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月云霜曙

14、表白

　　十四表白

　　叶小钗才接近素还真的房间，便发觉里面有人。屋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响，静悄悄地一片，但他可以感觉到里面有真气流动。叶小钗摒住气息，掩匿行路，悄悄接近素还真的房间。越是接近，他越是感觉得到里面的人是个高手，不禁有些懊恼没有带上兵器。不过现在回去拿恐怕又让人逃走，他稍作权衡，决定先探探来人虚实。

　　叶小钗潜入月光下的阴影处，轻轻一跃上了二楼，悄悄打开窗户，确定没有人在，才迅速地钻了进去。谁知才进入房间，便有一道掌劲袭来，他勉强扭身躲过，来人已缠斗上来。两人迅速过了数招，叶小钗便觉不对劲，就在这时，对方轻声问了一句：“叶小钗？”

　　果然是他……

　　叶小钗收了招，没想到他运气还真不错，简直是好到离谱。

　　你怎么不点灯？

　　“吾正要睡了，却发觉有人偷偷摸摸想潜进来。”素还真摸索着点燃蜡烛，语气中还带着笑意。

　　叶小钗挠挠头，还不是因为我发觉有人刻意收敛气息，以为有宵小之徒。

　　“吾见来人掩饰行迹，才……”素还真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也算是默契的一种吧。他将灯罩罩上，才回过身来看着叶小钗。此时，他正是新浴过后，及腰的柔白银发尚隐隐有些水气，身着着简单的白色亵衣，与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格外不同，更显得温和柔软，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叶小钗静静地望着他，心中突然涌起别样的情绪。眼前这个人，总是为他操心着，却从不让他感受到压力。他总把自己的事看得很重要，忧心着他，却不会多加干涉。他引领着他，将更广阔的世界摆在他的面前。他望着他的眼神，总是如此专注、温柔又多情。

　　叶小钗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为何他之前会一直没有发觉素还真的眼中包含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他明明也在一直看着素还真，他能明白他眼中的坚毅、乐观、幽默、痛心、感伤、无奈……种种诸多的感情，为何他就没有发觉在这些眼神之后，素还真在望着他时心中的那份难以言诉的情愫？

　　叶小钗几乎不能原谅自己，竟能理所当然地无视这份感情这么久，竟能毫无察觉地接受素还真的全部好意。若是他没有发觉，素还真大概会瞒他一辈子吧？几乎是一定的，叶小钗能明了他的心情，便觉得格外不能原谅自己。

　　“嗯？找吾何事？”素还真发觉叶小钗异常的沉默，不由出声问他。

　　叶小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事情。他想了想，又指了指窗外，无声地问他。

　　“你邀吾一同出去走走？”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素还真也没多问什么，披了件外衣便率先走了出去，叶小钗默默跟在他后面，原本单纯的心思有些混乱。

　　两人一路无语来到琉璃仙境的后山。此刻正是月照松林，薄雾氤氲，素还真寻了块大石坐下，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放松与闲暇。他白日里对着各色各样的人，却也只有在叶小钗面前才能如此不加掩饰。

　　“你有话跟吾说？”

　　听到素还真的问话，叶小钗有一瞬间的犹豫，原本一心想要告诉他的事却突然无法开口。素还真察觉到他的犹豫，投过去疑问的眼神：“素某以为，你我之间不需要隐瞒。”

　　我也这样以为，可是你有事瞒我。

　　素还真一怔，叶小钗不曾用这样尖锐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他望向叶小钗，只见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素还真脑子里开始想最近做了什么事瞒着叶小钗，又想之前有什么事瞒着他可能被他发现了，还没有一一数完，便见叶小钗一脸无奈地摇头，你果然瞒了我很多事。

　　素还真尴尬地笑了两声，开始转移话题：“名战这个徒弟如何？”

　　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不是那个。

　　素还真疑惑地看着他，瞧见他格外认真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我在玄菱镜里看到了一个人，你以为那是谁？

　　素还真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情感，是的，他总是如此简单又直接。素还真似乎极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他的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迷茫的神色，终于不堪似的用手捂在眼上。叶小钗惊讶地看着他的表情，担心地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素还真……

　　“叶小钗，你又以为素某在玄菱镜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