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秦家姑娘 ...
-
佟氏知她这话是故意问的，前几日自家老爷婉拒了他们家大女儿，如今只怕是还不死心，想问个究竟，看眼她身旁的秦家姑娘，倒也是娴静端方，举止有度，从进屋到如今，也没落下什么错处，又想起之前老太太的话，便冲秦夫人笑道：“那孩子常在京中待着，他的婚事我们倒是托了他的伯伯姑母留心，说是有几个适合的，我和我们家老爷却还没见着姑娘，也还没抽空和那边的人家交流，这种大事，他们伯伯姑母也只能帮着寻寻适合的，最终拿主意的，也还得我们这做父母的。”
静琬在旁听着这话，心里很不舒畅，像是堵了块砖头在那里似的，成婚的是当事人，拿主意的却是别人，倒是好笑！又抬眼看看屋里的这些个女孩，哪一个不是低低的垂着头坐在自己母亲旁边，不言不语不抬眸，一举一动生怕出错被人看了笑话去。静琬忽然觉得那所谓的名声没那么重要，她没那么必要去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传出来的种种虚名。
那秦夫人听了心里甚悦，佟氏今日这话倒是比那日周守业说的松了不少，她们家女儿如此出众，机会定然还是有的，对着佟氏笑道：“那倒是，婚姻大事本就该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最后拿主意的自然是周老爷和周夫人了。”秦夫人说着忽然笑着拉了女儿的手，对着佟氏道：“今日是周夫人生辰，我们家安妍出来时特意把她那把古琴拿了来，说是初次见周夫人，实该备点贺礼，我说我们备了几样薄礼的，她却说我们是我们，她却得拿出她的心意，说虽然自己什么也不懂，却好歹是跟着先生学了几日琴，能拨出几个调子，就想在周夫人面前献献丑，博夫人一笑好了。”
谢夫人听了冷笑着瞥眼秦夫人，佟氏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只笑着对秦安妍点头道：“早听说大侄女弹得一手好琴，今日大家可有耳福了！”
静琬还没听过古佳人弹琴呢，本是想寻个理由走人了，如今便又打起了点精神看向那秦安妍，只以为是个娇羞羞的大家闺秀，怎知那秦安妍竟然不卑不吭的从秦夫人身旁起身，对着佟氏屈身行礼，又对着其他两位夫人行礼，繁琐间下人们已经摆好了琴案，上置一把七弦琴，秦安妍幽幽的往案后的杌子上坐去，素手轻抬，流袖微动，琴声尚未响起，静琬已经被这优雅举动折服了，看眼佟氏，也是极欢喜的。
静琬没学过古筝，却也听得出这秦安妍是有一定的功力的，一曲奏完，佟氏大加赞赏，温温笑道：“秦夫人好福气，竟生养了这么个好姑娘，相比之下，我们家的这些个姑娘都得惭愧了！”
秦夫人听了甚喜，嘴上却谦虚道：“周夫人这是过夸她了，不过一首曲子而已，哪里就能和府上的千金比了？”
佟氏与秦夫人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对方的女儿，其他两位夫人倒是插不上嘴了，秦夫人见佟氏对自己女儿颇为喜欢，便觉今早出门前与老爷的一番争执是值得的，若是依了老爷，不带女儿过来拜访，那真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且今日进府时瞧见了周家大公子，心里实在喜欢那孩子，这门亲事若是能成，那真是女儿的福气了！秦夫人如此越想越有动力，嘴里蹦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说的佟氏红光满面，满心舒畅，那谢夫人在旁听着看着很是不高兴，逮着两人说话的间隙笑对佟氏道：“秦家的小姐琴艺果真是好，我听说贵府上的李姨娘也是弹得手好琴的，当年还是澂州城有名的歌姬呢！”
谢夫人说话间特意往秦夫人面上瞧，秦夫人面色微怒，只是碍于在周家做客，不好发作，便强忍了下来，佟氏其实也是极为不悦的，好好的兴致，被这个不识趣的女人败得不行，李姨娘虽是姨娘，终究是自己府里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的歌姬出身，岂不是损她周府的颜面。
佟氏想说两句厉害的话堵堵她的嘴，却想毕竟她是客，又是出了名的不会说话，若是与她计较，叫其他两位夫人瞧了倒损了自己的身份，便摸起一杯茶慢慢的抿着，不理会谢夫人，那秦夫人见佟氏喝茶，自己也拿起一杯，喝下两口消消火气。
静琬实在无多大兴趣看这些深宅贵妇们上演的戏码，如今也没谁来弹琴跳舞了，便起身对着佟氏道：“女儿想去看看三姐，不知道大夫去瞧了没有，也不见下人来回话！”
场面正冷呢，此时静琬说话，正好打破僵局场面，甄夫人抓住这个机会也来吹捧两句，笑看着静琬道：“果真是姐妹情深，母慈儿孝，周夫人的福气！”
谁都爱听好话，佟氏也不例外，笑弯了眼对那甄夫人说：“平常的事儿，哪里说得上是福气。”佟氏一高兴就允了静琬，柔声道：“你三姐需要休息，别多打搅她。”
静琬便得了大赦令一般，倍感轻松，点头说好，又对佟氏一福，对其他几位夫人一福，道：“静琬先退下了，众位夫人和姐姐妹妹们好坐！”说罢慢慢的走出正屋，待出了门槛拐了弯，立时双手插了腰，大口大口的吐着气，又抬手扯了扯衣领，这么大冬天的，她竟然觉得热。
说是看静香，静琬其实没这个心，不过是随意拽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本想推说自己不舒服，可一想这么些年自己都被传病怏怏的，如今再在那些夫人面前请病假，只怕今日自己这场面功夫就白做了，便把静香摆了出来做幌子。
一步分做两步走，静琬慢悠悠的挪到翠微园，对这个三姐她喜欢不起来，实在不想进去，不过既然来了，那便进去瞧瞧好了，若是佟氏问起，她也好说话。刚跨进门槛，就瞅见院子里一婆子正在给丫头小厮们安排事情，静琬觉那婆子有点眼熟，细细一想，竟是昨日来自己的园子看热闹的那领头婆子，静琬不是糊涂人，脑袋一下就转开了，这三姐倒真是不待见自己这个四妹，昨日那婆子见了自己神情甚是慌张，敢情她是领了一帮人去见证的，今日府里人多，若是昨日自己与王姨娘起了正面冲突，甚至经不住王姨娘挑衅大打出手，今日那些人只怕就在极力的向前头那些宾客八卦传说了，如此一来，自己的名声臭之不能再臭，别说影响她，就是想随意嫁个人也是难的，哪个男人敢娶个动不动就挥拳打人的女土匪？
念想之下，静琬一阵恼火，甩了手转身就走，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好歹都是父亲的女儿，即便是陌路人，也使不得这般相待，静琬越想越气，搓起一团雪便往翠微园的围墙上扔，又拿脚踹上一脚才算解气！
“这围墙是如何惹恼了四妹，叫四妹如此相待？”元奎在后头抱了胸笑得坏坏的，静琬呼的从嘴里吐出一口气，不好告诉他缘由，只到他跟前，问：“二哥怎么跑这里来了？母亲不是吩咐二哥理客么？”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我见闲了就去母亲屋里找你，下人说你来瞧三妹了，我便来了这里。”元奎说罢笑着往翠微园的大门瞧了眼，问静琬道：“看四妹这摸样，敢情是与三妹置气了？”
“没有！”静琬扔下一句便走，元奎在后头皱着眉摇头，松开抱着的双手追上静琬道：“还说没有，脸蛋儿都板成马脸了。”
“你才马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秦家姑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