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九天（KUSO版）》叶枫

24、第 24 章

　　白玉堂一杯茶灌进嘴里，让一旁看着庞义心里大叹可惜，千金难得的墨菊茶如此牛饮实在是暴殄天物。庞统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茶壶将空了的杯子注满，看着白玉堂又是一饮而尽，如此一个斟茶一个喝，片刻壶已空。庞义正要上前换茶重泡，白玉堂伸手一按，紫砂茶壶一小半嵌入黑檀木的桌面，庞义自思没这功力取壶，略有些尴尬地望向自己的主子。

　　“茶喝完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语气稍冲，脸上却不带任何情绪，鉴于一贯的修养，白玉堂没有把后半句带出来。
　　庞义整个没想明白，白玉堂这架式不象是有求于人，倒似别人欠了他多少似的，庞统继续保持着他那悠闲的风度，不徐不缓地道：“难得相见，先论私交，公事不必急在一时。”
　　“我与王爷，何来私交。”白玉堂的声音比脸上的表情更清冷，庞统的“好意”岂有不识之理，既主动找自己来，要说的迟早会说，大可不必虚与委蛇。

　　庞统笑笑，跟白玉堂这样的人打交道，偶尔也是个乐趣，毕竟以他的身价地位，对手不是没有，但象如此针锋相对的少之又少，游戏想玩得尽兴某些时候需要适当的留有余地，太顺手趣味性必会减弱。“那不妨就谈谈公事。”庞统轻轻一击桌面，茶壶立时震出被庞义接了去……

　　庞义待白玉堂一离开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少爷，为何只对他说了雷星河之事？”
　　庞统带着点轻嘲低笑了一声：“底牌让他自己去翻才比较有意思。”照估计，这番推波助澜，不出一个月事情便会有分晓，襄阳那边事已成定局，自己辛苦了这一趟，虽说是出于父命，但若是再多些收获，也算一种额外的慰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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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将书写完毕的信函交与白福，“速将此信送去开封府包大人处……”略一停又吩咐道：“还是交由公孙先生处理，沿途顺道先往陷空岛告知四位哥哥，我暂不回去，柳姑娘就烦劳大嫂费心了。”
　　待白福一走，白玉堂静下心将庞统的那番说辞细想一遍，也知未必能全信，但事关雷星河，那么展昭之前的言行就有了比较合理的解释，显然是不想自己插手。站在白玉堂的立场来看，不了解那位师兄，更无法判断这么多年的分离，雷星河是否还会念在同门之谊对师弟手下留情，反观展昭显然在处处维护，以至于身陷险境仍不肯对自己坦言。

　　思及此事，难免心里有些酸楚，亲密如斯仍无法完全捉摸到对方心思，骤然而生的疏离感让白玉堂萌生出些许怒意。展昭，不管你如何想如何做，你的事我无法袖手旁观，纵然违背意愿，也要与你共同承担一切。在做出这一决定时，白玉堂并未预见到不久的将来，他会为此而后悔，有时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福，只是到那时，他与展昭都已无法再回头面对。
　　匆匆收拾好行囊，白玉堂再次前往县衙找丁月华询问丁兆惠之事，虽隐约觉察对方有事相瞒，却无法对新丧兄长的丁月华太多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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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在这座看似简陋破落，实则还算比较干净的宅子里转了一圈，不大的屋子正中是一张供桌，四周靠墙处摆放着七八副棺木，色泽尚新，且未盖棺落钉，无疑皆是空棺。唯有供桌前一副架在木凳上的棺木，贴着黄纸，凑近前，借着门口灯笼一点微弱光线见纸上写着“青州张新”，想来是外乡人客死异乡暂停于此。

　　展昭抱拳施礼道：“朋友，打扰之处改日必备香烛纸钱相酬。”说着连凳带棺木一同挪到紧贴墙角处，这也是他心细，一旦与来者交手，难保不会有所损伤，若是毁坏了尸身，那罪过可就大了，一切稳妥，展昭方始盘腿坐下。

　　静寂的夜只闻屋外细雨声，由屋子四周缝隙间透入的秋风带着深冷的寒意，而比之更甚的则是杀气。展昭微微叹息，来者并非自己所盼之人，稍感失望地起身，按常规遇袭的程序，第一轮攻势必是暗器。因手中无剑，展昭随手脱下从白福身上打劫来的外套，卷成长条，内力催发以衣为剑，足可抵挡。

　　通常展昭的估算都很准，所谓知已知彼料敌为先是江湖人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经由雷星河十几载的培养，欧阳春智化数年教导，加上天资聪颖，一般应付此类袭击事件得心应手。不过偶尔也会有意外的状况发生，就象此刻，当与相同重量黄金等值的“风雷弹”被当作暗器如撒豆子一般挥霍时，展昭除了感叹一下对手的奢侈，也为自己手中的衣服哀悼了一把。原本可以用内力将这种沾着就烧碰着就炸的玩意击飞，但鉴于义庄内到处都是可燃物，一旦被殃及很可能整间屋子都付之一炬，看来也只有牺牲手上唯一的外套了。

　　衣服一展一收包裹住不同方向同时袭至的数枚“风雷弹”，挥手轻扬连衣带弹穿透屋顶在半空中炸出一大团美丽的焰花瞬间将外衣焚成片片火星四散飘落。展昭由一侧破窗而出，凝神戒备着下一轮的攻势，然而，屋外的情形却是出乎意料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