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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前朝公主 ...

  •   屋内的人很快都走了,蓉天透过红盖头隐约感受到屋内的红色烛光,看来这属国之地倒是尽心尽力,安排得跟陈朝娶亲的习俗一样,倘若此时牧仁进来洞房花烛,她恐怕真要一头撞死了。
      正在她担忧之际,婚房的门被推开了,蓉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进来的居然不是新郎官牧仁,因为他盖头都没挑,竟然问了一句:“公主吗?”
      蓉天嘴巴不能说话,自然一言不发。
      那人却像是得到了默认,突然将她扛到了肩上。
      蓉天惊悚,想要奋力挣扎,却因嘴里塞着东西,发不出声音。那扛她的人像是怕她弄出动静,用手拼力劈向她的脖颈,蓉天剧痛之下,差点晕过去,她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劲,难道郡王府有人要劫走新娘?莫不是真把她当成了公主陈嫣,想勒索一笔?
      蓉天被人扛出了院子,想起自从玉王谷被毁,自己被韩湘伤个半死,又被杜崇恩刑讯逼供,她不仅失去了仅有的一点依仗,还沦为乞丐,如今来到郡王府,婚宴没参加上,却像一个破麻袋被人扛来扛去,连冒名顶替嫁个人都嫁不安生!
      蓉天自怨自艾的时候,忽然被人放了下来,她刚一坐稳,鼻端就嗅到一阵像是香柏又像是麝香混合的浓香,她觉得自己似是被放在了另一张床上,难道小郡主牧仁喜欢更有情调一点的婚床?不过她的推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她听见了女人的声音,那女子同她说话时音色甚为悦耳,却又含着丝丝的幽怨。
      “漫道黄金误此生,朔风吹散马头尘。琵琶一曲干戈清,论到边功是美人。呵呵!我还没死,朝廷就又送人过来了。二十多年了,我在此的经营又算什么呢?”
      蓉天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忽然猜到说话的女子很可能是嫁到这里的前朝公主陈灵媛。
      “说到底你我都是薄命的女子,被迫嫁到此地,本无冤仇。可惜你不该来,先不说陈帝是如何害死我的父皇,就是你……来了,也只会让他离我更远。”
      陈灵媛说话间,轻轻一叹,这一叹像是叹出了许多心事,蓉天不知道陈灵媛嘴里的“他”是指谁,何况她嘴巴被堵着,半句也争辩不出来。
      “哼!我为何要忍?又为何要让?陈朝的战事与我何干?我倒愿意你们结不成盟。如今的陈朝也算不得我的家了!改朝换代便罢,我连出现在宴会上的资格也没了,我虽活着,在你们眼里,恐怕已经死了吧!”陈媛灵说着说着,忽然间便动了怒,她探手掀开了蓉天头上的盖头。
      蓉天惊惧间,看清眼前站着一位异常清艳妩媚的女子,她穿着艳色的宫装,按照卫阶的说法,她该有些年纪了,可她的美貌却像未经风霜的洗礼,反显出一种妇人柔美的姿态。
      陈灵媛手里端着一杯酒,望着蓉天嘴里塞着一团喜帕,不由微微一愣,跟着便是一笑,像是笑叹命运的嘲讽,“原来你也是不愿意的。”她说。
      蓉天张嘴刚想说:我根本不是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陈灵媛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反倒伸手捏住了蓉天的嘴巴,迫她张嘴,之后将手里的那杯酒灌进了蓉天的嘴里。
      酒一下肚,蓉天就再次被堵住了嘴巴,这酒水让蓉天觉得好苦好苦,不过她并不担心陈灵媛会毒死她,因为要杀她很简单,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陈灵媛见她喝下酒后,才缓缓走到香炉前,拨了拨香炉里燃着的异香,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就算是对你我同病相怜的一丝怜惜吧,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挑,此番送亲的队伍中,你看中了哪个男子?”
      蓉天惊得瞪圆了眼睛,什么叫看中了哪个男子?
      陈灵媛见她一脸惊诧,嫣然一笑道:“怎么?连一个中意的都没有吗?如果没有,我就帮你挑一个好了。”
      蓉天连忙摇头,她脑筋转了一番,若说中意的,尹旭貌美,孟晏健朗,凤鸣太小,卫阶嘛,嗯,根本不算是个男人!她现在被当成了公主,大婚之夜,夫婿应该是小郡主牧仁,陈灵媛总不至于因为怜惜她,就私自给她换个男人,陈灵媛一定是在谋划什么。
      陈灵媛见她摇头,眉头微微一皱,拿下她嘴里塞的喜帕道:“怎么?你有自己中意的?”
      “卫阶……哦,卫大人,他一路待我是极好的。”蓉天心想陈灵媛既然没被允许出席婚宴,也许并不知道卫阶是个公公,眼下选卫阶过来显然最为妥当。
      陈灵媛仰起脸,想了一想道:“好,就依你。”
      蓉天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想说你给我喝口水行吗?不想陈灵媛随手就将喜帕再次塞进了她的嘴里。
      蓉天当下决定,倘若日后她有大婚的机会,一定交代谁都不准带帕子!
