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月云霜曙

15、色即是空

　　十五色即是空

　　“叶小钗，你又以为素某在玄菱镜里看到了什么？”

　　叶小钗听闻他的话，手中的力道不由加大了，为何他明明知道素还真对他的感情，却仍免不了忧心，或者，是素还真的神情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叶小钗，吾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小钗一怔，一时不能明白他所说的意思。直到素还真再重复了一遍，他才醒悟过来。他飞快地抱住素还真，感觉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激动地微微颤抖。

　　“为何会如此……”素还真抓住叶小钗手臂的指紧紧纠了起来：“为何吾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黑暗！”

　　叶小钗无助地抱着他，不知如何安慰，想到他这些天一直苦恼着这件事却不能对任何人诉说，心里便纠似的疼。他安静地抱着素还真，轻轻拍着他的肩背，任他发泄。

　　素还真不久便冷静下来，他依在叶小钗怀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要起身挣开。叶小钗却没有放手，他双手按在素还真背上，并没有太用力，素还真却从这样的动作里感觉到一种安心，便不再坚持。

　　我不知如何安慰你，也不知如何劝你宽心，对我来说，你在玄菱镜中看到了什么并不重要，我所认定的，只是在你身后守护着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就会尽力完成。

　　素还真稍作沉默，摇了摇头：“素某不能待你如此自私，给吾一点时间，吾会给你一个交待。”

　　叶小钗无所谓地笑笑，松开了素还真。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

　　素还真轻咳一声：“叶小钗，陪吾走走吧。”

　　云栈顶。

　　道无法：“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释非真到处嗅嗅：“是佛香，是莲香。”话音才落，便听他怪叫一声：“快躲!”

　　“三位前辈前辈前前辈，高人高人高高人，素某有理了。”素还真有趣地看着三位老先觉抱着头一脸苦恼，后悔跑太慢的样子。

　　“素还真，虽然你说得很对，可是我们三个是谦虚的人，还是不要囔囔给别人知道才好。”听到圣不贤的话，道无法马上反驳：“非也非也，虽然做人要低调，但我们三个这么厉害，再怎么低调也是无路用，既然如此，不如道法自然，素还真你继续叫没关系。”

　　素还真便立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无法前辈说得极是。三位前辈是顶先天高人，世上想必是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住几位。”

　　听到他的话，道无法马上后悔刚刚插嘴。他跟其他两人斗嘴斗习惯了，不管他人说什么，都想要反驳一下，却正好给素还真搭了桥，这话若是接下去，指不定素还真给他们找什么麻烦。虽然是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他们，但他可不想在云栈顶悠闲的日子被破坏了。

　　“唉，素还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还是释非真想得开，知道不管道无法说了什么，素还真总有办法叫他们三个办事，索性便跟他开门见山了。

　　素还真摇头叹息：“前辈误会素某了，素还真此次是专为送礼而来。”说着，便把手中的礼盒放在一旁石桌上。释非真三两下拆开盒子：“嗯，是上好的君山银针，不错不错，说吧，你有什么问题。”

　　素还真虽打算拿玄菱镜的事来问三人，临到头却又生起些犹豫，这种私事，即便不是与叶小钗有关，他亦难以向人启齿。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素还真仍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玄菱镜里看不到东西？这是什么情况？”圣不贤摇摇扇子：“素还真，你想看到什么啊？”

　　“这是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吗？那我还想看到西方如来佛祖呢！”

　　“要看如来佛祖不需要玄菱镜啦，你让我打一下就可以看到了，而且还可以看很久呢。”

　　三教怪人吵吵囔囔，相互抬杠，素还真在旁听得苦笑连连，怀疑自己来找这三人真是找错了对象。

　　“三位若是不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三人一齐打断，三教怪人纷纷表示问这种问题简直是有辱他们智商，看轻他们智慧，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大有非叫素还真认错不可的架式。

　　素还真自然从善如流，心里暗笑真是三位可爱的前辈，嘴上也是恭恭敬敬地请教。三个人被他哄得身心舒畅，大赞孺子可教。三人心里舒爽了，便出纷纷说出自己的猜测。

　　“玄菱镜里看不到东西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依本先天之见，若非真是清心寡欲便是欲念太多而无从选择，这个也很好，那个也很好，选来选去两边都割舍不下，这种情况最通常的结局呢就是两边都得不到。”道无法说得摇头晃脑，末了还叹息一声。

　　“错错错！”圣不贤紧跟着抬杠：“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又怎会是一面小小的玄菱镜可以表现得出来的？”

　　“悉昙无量。”释非真口念佛号：“佛家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素还真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正是说明你很色！”

　　素还真原本泡了茶，正捧着茶杯慢条斯里饮着，听了他的话，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赶紧吞了下去。旁边的另外两名怪人可没反应得及，互喷了一脸。

　　“呸呸呸，脏死了！”圣不贤拿袖子使劲抹自己的脸。道无法也连连抱怨，说他浅薄。

　　素还真举袖抹了抹唇边溢出的茶水，脸上却再也藏不住苦笑。果然他是问错了人，素还真猜测也问不什么来，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离开前，还听到三个前辈吵吵嚷嚷地说着什么。他不由摇头叹息，心想，可爱过头的三位老前辈也真是令人烦恼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