那么点不爽。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和陆无病独处太久之故，不禁感到冷汗涔涔，歉意地看陆无病一眼。

　　陆无病微微一笑：“驸马请讲。”

　　人妖转向我：“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我没工夫跟他玩谜语游戏，摆手道：“好的吧。”在这衰事连连的时期，我亟需一个好消息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好消息是，你们之前的推测没有错，这墓道里伤人的除了有兽，还有人。”
　　我差点没吐血，奶奶的这也能叫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之前来的墓道机关被这个人封锁，我们出不去了。”
　　“……”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人妖的，真的。就凭他说话的方式。

　　陆无病道：“没错，这就印证了我的推断。之前阿成身上有人为的创伤，正是这种创伤致残。墓道之中一定还有其他人。”
　　我想了想：“难道就是那些盗墓贼？但他们为偷东西而来，没必要杀人啊。”而且怎么偏偏这么赶巧，那些盗墓贼在第一批影卫来时就来了，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陵墓？

　　我又突然想到，也许不是他们不愿意走，而是根本没办法走。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这种倒霉催的念头还是赶快驱散为好，我迫使自己去这么想，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

　　陆无病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不知道。但一定是人为。”
　　这个时候，我们都注意到了，素来冷静处事的他，此刻流露出了一种少见的兴奋。在我看来甚至有点疯狂。

　　继人妖之后和尚也开始对他不爽了：“靠，你高兴个什么劲，墓道被封锁了啊。”
　　陆无病微笑无语，双瞳茫茫地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其实我可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一直有着那样的心结，他想找出当年废掉他双腿的那个凶手。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致残结果，他肯定很在意。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怎么确定那就是同一个人。

　　我有种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陆无病一路走来，对陵墓如此熟悉，对情况分析如此准确，一方面可能也在于他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但这里的突发事件他都应对得太神太准，甚至……太熟悉了。

　　难道和我一样，他曾经来过这陵墓？
　　他敢如此肯定那凶手就在其中，就是因为他少年时代，曾经下过这个陵墓，遇到了这个凶手，所以多年以来念念不忘追凶复仇？

　　糟了，如果他真的抱着那样的念头进来，那么他很有可能，并不打算活着回去。
　　那我们一干人不是要给他做陪葬了？

　　我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连最可靠的陆无病都开始藏心机了。
　　如果那凶手如他推测是同一个人，那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一定很老了，而且一直生活在墓穴里，一定是个又臭又烂的活僵尸。我抖了一下，我发誓我死也不想见到这种人。

　　“你们见过那个封住机关的人了么？”陆无病发问道。
　　“是个女人，”姬凤答道，“会武功。”

　　“不只是会武功而已，”人妖翻起了眼睛，睫毛倒是很长，看着又开始有点娘了，“是很高……不要避重就轻好不好，输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姬凤道：“你好像也没有赢。”
　　人妖扭头哼了一声：“你我二人并力竟然败战，定是个妖物。”其实他不知道我们这里没人比他更像妖。

　　银霜点头道：“真的很可怕，飘来飘去的，不知是人是鬼。我们都够不着她。”
　　陆无病急急追问：“是不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白衣黑发，手里不带兵器？”

　　我暗叫糟糕，看来我之前的预想应验了。陆无病果然来过，果然是为了追凶，果然……我们有可能被他连累死。

　　姬凤点头，并且补充：“内功极高，我们个个提着兵器，无法近身。”
　　太悲剧了，姬凤人妖银霜他们三打一，居然连女鬼的毛都摸不着一根，这已经不是活跳尸的级别了，这是鬼祖宗啊。

　　我建议道：“既然打不过，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等找了帮手回来再对付她？”

　　人妖白我一眼：“你当这里是茅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是我们要对付她的问题吗，她不来对付我们已经阿弥陀佛了。想我贵为一国王储，竟然沦落到在别人家的祖坟里逃命，简直成何体统，果然娶妻不贤贻害终生，古人诚不我欺。”一席话说得我自惭无语。

　　陆无病道：“她既然发现了我们，应该还会来。”这句话说得个个悚然，一时大家都说不出话来接。

　　这时候，反应偶尔会慢一拍的和尚突然托腮道：“她没有二十多岁吧，顶多十七八岁？”
　　银霜打了一下和尚光头：“净看小姑娘了，所以刚才不来帮手？小心女鬼吸了你的魂。”

　　陆无病第一次变了脸色，苍白的脸阵阵发青：“不可能，她怎么没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