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月云霜曙

2、第 2 章

　　二

　　正常来说，龙宿并不太想见素还真。当然，其实大多数人不太想见素还真，尤其是隐居起来每天吃饱困困饱吃的先天们。龙宿虽然还没有堕落到吃饱困困饱吃的程度，他还有儒门天下那么大一个产业要打理，但也不太想见素还真。见到他，便意味着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只是，在听说那人又中毒后，免不了有些担心……

　　摇了摇头，这原不是他关心的事。这次，不过又是被拐一回，罢了，既已取得造化之钥，救他不过举手之劳，让素神人欠他一个人情倒是不错的交易。

　　摇着紫龙扇的手在他见到素还真时不由顿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乌青的嘴唇，精神委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素还真让他突出一种怜悯而心疼的情绪。那人……脸色真差。

　　“龙首大驾而来，素某竟无法动弹，难以起身远迎，真是抱歉。”素还真仿佛不记得上次逃离的尴尬，一脸从容淡定的神色，仿佛不是处于生死关头，而是寻常好友来访，礼数周全。

　　龙宿心生赞赏，伸手扶住他：“病者就不用多礼了。”他拿出造化之钥，置于素还真胸口。造化之钥异能再现，素还真身上的毒素渐渐消退了。龙宿见他面色好转，转口问：“白莲虽再世，却非凤凰可浴火重生，中原、翳流、魔界、神器，素贤人又待如何？”

　　素还真不答反问：“一边是相处数百寒暑的至交好友，一边是儒门天下数万门生，龙首又何者为重？”龙宿闻言，脸上不由色变，沉默不语。“或是……”素还真稍作停顿：“一边是相处数百寒暑的至交好友，一边是得道飞身的仙家之路，如何选择？”

　　龙宿冷哼两声：“仙道染尘，飞仙不过痴人说梦。”

　　素还真见龙宿面色不霁，也不再多言。生命既已无碍，他亦神色轻松起来，微眯着双眼，卧于榻上，唇边带笑，似是非常之享受这闲暇。看着那人放松的笑颜，龙宿心中似是一动，食指擦过他的颊边。素还真猛然睁大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龙首……”

　　“嘘……别说话。”龙宿在他耳边说完，不等反应，便覆上他的唇。龙宿本是随性的人，行事不拘常理，这样做也不觉得有何不可。正在情动中，却觉一股大力将他推开。面前的人眼底冒出丝丝寒意：“疏楼龙宿，剑子前辈无事不会来这琉璃仙境。”

　　听他再度提起剑子，龙宿心里除了愤怒，还有些被人识破无聊把戏的尴尬。是了，就算当时没有注意，以素还真的历练聪颖，怎会不明白他所做为何？龙宿有些讪讪地退开一步：“素贤人此刻又何必提吾那不守信诺的腹黑好友，惹人不快呢？”

　　素还真沉默了会，正当龙宿以为无言要告辞之际，提出了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要求。

　　“龙首，可否代吾一觅剑子前辈？”

　　龙宿第一个反应是这厮又要拖人下水。然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素还真若为翳流或魔界之事欲寻帮手，以剑子性格定不会坐视，又何必托自己找他？以自己同剑子此时关系而言，直接找上剑子不是更简单可行么？若他想拉自己下水，先寻剑子，再由剑子劝说，成功率会更大一些才是。怎么看素还真托他寻剑子一事都觉不合常理。龙宿挥扇掩去眸中的计算，直问：“要吾寻人可以，贤人欲觅剑子何事？”

　　素还真一笑：“龙首见到剑子前辈便知。素某只希望前辈务必亲见一面。”

　　这还用汝交待？龙宿心中对他答覆颇为不悦，正要问个仔细，背后却突来一阵熟悉中又含陌生的杀气。珀色瞳子一凛：“夜重生的爪牙，来得好快。”不再多言，邪之刀化出，琉璃仙境再入一片刀光剑影。再之后，龙宿也没有机会能向素大贤人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