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 44 章 ...

  •   次日晚间,白玉堂想早些就寝,这几天确有些疲惫,谁知躺在床上千思万缕尽上心头,翻来覆去皆是一人身影在眼前晃着,挥之不去。不由得心中暗恨起来,自到襄阳,他与展昭同一屋檐下却几乎未见一面,尽力让自己忙于公事而不去触及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但不用刻意去想,过去种种随时都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白玉堂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又气又恨却不知到底要如何去面对。

      赌气抓起被子想蒙着头再睡,忽听门外不远处人声嘈杂,有人乱嚷:“不好了!后院失火了!”白玉堂猛地跳下床,抓起架子上的外袍往身上一套,拎着画影冲出房门来到院中,果见后院一角火光熊熊,正想看个究竟,只见通往前厅的走廊尽头似有人影晃动,急忙赶了过去,转过弯却见雨墨慌慌张张地从另一边奔来,白玉堂一把拽着他问道:“不守着你家大人在屋里待着,乱跑什么?”
      雨墨急道:“大人那里有展护卫带人守着呢,公孙先生着我来看看堂上大印。”

      白玉堂听了一惊,也不等雨墨就往大堂上去,果然公案上不见了印匣,有两条人影在大堂前院的高墙上一晃而过。忙身子一掠急追而去,出了府衙见前面有两人跑得飞快,白玉堂赶了几步,便听一声弦响,跑后面的那人“哎哟”一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白玉堂眼角一瞥,高墙之上那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心头一滞,也无暇细看,追上前,剑鞘照着倒地之人的后背重重一击。

      正想再追另一人,见爬伏在地上的这位背在背上薄布包,正是印匣大小,挑开一看果不其然,也不再追,背后护卫巡按府的士兵此时也跑出府来,白玉堂将印匣解下捧手上,命士兵把贼人绑缚起来,押回府中。

      此时后院火已扑灭,颜大人与公孙策俱在士兵的护卫下来到大堂之上,白玉堂把印匣放回公案上,却不见展昭在旁,想是为免见面尴尬回房去了。雨墨一眼看见被押上堂之人,左腿上打着一枝小箭,满脸血渍想是摔倒时碰着的,一想到大印险些被这贼人盗了去,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将此人踹得跪倒在地。

      颜查散忙道:“放肆,本院最敬重江湖豪杰,岂可如此对待。”说着便叫人拿了把椅子来,公孙策上前扶了此人坐下。颜查散也不问案,只叫公孙策先看伤,将箭取出敷好药,才又问道:“这位英雄尊姓大名?为何夜入巡按府盗印?可是本府有做得不对之处,得罪了你?”
      那人原是个粗汉,在襄阳王府也不受重用,不晓得为何此次会被季高点名,要他前来盗印,颜查散一番礼待,他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俺叫申虎,同来的名为神手大圣邓车,印是他偷的,叫俺背着。”

      公孙策脸色微变,忙道:“大人,请将这印匣打开一观。”白玉堂在一旁听了却是眉头一皱,心道拿时已留了心,非空匣,不知要看些什么。
      雨墨上前开印匣一看,慌得嚷道:“不好了,这……这是什么?”白玉堂近前观看,匣内竟是一块黑漆漆的废铁,登时连急带气,面现羞愤之色,从来只有他把人来蒙,哪有被人摆一道的理,转身要走,颜查散岂会不明他的心思,急忙劝阻,公孙策也在旁拉着好言安慰。
      此时申虎也是一脸愤恨,咬牙切齿道:“难怪俺被打倒在地那邓车头也不回就去了,原来是拿个假印哄我,他却去请功。”

      公孙策听了笑道:“你还真是个明白人,他去请功却叫你受难,亏得颜大人向来敬重江湖义士,倘若换作其他官员,可不就拿你开刀问斩?颜大人有心保你,亦看你如何报之,且说说他们将印盗去,意欲何为?”

