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传奇 第二部》月云霜曙

13、第 13 章

　　十三

　　“这位先生，站在我家门前许久，不知有何要事？”

　　千叶传奇回身一看，眼前的人正是故去已久的曲怀觞！他虽已从素还真处得知真相，真见到他时仍免不了心情复杂。

　　曲怀觞看起来变了许多。一身农人的粗布衣服，背后还背着一捆柴，这模样看起来陌生不少。

　　“先生可是迷路了？”

　　听他这样问，千叶一怔，素还真并未提及曲怀觞的现状，如今看来竟是失忆了。

　　“不，我来访友。”

　　“原来如此，最近的村庄离这不过三里地，先生沿着这条小路走第一个岔路口左转便到了。”曲怀觞指着来时的方向，热心地说。

　　“我已经访过了。”

　　“哦，是我多事了。”曲怀觞回过头来，看着千叶传奇为笑着说。

　　千叶传奇皱起眉：“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曲怀觞闻言，先是吃了一惊，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会：“这样说来……倒是觉得有点儿眼熟，只是……”他语带迟疑，千叶传奇继续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曲怀觞露出困惑的表情：“许是我记错了，先生如此年轻，怎会是一头白发？”

　　曲怀觞没死？你这样骗他恐怕……

　　素还真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伤药来为自己涂上，琴弦划出的小伤口也不想包扎，涂了药手指便伸出来晾着，叶小钗看不过去，主动给他包上了。

　　“话倒也不能这样说，当初曲怀觞的确是死了，只是他体质特异，素某当初魂魄借体时，与他双魂相互吸纳，是以留下了一线生机，使得他可以重筑躯体，再借体重生。”想了想，素还真又继续道：“素某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已。唔！痛！”

　　叶小钗的表情有些可怕，他横了素还真一眼，许是想到这人许久以来的坏习惯，手下的力气又多使了几分。

　　“这也是怀觞的要求。”说到这，素还真声音低了些，他当时并不明白曲怀觞为何要隐瞒千叶此事，他近日却渐渐明了。想到他对自己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思，不由低叹。

　　曲怀觞自然不是记错了，只是他记起的人，却不是他。

　　千叶传奇原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却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低语了一句“是吗？”，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仅仅是这一点，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唯独素还真的态度他摸不准。如果当初的隐瞒是曲怀觞的示意的话，那么他突然将事实表明又意味着什么呢？

　　曲怀觞疑惑地看着千叶传奇突然沉默下来，他倒是很愿意让他一个人静静思考，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在他家门口啊？他走，觉得太过失礼；留，又觉得没有自己存在的余地，真是为难。

　　又等了一会，见千叶传奇仍是没有反应，曲怀觞终于道：“先生，不如进屋喝杯茶？”

　　千叶传奇回过神来，他竟在面对曲怀觞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素还真的事。想明此点，再度望向他的眼神已回复清明，不再疑惑。

　　“多谢先生好意，我尚有要事待办不克久留，若今后有机会还希望能一品先生茶艺。”

　　“客气了。”

　　两人客套一阵，相互告辞，彼此都知将来或许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曲怀觞望着千叶传奇渐渐走远，转身进了草堂之内。蘅芜正在桌上摆上碗筷，听见声音头也没抬：“公子，马上可以用餐了。”

　　曲怀觞答应了一声，将背上的柴放至厨房，再回来时蘅芜正站在桌边等他。蘅芜偏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有点心不在焉。曲怀觞坐下：“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吃饭的时候满怀心事可会食不下咽。”

　　“蘅芜在想，公子为什么不跟千叶传奇离开？”

　　曲怀觞苦笑一阵，这孩子就是藏不住话，又直接得让人害怕。

　　“渔樵耕读，自有其乐趣所在，何必入江湖若得满身是非。”

　　“可是……”蘅芜迟疑了一下，仍是道：“我以为公子你……”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曲怀觞打断：“以千叶传奇的智慧，我有没有失忆他都没有看出来，可见他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有情人的眼神跟无情人的眼神相差太多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