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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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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小鸭子她们总是被邻居家的猫欺负,有一天那只猫终于忍不住趁主人不在的时候堵住了小鸭子们,猫说,吼吼吼,这回跑不掉了。
小鸭子们害怕极了,妈妈不在家,主人不在家,连看门的老黄狗也不在家,没有谁能救她们了。她们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哭着求猫放过她们。
猫打了个哈欠,抬抬眼皮,猫说我可以放了你们。
小鸭子们感激的谢他,可是,猫说,我必须留下一只小鸭子。
小鸭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清楚,留下来的那只小鸭子一定活不长了。猫等的不耐烦了,猫说,等到太阳落到门口的时候送我就要吃掉你们当中的一个,如果你们还不能决定,我就在吃掉一个,知道你们选出一个留下来为止。
小鸭子们流着眼泪,害怕极了,可是没有谁愿意留下来,太阳很快落山了。
猫说,好吧,既然你们不能选,那我来替你们选好了,说完,猫随手抓起一只小鸭子倒提在半空中张开血盆大口,其它的小鸭子害怕极了,她们喊着,嘎嘎的叫着,没有谁来救她们,她们必须选出一个留下,不然她们就会一个一个的被吃掉。
被提在半空中的小鸭子瑟瑟发抖,她闭紧眼睛,她怕极了,她闻得到猫嘴里的腥味,呛得她直流眼泪,猫说,就从你开始吧。
这时候为首的一只小鸭子说,你留下来吧,反正我们不选你也会被吃掉的。其它的小鸭子也跟着附和,没错。
猫开心的把还没来得及答应的小鸭子丢进嘴里,不多一会,小鸭子就成了他的腹中美食。真香啊,猫舔舔爪子,看着她们说,现在,谁要留下?
小鸭子们困惑的看着猫,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她们在等着猫替她们挑选一个牺牲品,她们谁也不说话。
猫沉沉懒腰,好吧,他说,我来替你们选,大爪子一挥抓住了一只小鸭子。小鸭子拼命的挣扎,她喊着她的姐妹们,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
猫看着其余的小鸭子,其它的小鸭子们沉默了。
第二只小鸭子也被吃掉了。
猫摸摸肚皮,美滋滋的说,真不赖。
现在,下一个。猫指着其它几只小鸭子说。
其它的小鸭子先是沉默,后来不知道谁说,叫最小的去!反正她那么瘦弱,也活不久的。
其它的小鸭子跟着附和,对,对。
最弱小的小鸭子痛苦的流下眼泪,她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无论如何她都要被吃掉了,她抖抖翅膀,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跟猫说,好吧,现在,你来吃我吧。
猫皱皱眉头,打量着小鸭子,这么瘦,跟前两个比差太多了。唔,不过我已经快饱了,也吃不下那么多了,说罢提起了小鸭子往嘴里送。这时候小鸭子拼尽全力用短而钝的嘴巴狠狠的啄向猫的眼睛,痛的猫嗷嗷的叫起来,把小鸭子甩得老远。
被甩出去的小鸭子见到了晚回家的老黄狗,老黄狗冲过来,吓跑了邻居家的猫,大家得救了。
惊魂未定的小鸭子们都惭愧的看着救了大家的老小,那只英勇而瘦弱的小鸭子平静的看着这些刚刚还要把她送入猫嘴里的姐妹们,她们甚至没有对她表示一点点谢意。
主人回来了,见到小鸭子少了两只,责备老黄狗没有好好看家,老黄狗眨巴眨巴眼睛,晚饭时,主人照样丢给他一根骨头,只不过比平时小了一些。
老黄狗叹口气,低头闷闷的吃,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抬头问小鸭子们一句,你们的妈妈多久没回来了。”
从一个被采访对象的角度来说,乔先生讲故事的能力和热情真的过于高了,冷思媞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待他讲完,冷思媞半饷没有说话。
她猜不出这其中关联,或者,本身就没什么关联。只是觉得脑子里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再要多问,乔先生已经站起身微笑的和自己握手道别了。
冷思媞没奈何,也只能离开。
这诡异的童话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暗示乔先生自己的身世,商场如战场,大鱼吃小鱼,基本生存法则,所谓现实就是一本残酷的教材,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领悟。
出了乔家宅院回到市区给风吹吹冷思媞才记起任莉娜要来,忙回家。
路上刑队又打电话来,他们虽然放了上次那个被冷思媞指认过的嫌疑人,但是一直派人暗中跟踪监视着,“事情有点奇怪。”刑队这样形容。
