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九天（KUSO版）》叶枫

46、第 46 章

　　巡按府衙内众人早起，颜查散正想去探望宿醉的白玉堂，见白福匆匆赶来禀告，方知人已不在房里，连何时走的也不清楚。颜查散当下心里便有些着慌，着手下城内外四下找寻，至黄昏也未得消息，本以为他晚间必回，不料一去数日渺无音信。

　　颜查散每日坐立不安，连公事也无心再办，襄阳王又着人过府拿着公函要用印，公孙策推说大人病着，公文留下，两三日后大人病愈再用印。打发走来人，公孙又尽心劝慰颜查散并帮着料理公事，暗思再不见人回，就不妙了。如今展昭名义上是羁押在府中，但因伤未愈无法担起护卫之职，庞统至今态度不明能不兹事已是幸事，襄阳王府那边屡屡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前来窥探巡按府，不久前更是遣人盗走大印，若白玉堂再有个什么闪失，整个巡按府的守护堪忧。

　　这日正思谅间衙役前来禀报，陷空岛四位侠士求见，公孙策闻言心中大喜，颜查散也不禁开怀，忙不迭的相请四鼠入府。
　　公孙策将四人迎入府中，一一介绍给颜查散见过礼，众人齐往后厅闲话，待坐定茶毕，卢方先问：“怎么不见五弟？”
　　颜查散未曾开口，公孙策在旁答道：“白护卫三日前离府，至今未归。”
　　蒋平忙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策将来襄阳后数日内几起事的情由述说一遍，卢方等听了皆面露忧色却又不能妄加评议，唯有蒋平听罢一脸平静地道：“大哥不必担心，襄阳王举动这般大，又是刺客又是盗印，五弟那脾气素喜独来独往，不寻回面子定不罢休，估摸着王府那边闹腾几天就该回来了。这一路劳累，咱们何妨先歇口气，既知金印下落，明日先寻回为上。”

　　颜大人听此言忙道：“四义士说得对，待本府安排下晚宴，其他事回头再议。”一声吩咐即刻排摆宴席，少倾酒菜满布一桌，席间大伙也无心多饮，只说些襄阳当前之事，匆匆吃了些，饭毕各自安歇。

　　蒋平等其他人都歇下，只说无事想走走，独自来到公孙策屋内，公孙策见他进来，也不觉意外，五鼠兄弟中若论精明，蒋平可称翘楚。彼此就座，蒋平直截了当地道：“我等四兄弟前来，原是为五弟与展兄弟之事，公孙先生可知详情？”

　　公孙策苦笑道：“展护卫不肯明言，他那样的性子，哪里会斗气伤人？被杀的又是丁氏双侠丁兆惠与白护卫的兄长白金堂，此事诸多疑点，奈何展护卫一口咬定与他们有嫌隙才动手私斗以至误伤人命，另有中州王爷从旁为证，白护卫因此事也……”说到此公孙策叹气，又道白玉堂此番出走，恐怕主要还是为查真相，记得此前他曾说起展昭之事与其师兄雷星河有关，而雷星河据庞统所言是襄阳王爷手下得力干将之一。
　　“中州王爷？庞统？他与展兄弟不是有仇吗？莫不是展兄弟有难言之隐，如今他在何处，我想见上一见问明缘由。”蒋平心里颇为烦恼，这事还真有点复杂。

　　“展护卫现在府中，丁家姑娘为其兄之死往开封府告状，我正是为此案而来，不想半月前刚与颜大人到洪州地界，就遇见中州王爷，言道亲眼所见展护卫持械杀人，被白护卫拿下暂押在州府大牢，只因襄阳王之事要先行处置，展护卫又受重伤需医治，颜大人便作主将他一同带了来。”公孙策说着不住摇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竟然也会发生实难让人置信。
　　蒋平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五弟与展昭之间必有事情发生，想到白玉堂人影不见，心里更是焦急，让公孙策领着去展昭的住处。

　　展昭因伤在身又惦记着师兄生死及襄阳这边的事，日子过得颇为煎熬，好在白玉堂自打在洪州发下狠话便不曾现身，暂且让他松了口气，咫尺天涯虽痛苦也好过再见到所爱之人愤怒仇视的目光。那日出了盗印之事，在巡按府大墙之上惊鸿一瞥，心里久久不平，对未来他不愿做过多设想，庞统既然让他选了一条没有选择的道，也只能一路走到底。正准备上床歇息，蒋平的突然到访让他有些小小感慨，也许这辈子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自由出入陷空岛甚至是将那里当成自己的半个家。

　　蒋平倒是一派平和，先是问过展昭伤势又诚恳地道：“展兄弟，四哥知你是个重情义知进退之人，五弟之事或有误会，若确实他之过，我等四兄弟绝非护短之人，你有任何为难处皆可明言。”
　　展昭心中感激但一如既往地道：“多谢四哥关切，此事小弟早已作了供述，都因我一时性急莽撞，以至铸下大错，与他人无涉，小弟之罪自会担当。如今襄阳事紧，众位哥哥同来，当能为颜大人分忧。”蒋平见状自知再问什么也是白费唇舌，展昭摆明了不说，不好再提，连白玉堂数日未归之事也不明说，只让展昭歇着与公孙策告辞而去。

　　回到公孙策的房间，蒋平心痛难耐潸然泪下：“公孙先生，五弟至今未归，只恐凶多吉少。”公孙策默然，展昭伤重如此，巡按府的护卫只剩白玉堂一人，若无意外早该回府，又怎会放任颜查散的安危于不顾。蒋平当然也想到了这点，故而才伤心落泪。
　　公孙策正欲劝慰几声，房门突然被推开，展昭脸色苍白立在那里道：“什么时候的事，五弟去了多久？”原来他见蒋平欲言又止，猜测是白玉堂有事，故而暗里跟了来，没想到听到此言，情急之下直接推门而入。

　　蒋平收了泪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五弟未必有事，展兄弟你伤势未愈，还是该多歇着，五弟如何，自有他的命数。”展昭不语，直盯着公孙策与蒋平。
　　公孙策只得道：“白护卫三日前离府未归，料想有事耽搁了，展护卫不必过虑。”
　　展昭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可曾去中州王爷那边问讯？”

　　“去过，客栈老板道住店之人已离开，连身边的侍从也一并不知去向，那老板的话未必可信，但这几日暗探来报确未见王爷踪影。”说起此事公孙策也觉奇怪，虽则临出京城包大人交了底，但庞统再次来到襄阳行踪神秘姑且不论，也未见他有任何针对襄阳王的行动。

　　展昭听罢缓了口气道：“四哥不必担心，五弟多半无事，许是过几日便会回来。”以庞统与襄阳王之间那层关系，对王府地形及冲宵楼的机关必然知之甚多，他既有维护之心，且与金老大有约在先，理当不会让白玉堂遇险。公孙先生与蒋平连称此言不差，也不再提其他事各自回转屋内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