      到了此时,也由不得申虎多想,索性就全盘透露,原来数日前王府之人夜入巡按府行刺,只为试探府中防务,后一人被擒,襄阳王便下令只让人在四周监视,不再入府。不想昨日清晨发觉前夜冲宵楼有人闯入,虽未触及机关,但已让赵珏季高惊出一身汗,猜测是巡按府中高手所为。襄阳王随即与季高商议,遣人前来盗印,若得手便丢逆水泉内,那泉在洞庭湖的山环之内,水势逆流,深不可测,印丢下便再也不能取出来。过两日襄阳王便会找借口发公函要盖巡按大印,若无印就可上奏朝廷将颜大人定罪。

      颜查散听了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吩咐手下将申虎带下好生招待,又道大印虽失,既知地方总有办法取回,携了白玉堂之手,只说与五弟闲话解解闷气,回转后面去了。公孙策则悄悄叫雨墨先与白福通气,这几日他们两个及大人须盯紧白玉堂,好好看守,不可叫他离开府衙一步。雨墨领命,到厢房去知会白福,公孙策长叹一声,到底感觉有些不安,转回后院去给展昭疗伤,心中迟疑不决,是否要将此事告于展昭,又念及展昭伤势不轻,事已至此说又何益。

      白玉堂陪着颜查散说了些闲话,回到自己房内一夜无眠,开始反省是否有错,若是平日,出现那等情景,他只管追前面的贼人,被展昭放倒的那位自然由他自己处置,哪里会让那个邓车跑掉失了大印。而如今,那种默契已然无存,一瞥见那只猫,心中全乱,如翻了五味,故而一时无心再追,让盗印者逃脱。越思越想,心中越恨,心道五爷才不信过不去那道坎,真相不查不明,展昭所为是否如他自己及庞统所言只为雷星河,那份盟单才是关键,既然襄阳王派人来盗印,他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之?

      ——————————————————————————————————————

      第二日早起,白玉堂陪颜查散、公孙策喝茶聊天,午后又与白福及雨墨结伴去城里,公孙策只道颜大人自出开封后一路车马劳顿,到襄阳这些日子又忙于公事,如今已过立冬,襄阳一带较为阴冷,让白玉堂买些中药材熬制补膏,给大人进补。白玉堂心知肚明那两人怕他有所举动,故而找些事来绊着他,为叫他们宽心也不点破,依言而行,在城里转了一个下午,买回一堆药材,至黄昏方回。

      晚膳时,颜查散命人去城内手艺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送进府中,让白玉堂一同品尝,又叫公孙策作陪,雨墨、白福两人随时添酒布菜。酒过三巡,颜查散大谈兄弟情义,谓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功名利禄皆浮云,得知我幸失之我命,唯朋友不可弃。接着又论起两人初识时,白玉堂几次三番戏弄,后又亏得他为颜查散鸣冤等事,最后大人又道无官无职清闲自在,有友一同野鹤闲云、游历江湖其乐融融。

      白玉堂明白颜查散之意,笑嘻嘻的道:“兄长所言极是,小弟谨记在心,绝不负嘱托。”颜查散见他面上并无急躁之色,还当他已想清楚,甚是开怀,连连干杯,一忙的雨墨、白福也时时劝酒。这原是公孙策的主意,即便白玉堂心有所动,酒后也无法成行,知白玉堂海量,早商议好四人轮流敬他。白玉堂也不推辞,接过杯子次次满饮,直喝到面色微红,打了个哈欠,口齿有些不清地道:“天色已晚,大人早早安歇,小弟也要去睡了。”公孙策一看桌上空坛数量,估摸着这点酒下肚,白玉堂也只能上床安分挺尸,便叫白福好生扶着去歇息。

      回到房中,看似有些迷糊的白玉堂略作梳洗就躺到床上,白福为他盖好被,听了会呼吸声沉稳而绵长,心道五爷醉后向来嗜睡,这一觉必日上三竿才醒得来。白福放下心,整天盯人也有些累,趴在桌上眯一会儿,不想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而原本理该睡着的却人影皆无,白福这下傻了眼,急得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冲出房去找颜查散。

      原来白玉堂见白福趴下不久便下了床,指尖一划点了白福的昏睡穴,找出绢布,稍用力便将胃内的烈酒全数吐出,又将桌上一早沏好的浓茶喝了几杯,方才感觉好些。把白福扶起放到床上盖好被,白玉堂盘腿静坐于地,按吐息之法运转全身功力,让残存体内的酒力尽快散发。院内更鼓响起一声,白玉堂站起身,将衣物扎缚停当,挎上石袋,拿了画影熄掉房内火烛,出门而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