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莲花》叶霜镜

15、叶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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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小的镇子，在这样一个跟以往并无二致的静谧之夜，又有多少人一夜未眠呢。

　　就在客栈外围，不知道什麽时候，有人群悄无声息的迅速掩至。影影绰绰的大约四五十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暗夜中人人口若衔枚，不闻丝毫声息。

　　这些人影在一个首领的指挥下静默而迅速的把守了客栈的出入口，墙根、街口，房顶，树梢，各处死角处也都有人把守。

　　一切都进行得沈默而迅速，这些人动作整齐划一，简单而有效。

　　首领模样的人做了个手势，指挥著从人都埋伏在院外。只有他只身一人悄悄向院中潜入。他似乎是知道目标乃是龙飞，行动轻巧而纤细。非常谨慎。

　　但他刚进大门还没离开门楼，只觉得脖颈上一寒，一柄短剑已经无声无息的架在他脖子上了。

　　“小白。我说过，谁都不准动那姓龙的吧。”燕大人似乎是栖身暗夜的死灵般无声无息的从阴影中出现，冷冷的声音带著一丝丝如冰凌般硌人的杀气。

　　“燕姐姐。”被制住人一张娃娃脸，带著纯真无邪的笑容。他的半张脸还在暗影中，半张脸在月光下。然而并不显得恐怖，因为那个可爱的笑容显得十分无辜。他的声音温柔又明亮，还带点孩子软绵绵的童音。“我可是担心你，才特别向高大人申请带了人来给你打下手的哦，不要这麽无情嘛。”

　　燕大人稍稍移动了一下手中短剑。仍未将剑刃从小白脖子上移开。晶亮的剑身反射月光，映得黑暗中的燕大人眉目皆碧。“高大人叫你来的？”

　　“有驾帖在此。”被叫做“小白”的孩子一脸无辜的想要伸手往自己怀里摸东西。燕大人并不领情，手中短剑轻轻一压。小白只觉得脖子上的皮肤微微刺痛，有丝丝鲜血渗出，已经被燕大人切开了一道小口子。

　　“不要动。”燕大人左手短剑仍然制住小白，右手则往他护心甲里摸去。她身形原比小白高出不少，远远看去倒有些像是在调戏似的。

　　小白圆圆的脸蛋有些微微发红，“燕姐姐，驾帖就在我护心甲内的暗袋里……”

　　“怕羞麽？”燕大人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那麽冷冰冰的，“别不好意思，把我的手当别人的不就行了。”小白的脸更红了，微微咬著嘴唇，看起来可怜又委屈。要不是他身上的锦衣卫制服，倒似乎是个受了姊姊欺负的大孩子一般。

　　燕大人并不理他。摸出了驾帖，单手打开折页，在月光下一目十行，已然尽览。驾帖上确实是说由佥事叶白泽率领缇骑五十名，以及四名千户，四名百户，协同同知燕断虹执行对前同知龙飞的缉捕或击杀。

　　这个被她称呼为小白的孩子名叫叶白泽，字清诚。名字和字都是她的直属上司，锦衣卫最高长官指挥使高大人所赐。

　　叶白泽此人的事迹并不多，但都足够另类。燕断虹也听说过他是尚在地字营中就被高茹看中要走的。在其他熬满整个训练期才得补充到锦衣卫中的训练生里这样的提前“毕业”已经足以让他在他在别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关於这小子的流言蜚语有很多，但大多不是什麽好话。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有传言说他被特殊的提拔有不可告人的内幕，其时男风炽盛，此类传言愈演愈烈，越传越是活灵活现。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而燕断虹向来不是对工作之外的流言蜚语有兴趣的脾气，听过就算。倒是记得刚补进锦衣卫的时候这孩子曾经跟了龙飞一年。

　　本以为按照惯例很可能给他历练几年，给补个千户跟了龙飞做副手。结果满了一年以後，高大人居然授了他四品佥事。从此一直跟在高茹身边，极少跟其他人往来，也极少在锦衣卫中露面。是个影子般的家夥。

　　娃娃脸，常常做出一副无辜的笑容，就连说话也是在锦衣卫一群粗鲁武人中格外扎眼的温柔斯文。乍一看似乎是个人畜无害的像姑而已。燕大人知道的却更多一些，知道这个看起来一点危险性都没有的孩子没有表面这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