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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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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既然开始交往了,那么有些事情便再不能视而不见,避而不谈了,比如,性。
其实,那种共处一室带来的尴尬,打她住进来之后就有了。虽然两个人一直分住不同房间,但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是亲兄妹还会有不便呢。
比如有一天——还是他们没有正式交往的时候,他回来刚好看见她一边从楼上走下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整个人湿淋淋地冒着雾气,而且浑身上下除了一件T恤便再看不到别的了。那件T恤对她来说很长,但即便这样,也只是刚刚盖住大腿根而已。而且她这种穿法很难让人不去猜测,她下面到底有没有穿其他东西。
“看什么呢?心动了?”看见他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打趣。
“靠,大姐,你穿的是我的衣服吧?”他心没动,身体的某个部位倒是蠢蠢欲动。
“是啊,是你的。我的都洗了。”她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也不能穿我的吧?”而且还是这种穿法……
“你那么小气干什么?一件衣服嘛。我都白给你看了。”靠,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好色,可是再怎样,每天看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子晃着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他要是没有一点反应才是不正常呢。原来的时候,他还可以只把她当老头儿朋友的女儿,当他自己的朋友,或者干脆当一个活动着的人体模型。可现在他实在躲都没理由躲了——两个人既然交往了,拥抱和亲吻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佐川还常常使坏。
有一次,原本也只是最普通的接吻,没想到她忽然使坏,把本来搂着他脖子的手,顺着他衬衫的衣领伸到了衣服下面——她刚刚洗完碗,手还微微带着些冷。然而这却让他身体忽地一下就有了反应,吓得他忙一把把她从自己身边扯开。
“怎么了?”她最初还不明所以,等到明白了,竟歪着头坏笑,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被占便宜的是我,又不是你。”
“闭嘴!”
“你该不是不会吧?”
“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前几次接吻,是谁把我嘴唇都咬破了?”
“那为什么啊?你不会是真的喜欢男人吧?比如樱木?”
他满头黑线,但这句话却出奇的管用,他身体的反应一点点恢复如初。这时他才敢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那个……”有些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以前,你没来以前,也交往过几个女孩子……”
“你觉得现在的情景特适合我们互相交流彼此情史,是不?你一会儿说完了是不是还得逼着我说啊?”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我以前也交往过几个女孩子,那种关系……呃……也发生过……”他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怒,依旧好奇地听着,他这才敢继续,“可是,过后都分手了。”
“怎么?你占了人家便宜,就把人甩了?你也太卑鄙了吧?”
“不是,你就不能说我点好吗?我多半都是被甩的。”
“啊?你不是那么逊吧?”她这次反倒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起他来。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只为了那种事交往的话,或者太早发生了那种关系的话,以后就没什么兴致再交往下去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怕我和那些女孩子一样?”
“不是怕,是不想。”他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长发,轻轻地把玩着。
“哦。”她想了一会儿,转头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啊?”
“至少,”她柔软的发梢微微地搔着他的手背,也搔着他的心,“至少等你成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她又默想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抬手拢了一下被他弄乱的长发,手腕上那只蝴蝶刺青随着这个动作仿佛翩然欲飞。“随便你吧。”说完又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坏笑着问他:“不过我今年才十五,等成年还要两年多呢,你忍得住?”
“你别总使坏就行!”
“你不会忍不住,背着我在外面偷吃吧?”
“我哪敢啊,被你知道了,还不得阉了我?”
“算你聪明。”说完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又蹦蹦跳跳地跑上楼了。
佐川被烫伤的第二天,就彻底辞了那份咖啡馆的工作。问她为什么,也只是含混地回答“不想干就不干了呗,哪那么多为什么”,这让他对当时烫伤她的原因愈加地感到怀疑,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只能作罢。然后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却发现她的模样大为改观,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慵懒而性感的白衬衫、黑领带和制服短裙的搭配,被一件绿格子衬衫和一条样式简单的牛仔裤取而代之,原本长及腰际的头发也被剪去了许多,剩下的扎成马尾梳在脑后,浑身上下倒是青春气息十足。
“怎么?从良了?”他看着在镜子前不停比量着的佐川,打趣地说。
“有你这么说自己女朋友的吗?”她从镜子里白了他一眼。正当他自己也后悔玩笑有点开过了的时候,却听见她幽幽地说:“难道你觉得自己是恩客?”靠,她果然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人,只是和她开玩笑自己永远别想占到半点便宜。
“干嘛这么穿呢?”他几乎有点认不出来。
“怎么?不好看?”然后一副“敢说不的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看着他。
“好看是挺好看的。只是这也不是你佐川大小姐的风格啊!”
“我什么风格啊?”
“每天穿着件超短裙,四处招蜂引蝶给我惹麻烦呗。”他也学着当初她说他不良时的语气说。
“现在不一样了嘛……”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以前用的可能是别人的男朋友,当然随心所欲了;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肯定得省着点用了。”
“啊?”这话虽也在理,只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原来我一直是被拿来用的啊?”
“那是当然。”她转回身,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不过还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