      陈灵媛很快出去了,蓉天在浓香的屋子里,又渴又热,凛冬之际,居然一脑门子热汗,只觉得喜服厚重无比。半天,她突然意识到那燃着的异香跟被迫喝下的酒像是催|情的!不过她又暗自庆幸,幸亏她脑筋转得快,选了位公公,不然在这满是浓香的屋子里,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半天,屋门开了,蓉天看见卫阶双手反绑,被人推了进来。
      卫阶看见嘴里塞着喜帕的蓉天,面具下的一双眼眸,像是微微一亮。
      跟着,蓉天听见陈灵媛在门外悦耳的声音:“把卫大人的手解开。”
      一个不知名的丫鬟进来解开了卫阶手上的绳子,门又被“碰”的一声关上。屋内只剩蓉天与卫阶二人。屋外却响起了摄人心魄的琴音,琴声虽不疾不徐,恍如天籁,蓉天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百爪挠心,目眦欲裂。
      卫阶惊奇的看见蓉天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他轻松的将她嘴里塞着的喜帕拿掉。
      蓉天趁着神志还算清醒之际,问道:“卫阶,你不是有点功夫吗?怎么也被绑来了?”
      “我若不束手就擒,怎么知道你被绑哪了?”卫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探身上前,像是打算做什么。
      蓉天手脚虽然酸软,却还是擦了擦一额头的细汗,惊恐道:“你别再过来!”
      卫阶好笑,“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蓉天总不好说现在屋内满是催|情的浓香,自己又着了道,随时随刻对他都有饿狼扑食的危险!对个太监,垂涎三尺,传扬出去,她不如死了算了,不过眨眼间,她又释然了,跟卫阶在一起,还真做不了什么,“嗯,卫大人,你还是过来吧!”
      “你到底是让我过来,还是不过来?”
      “自然是让你过来,我手脚酸软,暂时走不了路,麻烦你背我出去。”
      “我是主子,为何要背你出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陈灵媛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总之……”
      蓉天话还还没说完,卫阶已经俯身,将她背到了背上。他刚想提气用力,谁料一使劲,却发觉丹田处真气乱串,头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糟了!卫阶意识到门外的琴声有异,室内的浓香更是奇诡,对于没有功夫的人或许还不算什么,对于有功夫的人,若是提气用力,说不定功力越高,反噬越大。
      蓉天见卫阶身体一颤,顿时意识到不妙,“嗯,公公,你不是也着了道吧?”
      “着什么道?”卫阶将她重新放到床上,坐在一边,微微喘着气,凝神静气的调息。
      “这个香是用来催|情的,刚才我还被迫喝了点东西,陈灵媛以为我是公主陈嫣,让我挑个男子过来,幸亏我脑筋好使,选了公公你过来,因为你是公公,我就放心了。”
      卫阶微微敛了敛眼神,压制住越发紊乱的气息,他现在倒宁愿自己真是个太监!
      室外琴声节奏越发激越,蛊惑人心,室内卫阶靠在床边休息到几乎可以自燃。昏暗的屋内,灯下的女人果然顺眼了许多,卫阶见她秀美微蹙,杏眼微怒,秀婷的身姿与俏挺的秀鼻,芊芊的细腰,似乎不堪盈盈一握,那一身艳艳的嫁衣披在她身上,说不出的明艳动人,比起玉王谷那一夜泉池边的初见,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妩媚中夹揉着稚嫩,只怕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男子,他随时都有将这份稚嫩与妩媚剥开、揉碎的执念。
      卫阶微微叹息,唇色发干,喉咙发紧,他闭起双眸,几乎连她额间细微的汗珠都清晰在目,恨不得立刻撕碎她的嫁衣,就着那细细的汗珠,轻轻去|舔……可笑的是,她居然以为他是个太监!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蓉天见卫阶靠在床栏边,微微仰着头颅,他虽然闭着眼睛,面具遮着脸颊,面具下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优美的线条凌厉到英气逼人,让人恨不得扑上去,捏碎了。灯下看郎,果然非同一般,蓉天正佩服自己把个毁了容的太监也看出了别样的俊美时,忽然觉得他仰头时,露出的喉结跟太监的相比,过于醒目了,情不自禁,蓉天探手按上了他脖子上的喉结。
      卫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身子微微一颤,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抓住了她骚扰过来的手腕。
      蓉天却嘻嘻一笑,一下蹦到了他的身上,试探道:“公公,你还蛮男人的嘛,我一直好奇公公是何时净身伺候皇帝的?”
      卫阶在面具下轻轻一笑,道:“这个问题不劳你操心,我虽是公公,却还是可以做些更男人的事。”
      蓉天被他唬得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顿时觉得这么跪在卫阶身上,很不妥当,正想爬下去,就听见屋外的琴声停了,有人悦耳的道:“啊,给郡主请安,不知郡主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牧仁道:“有人对我说公主自己过来叙旧,我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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