“这个人可能是盗了骨灰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刑队的一句话让冷思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了。”
冷思媞沉声道:“一定不是善类,指使人做这种缺德的事情,还要不留后患……”
刑队点头,接着说:“你母亲生前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冷思媞摇头,就算有她又怎么会知道,何况她是大作家,会跟谁结怨呢。除非,除非小蛮的事情是真的,这样的东西写出来势必是要让一些人不安的。
刑队等了好半天冷思媞没有反应,“这个目前倒还只是推测,到底他们安了什么心,还得进一步调查才会知道。”
“嗯。”冷思媞答应了一声。“如果找一个而三十年前的女人,有多难。”
刑队虽然干了刑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跨度如此之大的案子,“太久了,可能会比较麻烦。”
“因为我们的数据库建立还不到五六年,很多资料还在继续收录中,你可以去查查档案,”刑队想到了些什么又补充了句,“如果你已经掌握了基本信息。”
冷思媞叹气,只有一张不知道哪年拍摄的照片,和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刑队关切的问:“你复查结果怎么样。”
“还好。”冷思媞有些时候会不太喜欢自己这样淡漠的反应。可是没办法,改不了了。
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冷思媞才放下电话,一个人慢慢回家。
又是习惯性的走进阁楼里,却无力气再看任何一个字。
这算是种惩罚么,妈妈。
冷思媞环视这一屋子她留下的文字。
她小时候总是缠着她给自己讲故事,安徒生童话里丑小鸭的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每次听到这里她都困的眼皮抬不起来,她轻轻拍拍自己,困意袭来,再睁开眼睛就是早上。
小时候总是很容易快乐。
长大之后发觉,快乐越来越难。
母亲的书里只有一本散文集,讲的是她怀着冷思媞时的一些心境上的变化,虽然隐去了这个部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这里面裹挟了母亲对于自己身份变化的感悟,由女孩到女人,再到一个母亲。
那时她已经开始养花。并且养的一点也不好,文章中曾提到她因为心情不佳心绪不宁丢掉了几盆水仙。
她担心肚中的孩子像花一样。
害怕。忐忑。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手里这捧文字。这才能始终没有抛弃过她,那书里提到的生活,冷思媞每每回想起来跟晚年的母亲对照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将来。
也那么坚定的践行下去。
这股力量是冷思媞所不具备的。是了,即便是作为她的亲生女儿。
了解的越多,这个曾经印象里冷漠缺乏一个母亲应有的关怀的女作家母亲形象越发的超越了这个身份障碍,在遥远的地方提醒她,她的魅力与不可复制。
像个谜一样。
亦或她也许不应该去窥探她,就让她做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将一切前尘就此落定,没有如果没有假如,更没有那些半真半假的女子们的故事。
她也许会比现在轻松许多,恨一个人比尝试去原谅要简单直接得多。
冷思媞三十二岁了,这一年她永远失去了这个人,心底被豁开了一条深渊,连自己都不想站在边缘处往下望,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呜呜咽咽。
冷思媞没有哭。
她早就在心底哭了千百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又是六岁光景,她的手轻柔抚着她后背,她看见那六岁的自己站在那里哭,委屈难当。
想走过去抱抱那女童,不等走进她们便一起消失,只留下成堆书稿,淹没了她,挣扎之际,她不远不近的笑着看着自己。
耳边传来的是小姨的那句:我们的思媞啊。
醒来周身都是冷汗。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睡着了。母亲的脸尚在脑海里闪现,那笑容倒不像是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后背寒凉,起身去卧室找床。
忽然记起乔老先生讲的故事,打开电脑,点开了搜索页面。
早年生平跟寻常人比没什么特别,只突然他就成了本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他依靠非法途径牟利,但最后都不了了之,那张照片上的乔先生跟现在比真的是逊色太多,看来人真的会变,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他现在所住的宅邸就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