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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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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出于保护她的原因，水户极力对外隐藏着这段“地下恋情”，然而身边的人还是从他举动的异常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当然，这些“身边的人”指的是那三个这些年一直跟着他的闲人。
那天晚上，在佐川那里，她惯例地扑在他身上胡闹。她可以说手嘴并用、又撕又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身上衬衫的扣子全部扯掉了。然后，还洋洋得意地说，终于报了当年他弄坏她衬衫的“一箭之仇”了。而他，只能看着身上被扯坏的衬衫欲哭无泪——不是因为这件BOSS所费不菲，而是因为——
“老大，你让我明天一早怎么回去啊？”
“裸着吧，不是总说自己身材不错嘛？”话虽这么讲，人却已经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T恤丢给他。
他打开T恤，更加哭笑不得——紫色的衣服胸前画着一个大大的卡通图案。“你不是真想让我穿这个回神户吧？”
“有什么不能穿的？我陪着你穿！”说着又翻出件款式相同、尺寸略小的，脱去原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穿这个去咖啡馆没什么，我明天一早还要给手下开会呢。”他实在没法想象自己穿成这样站在一堆凶神恶煞的小弟当中的情景。
“好，好，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又没说我不穿。”这件事和身上的衣服一样，绝对不能让手下知道。
第二天清早从她那里出来，他还想着回到神户，无论如何先得回住所换身衣服。然而，在车上接了野间一个电话，告诉他上一批货出了岔子，让他无论在哪马上回来。他一分心，便忘了衣服的事，下了新干线直接去了那家作为工作地点的夜总会。一进门，原本还正襟危坐的一屋子人，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后便哄堂大笑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衣服，反应过来以后悲愤不已，只能暂时弄了件服务生的制服衬衫，换下身上T恤，才抑制住一帮指着他狂笑不止的家伙。
好容易让那群家伙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到他要讲的事情上，他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下每个人要做的事情，便挥了挥手示意散会。打发走了那些家伙——每个人经过他身边都不忘打趣一下他的T恤，那三个人又围了过来。
“洋平，我猜你又恋爱了吧？”取笑过后，大楠率先发问。
“什么叫猜，我说是一定，上次见你像这样心不在焉地出错，还是你和佐川……”高宫也挤上来凑热闹，只是在他刚刚提到“佐川”名字的时候，就被身边的野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说说吧，洋平。”野间转移话题道：“这次是哪个女人这么幸运？”
“是恋爱了。”他看着手里的T恤笑着说。“不过不是‘又’。”
“你打什么谜语，快说，快说！”高宫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他的八卦本色。
“我又见到她了。我是说，佐川。”其实不用他加上后面一句，那几个人单从他的表情中也猜到“她”是谁了。
“可是，你不是说陪花道选礼服的时候，见到她要结婚了吗？”这下子轮到这几个家伙惊诧不已。
“她逃婚了。她那么任性的脾气，什么事做不出来。”说这话时，他却是一脸宠溺的神情。这时，那几个人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对答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你怎么不把她接来神户？”沉默了一会儿，又是野间问。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沉思了片刻，盯着手中的T恤，语气异常的严肃。“有没有想过洗手不干？反正这几年钱也挣的差不多了，我是说，总不能一辈子都吃这碗饭，倒不如改行做点别的安稳。”听他这样讲，那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洋平。”就在他也打算离开的时候，野间忽然叫住他。“那批货……”
“我知道。”他不等野间说完就打断他。“有内鬼。”从他手里运出的一批货被人“黑吃黑”了。那批货无论是交易时间、交易地点，还是负责交易的人手，都是他选定的。如果还能被人截，那么只有一种这可能了。其实折了一批货对老头儿而言倒算不上太大的损失，但如果手下的人里面有奸细的话，却是个不小的麻烦……
咖啡店里，佐川托着下巴坐在吧台后面，已经傻笑了一个上午了——想想他欲哭无泪的表情，还真是蛮好笑的……
“奈美姐，你男朋友又来神奈川看你了？”即使阿明再笨，也察觉出来了，这一年多来他的老板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表现出这种神情恍惚但却异常亢奋的“精神病模样”。在和理惠——他的同样具有八卦精神的小女朋友讨论后，得出结论——“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个人，绝对是奈美姐的男朋友”。
她白了阿明一眼，勉强板起脸说：“阿明，觉得这个月的薪水太高了，是不是？”
“奈美姐，我劝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出奇的，阿明这次没有想往常一样作罢，反倒劝起她来。“你对那个男人究竟了解多少？不会让他骗了吧。你想想，他只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来看看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在别的地方会不会有别的女人。理惠有一个朋友就是，偶然认识了一个男人，各方面都优秀的不得了。她还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似的，和那个男人交往了几年，没想到都等到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才发现那个男人在认识她之前就结婚了。现在这个社会，这种骗子最多了，奈美姐你最好……”
她正拿着玻璃杯接水喝，还没等阿明说完，她一杯水已经泼了过去，然后看着阿明，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给我滚！”说完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进后面的操作间。
她就是没办法忍受别人说他的不好，就像以前打工的时候，当店里其他的服务生知道他是附近有名的不良少年，都纷纷劝她不要和那种人交往，她会很生气地和她们吵——以她的嘴巴，基本上没人吵得过她。那种“不良少年老大”，“你占了我便宜”之类的话，只有她说说还行，就像他这个人，只有她欺负一下还可以，别人的话半点都不行。
只是，当她一个人在操作间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却觉得这次实在是自己不应该。阿明不了解情况，这样说也是出于好心，于是叹了口气走出操作间。
阿明这时已经吃过晚饭了，吧台下面还给她留了外卖盒饭。“阿明啊，换过衣服了？”她讪笑着说。“这个月给你涨工资，算是干洗费了，呵呵。”
“免了。以你扣我工资的次数，我这个月还有的拿就谢天谢地了。”听语气，阿明并没有生她的气。
“抱歉啊，阿明。”她低下头摆弄着吧台上的马克杯。“有很多事你不了解，所以……总之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见光，不过他真的是好人，我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了。”这是她第一次对阿明透漏水户的信息。
“我知道的，奈美姐。其实想想那天他看你时候的眼神，也能猜的到，他是不会骗你的。”阿明看着她，笑容如那个人一样温暖。
这个时候，身在神户的水户，手里还攥着那件T恤，心里却隐隐地泛起一丝忧虑，如果佐川的事已经被身边的人看出端倪了，那么，还能瞒老头儿多长时间呢？
